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法術使出,五毒戮妖術狠狠的轟擊向方觀海,但是卻被對方用幡子一卷,將法術收攝走了。

方觀海目光冷徹,口中譏諷到:「低劣法術,也想傷到本道分毫!」

他駕馭著鬼鴉飛行在半空中,意圖壓著許道打,但許道的蚍蜉也並非吃乾飯的,直接席捲過去,蟻附攻擊,不僅將方觀海的視線遮蔽住,也耗費著妖氣,消磨起對方的靈光。

但方觀海落入蟲群中沒多久,其周身便陡衝起綠焰,肆意繚繞,將撲上他的蚍蜉全都燒的啪啪作響,死傷不少。

僅僅一句話的時間,兩人驟然動起手來,無論是方觀海操控的火法,還是許道驅使的蟲群,全都顯得聲勢赫赫。

不過在眾人眼中,終究還是許道的蟲群弱了不少,被方觀海的火法克制住。

並且在墨紋、血蝠等人的眼中,方觀海雖然掏出了自家的法器,但卻還沒有使出最厲害的手段。

只是不等許道、方觀海兩人手段盡出,四周道道身影閃爍,出現在兩人身側。

其個個氣質幽深,氣息凝實,全都是白骨觀尚存的後期道徒。

先前許道和血蝠道徒對峙時,二人都還克制著,因此並非招來眾人。

可眼下許道和方觀海真刀真槍的做過起來,動靜駭人,毋說四周的白骨觀道徒了,就連隔壁的舍詔,以及對面的夜叉門,都隱隱察覺到了陣中的動靜。

十來人不退反進,圍在四周,瞧見是自家人起了過節?臉上或是平淡、或是皺眉?或是譏笑、幸災樂禍……神色不一而足。

不過靜待片刻,先後有人喝出聲音?議論紛紛:「方道友這是作甚?」

「誰招惹了方觀海這廝?手段還不弱呀!」

「眼下外敵在前,自家人何故先打了起來!」……

聽見四周人等的議論?方觀海充耳不聞,眼中明顯露著殺意?他俯視地面上的許道?不斷施展法術,想要突破蚍蜉屏障,一舉打殺掉許道。

而許道和這廝對陣著,心中也是微驚:「練氣後期的法力果然深厚?還有這廝手上的法器也不是好惹的。」

但他心裡並沒有生出怯意?反而同樣升起騰騰殺意,心中升起藉此由頭,直接斬殺對方的想法。

瞧見觀中的道徒都聚攏過來,許道心中一動,身形向後退?喝到:「姓方的,你無故朝貧道動手?還有沒有規矩了?」

方觀海聽見,面上厲笑起來?嘯到:「本道便是規矩!」

他瞥了眼四周圍攏過來的道徒,心中念頭一落?想著速戰速決的打殺掉許道?當即揮動手中的長杆幡子?口中念叨:「寶貝出手!」

嗡嗡!方觀海的長幡法器顫動,幡面扯呼,瞬間拉長,匹練一般打入蚍蜉蟲群中,徑直朝著許道撲來。

四周人等瞧見這一幕,紛紛暗道:「方觀海這廝出狠招了!」

墨紋道徒瞧著兩人爭鬥,眼底里露出精光,在心中琢磨到:「姓方的閉關煉寶數年,才煉出這一桿三足鬼火幡,也不知許道這小子能否抗下一擊。」

他按捺住插手的想法。

雖然墨紋看重許道,還曾幫過許道幾次,但眼下再出手,卻是要和方觀海直接對上。

即便墨紋真要出手,也得看許道值不值得。

「這小子能在觀中引得公羊道士的注意,且先看他的手段如何,究竟有何異處。」墨紋心中閃過念頭。

嗡嗡!三足鬼火幡朝許道捲來,好似烏雲壓城,給人以好大的壓迫力。

但這許道並非是第一次和方觀海交手,先前他們就互相駕馭陰獸爭鬥過一番,而今許道不僅對方觀海的法器有所提防,修為和蠱蟲也比之前增強很多。

未等三足鬼火幡封禁四周,許道立刻身形閃爍,遊走在蟲群中,防止被方觀海用法器鎖定住。

同時一股股蚍蜉主動飛出,自爆而亡,附在鬼火幡的幡面上,用蟻酸腐蝕法器。

撕拉!方觀海不惜法力的一擊,不僅撲了個空,也沒能鎮壓下大股蚍蜉,算是白費。

甚至就在他動用法器的那一剎那,其身上的靈光低微,立刻有蚍蜉沖近身側,撞上了他的護體法術。

「卑賤玩意兒!」一擊未得手,反被對方的蠱蟲打中,方觀海的眉毛豎起,面色驚怒無比。

如此一幕也令四周圍觀的道徒感到詫異,他們瞧見在場上躲閃的許道,眼裡的興趣更大。

現場有人不嫌棄事大的叫到:「方觀海這廝莫不是沒吃飯,連個鍊氣中期的後輩都拿不下!」

許道此時動用了法術,身上靈光綻放,氣機已經暴露,只是有玉鉤在,他的具體修為沒有讓人瞧去。

還有人起鬨:「符院小子,給姓方的來招狠的!」

而符院的血蝠和墨紋瞧見,兩人臉色都變化,眼中異色出現,思忖著什麼。

「呔!」突地一道喝聲響起,墨紋終究是再度現身,落在了場中。

其悶聲如雷,體表陡然浮現扭曲遊走的符文,喝到:「姓方的,你來我符院撒野作甚!」

「墨紋,此事與你無干,莫要插手!」見周遭有人要入場,方觀海頭也不抬的回到。

墨紋聞言,面色冷色閃過,他口中冷哼,張口吐出一字:「攝!」

嗖嗖!立刻就見墨紋體表上刺畫的詭異符文扭曲纏繞,蛇蟲一般流動向半空中,侵蝕兩人爭鬥的空間,然後凝聚成一張布滿密密麻麻符文的大手,猛地往方觀海身旁的三足鬼火幡抓去。

「爾敢!」一聲驚叫響起,方觀海當即身形閃動,他伸手抓住幡杆,然後一點腳下鬼鴉,避開了墨紋的法術。

可墨紋施展出的手掌並未罷休,繼續悍然抓向方觀海。

方觀海不得已,身子翻動著,主動從鬼鴉身上跳下,落到了地面上。

一聲尖嘯響起,他的三足鬼火鴉主動撲向墨紋的法術手掌,相互抗衡起來。

現場響起方觀海的喝聲:「墨紋,你可是非要和我作對!」

場上當即響起墨紋的回答聲:「姓方的,你無緣無故就要來我符院殺人,可將我等符院頭頭放在眼裡。」

緊接著又有另一冷笑聲響起:「嘿嘿!就是就是,姓方的,你可有將我血蝠放在眼中。」

瞧見墨紋出手逼退方觀海,一旁的許道立刻感覺壓力減輕,他一聽見了血蝠道徒也出聲,頓時詫異的朝對方看過去。

血蝠察覺到了許道的目光,當即轉過一張死人臉,朝著許道擠出了一個笑容。

只不過這笑容讓人感覺發冷,若非他剛剛替許道出聲了,許道只會以為這笑容是在威脅自己。

此二人看見許道能和方觀海斗的有聲有色,心中各有計較,居然都站了出來。

而許道瞧見,也在心中琢磨著要不要先就此罷手,想著等到方觀海待會兒鬆懈,他再找機會斬殺對方。

畢竟眼下兩人處於爭鬥之中,對方的警覺性大增,許道擔心就算動用劍匣,也可能會被對方避了去。

而煞氣劍匣內的煞氣本不多,僅僅還夠兩次使用罷了。兩招過後,許道便再無底牌。

許道這邊思考著是否要先息事寧人,可方觀海那邊卻並未這麼想。

此人瞧見符院的道徒替許道出頭,眼中雖然露出棘手顏色,但臉色當即一板,口中喝到:「獸院道徒何在!」

「槽頭」周遭響起喝聲,幾道身影立刻從圍觀道徒中跳出,站到了方觀海的身後。

其人有六,五個鍊氣中期,一個鍊氣後期,有四個都是許道之前見過的。

眼下局面頓時變成獸院和符院的對陣。

且獸院上場的人數遠遠超過符院這邊,令墨紋和血蝠兩人目光都凝重起來。

更對許道形勢不好的是,方觀海對峙著墨紋兩人,其從怒意中清醒,並未直接召集手下動手,而是冷聲說:

「此人先是害我侄兒方小山,後又斬殺我院二人的陰神,本道因閉關修行,尚未來得及找他算帳。」

「如今在黑山中,這廝又曾意圖偷盜本道的升仙果,與我有大仇!墨紋、血蝠,爾等確定要保他,結下這道梁子!」

方觀海口中的話不僅是對墨紋、血蝠兩人說的,更是對周遭其他人說,他擺出了一副六親不認的模樣,似乎誰要阻擋他,便是要和他結下深仇大恨。

毋說他院的道徒是如何作想,起碼符院的其他道徒一聽見,全都畏懼方觀海,眼觀鼻、鼻觀心,唯恐墨紋、血蝠也喚他們出陣。

墨紋、血蝠聽見,二人臉色雖然沒有變化,但是心底的算盤也再度打起。

其中血蝠口中嘿嘿兩聲,問到:「墨紋,你怎麼看?」他直接將難題拋給了墨紋道徒。

墨紋望著對面的方觀海,眼睛輕眯,似乎正在考慮。

說實話,他和許道的關係也不甚親密,眼下能站出來替許道出出頭,已經算是足夠照顧許道。

可要讓他一把接下許道和方觀海的梁子,墨紋也不肯。

忽地,一旁的許道站出來,他修身長立,面對著滿面厲色的方觀海,口中講到:

「姓方的!」

「且不說你侄兒之死與貧道無關,就算是升仙果一事,也是爾等未尋見果實,想拿貧道出氣,並累得貧道不得不拋棄蠱蟲,直至陰神歸位。」

眼下又一番言論從許道口中說出,似乎和方觀海嘴裡的事情完全相反。

但四周的眾人聽見,眼裡的神色卻絲毫多少變化。皆因眼下非是在觀中,而是在黑山內,此地並無多少規矩。

並且場上的關鍵點也不在於兩人誰有理,只在於誰更強!

方觀海聽見許道口中言論,面上冷笑連連,他瞥了四周一眼,大聲再問:

「升仙果一事,我這邊可以請舍詔吳道友作證,你又有何證據證明你口中所言?」話聲直指許道。

見方觀海還搬出了舍詔那邊的道徒,墨紋、血蝠兩人的眼神忽變,不由在心中想到:「莫不是真被方觀海這廝占了理?」

當下,現場寂靜,並無一人出聲說話。

方觀海口中當即又喝到:「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升仙果事關道途,便是在白骨觀中,此人奪我重寶,坑害於我,也是打死勿論!」

「獸院道徒聽令!先擒下這廝,讓其險惡面目暴露出來!」

可就在這時,突地一清冷喝聲叫出:「我作證!」

眾人循聲望去,忽見一女冠從人群中走出,口中又說:「貧道當日途徑現場,瞥見的是方道友在追趕許道友,手段盡出。」

此女冠正是尤冰,許道和方觀海爭鬥的動靜不小,她也老早就趕到了一旁,只是並威脅現身而已。

而尤冰也沒有袖手旁觀,她站在一旁打的心思是一明一暗。

一等方觀海露出落點,顧忌不到四周,她便會果斷出手,給此人來招狠的,幫助許道。

只是兩人打得火熱,許道並未明顯落入下風,方觀海這廝也不愧是後期道徒,並無太大漏洞,她便一直按捺到了現在。

見方觀海就要說動退替許道出頭的兩個道徒,許道正孤立無援著,尤冰也只得連忙站出來撐許道一把。

可聽見有道徒揚聲要給許道作證,方觀海當即緊盯著尤冰,口中冷笑到:「好你個賤婢!我看當日便是你們合起伙來,這才偷盜了本道的升仙果!」

「今日本道便一同打殺了你二人!」

(先發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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