許道聽見,微微一怔。

馬丕還以為是自己嚇住了許道,得意的笑起來。旁邊身為白衣無常的雜役也嘟囔喝到:「這麼晚了還來此作甚?」

許道聽見兩人的喝聲,他臉上沒有露出惱怒之色,反而笑吟吟的打了個稽首,說:「見過兩位道友。」

馬丕瞧見,從腰間掏出一盞銅鈴鐺,不客氣的說:「少套近乎,信不信我現在就喚來陰兵,將你銬起來!」

報更無常在觀中巡邏,一併兼著防火防盜的職責,他們腰間掛著的銅鈴鐺注入法力後搖響,可以將附近的陰兵喚過來。

但許道瞧見他的舉動,並不慌張。

鍊氣境界的道徒在白骨觀中已經是主人一流,而陰兵、報更無常等都是奴僕,地位低下,即便對方喚來陰兵,許道也不懼。

不過馬丕不知道許道已經成就鍊氣,他雖然有些詫異許道現在才出現,但壓根就沒有想過許道是去閉關,並且成功突破到了鍊氣境界。

在馬丕看來,許道和同屋中的尤冰一樣,都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之人。

瞧著許道從容的神色,馬丕想起之前和許道的過節,他臉上垮了下來,試探說:「多日不見,不知許大官人如今在何處高就?」

許道聽見他的話,想到自己應是已經錯過了雜役分配的環節,搖了搖頭。

他在心中忽地想到:「不知尤冰道友現在如何……」

馬丕看見他的動作,謹慎的又問:「沒去符院?」

許道隨口答到:「都沒。」

聽見這話,馬丕明白過來,他心中一喜,想到:「這廝沒去符院,看來是沒能抱上大腿!可以和大人說道說道,整死這廝。」

卻是馬丕被紅袍道徒叮囑過,讓他留意許道的去處,等探清了許道的背景後,再行報復之舉。

馬丕瞧著自己手裡的燈籠,摸起腰間的銅鈴鐺,忽然意識到:「無須叨擾大人,我現在也能整他!」

想到這裡,他嘴角的笑容陰冷起來。

許道沒有在意此人的陰笑,他看著對方,直接問:「你可知尤冰、喻陽炎二位道友如何?」

馬丕聽到,先是譏笑似的說:「喻陽炎早就突破到鍊氣境界,應是不勞你操心。我看,你是想問問尤冰那騷貨?」

許道聽見對方口中的詞語,微微挑了挑眉毛。

當馬丕緊盯著他,臉上露出了淫蕩的笑容,立即說:「尤冰那騷貨找你雙修,你怎的拒絕了?」

他一臉回味的表情:「你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旁邊白衣無常聽見,來了興致,問:「尤冰那女人是你們屋的?」

得到馬丕肯定的回答,此人搓了搓手,「好你個馬屁精,走大運了!味道如何?」

馬丕聽見同伴的稱呼,眼神略陰沉,但他望著跟前的許道,還是露出回味無窮的表情,說:「味道啊?很潤啊!哈哈哈!」

許道聽見兩人的對話,眉頭皺起。

他回想著尤冰此人的模樣,心中暗道:「終究是耐不住,用身子搏了一搏。」

不過觀中的女道童,如果不成道徒,身子被人索去只是早晚的事情。對此許道無可指摘,起碼對方還是根據自己的意願,選擇性的搏了一搏。

但是他看著眼前的馬丕,納悶到:「怎的還就被馬丕這人趁機而入了?」

在許道看來,尤冰此人若是選擇雙修,再差也輪不到馬丕才是。

另一旁,馬丕和同伴還在戲謔交談,說:「要知道,那騷貨當時還是個雛兒呢。」

他一臉可惜的,「可惜騷貨的身子第二天就髒了,若是乾淨的時間長點,指不定本大爺還能借她的元陰突破到鍊氣境界。」

「鍊氣啊……」白衣無常聽見馬丕的話,適時發出嘆聲。

許道瞥了他們一眼,抬步避開兩人,準備走開。

但馬丕瞧見他的動作,連忙腳步一伸,擋住許道,說:「怎的,想要離去?」

「可是羨慕、懊悔了?哈哈哈」

許道眯了眯眼睛,簡單明了的說:「還有事?」

馬丕聽見,當即把臉色一板,喝到:「犯禁的事情咱倆還沒算清呢?」

許道抬眼看四周,指著前方街道上的紅線說:「貧道尚未踏入線中,何來犯禁之說?」

道童居所附近都畫有紅線,區分居所內外,以作警戒用。

但馬丕聽見,猖狂的笑起來,他沖身邊同伴說:「此人犯禁後逃出,為我們親眼所阻,你可作證?」

白衣無常明白過來,他瞅了瞅許道一眼,望著許道身上的道童袍子,點頭說:「可以作證。」

得到同伴的支持,馬丕臉上露出獰笑,他立即搖動手中的銅鈴,說:「姓許的,大爺現在就送你去陰牢!」

叮鈴鈴!銅鈴聲響,在夜色中激起一陣漣漪。

許道抬眼一望,發現遠處的街道立即幽幽浮現幾點鬼火,往這邊飄來。

看見馬丕的惡意如此明顯,許道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指著馬丕,笑問:「爾想與我做過一場?」

但馬丕聽了,眼中立即露出嘲諷之色,他退後一步,譏笑說:「誰要與你做過,某家秉公執法而已。」

馬丕緊盯著許道,威脅說:「姓許的你注意點!要是你敢掏出符咒,休怪我等不客氣!」

但他自己和同伴卻是忙不迭的拿出了符咒,目光警惕的望著許道。

許道瞧見兩人的舉動,頓時啞然失笑起來。

按照觀中的律令,道童們若是遭遇陰兵的盤查,是不得用符咒抵抗的。否則陰兵就有權將道童勾魂而走,直接打殺掉!

馬丕這是打了個好算盤,如果許道掏符抵抗,許道便是違抗了律令,即便陰兵不勾魂,他馬丕也要打殺許道。

而如果許道束手就擒、不抵抗,等許道被關進陰牢後,便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是這一切的基礎,都是建立在許道只是道童之上。

許道將手從背後拿出,平淡說:「既然如此,貧道便遵循禁令,不用符咒。」

馬丕聽見,心中大喜,他譏嘲的望著許道。

可不等他笑出聲,他和同伴的神色就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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