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天衛鎮魔司千戶,厲長青。」大漢拱了拱手,露出一個彆扭的笑容:「特意追查屍變案至此,還請各位好好配合。」

鎮魔司乃是直接對皇帝負責,專門稽查妖魔和邪教的特務機構。

所有的官員、軍人、朝廷機構只要牽扯到了妖魔和邪教,那便歸鎮魔司來管,甚至可以逮捕皇室宗親,進行秘密審訊,更不受地方官員干擾。

更因為要抵禦妖魔和邪教而監察百官,於是鎮魔司逐漸成為了一個讓朝廷百官都聞風色變的組織,更是慢慢成為了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被他們盯上的官員,幾乎是不死也要蛻一層皮。

吳巍大著膽子說道:「屍變案和我等有何干係?就算是鎮魔司,你也不能胡亂構陷。」

厲長青冷笑一聲,冰冷的目光帶起陣陣殺氣,掃過在場諸人:「這次青陽縣的妖餉案中,有個帶頭鬧事的秀才變成了活屍,顯然也是神仙道的妖人所為。現在屍變案和妖餉案已經兩案並一案,也在我司管轄之中。」

聽到對方的這番話,楚齊光也沒想到這屍變案也會捲入妖餉案之中,竟然把鎮魔司給引了過來。

在場眾人也都是一片驚訝,只聽厲長青接著說道:「據我所知,你們吳家、郝家還有那丁家都和這次青陽縣鬧的妖餉大有干係,不可不察。我已經命人將妖餉子中所有帶頭鬧事之人都抓了,接下來便要搜查幾位的莊子。」

說著,他朝著神京的方向拱了拱手:「本官奉陛下之命稽查妖魔鬼怪、搗毀邪教淫祀,有搜查百官之權,從來都盡心盡力,不敢有絲毫錯漏,還請幾位好生配合,不要讓本官難做。」

伴隨著厲長青說的話,對方身上的氣血也開始躁動了起來,澎湃的熱浪從厲長青的身上翻湧而來,宛如是一座大火爐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熱得他們口乾舌燥,展現出強悍無匹的氣血力量。

楚齊光心中暗道:『按照喬智的說法,這是第五境巔峰,人體氣血之極的力量。這個千戶一個人出手,就能把我們全殺了……』

眼前的厲長青手一揮,手下兵丁們四散開來,如狼似虎般開始搜索。

面對厲長青的囂張模樣,在場三家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等待他們搜查離去。

不一會整個郝家莊園內便傳來種種喝罵、慘叫、悲泣的聲音,聽得郝文又氣又怕。

等到所有搜查完畢,士兵們找到厲長青做了報告,還拉出了幾車的帳冊、文集、藏書……

厲長青隨便拿起一本翻了翻,便吩咐道:「全部就地查看一番,一本一本地查,一個妖魔、一個邪教的線索都別放過。」

不過還好郝家這種豪族平時都做好了防範措施,沒什麼權錢交易、逃稅漏稅的證據留在家裡。

而一番搜查從早上一直查到了深夜,也始終沒有查出妖怪、邪教的線索,厲長青這才一臉不滿地帶隊離開。

郝文諸人回到偏廳,吳巍啪的一下摔碎了茶杯,嘴中罵道:「一群蠻子!」

此刻的廳中,吳巍、郝文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郝文屏退了所有下人之後,有些慌亂道:「現在怎麼辦?這次的妖餉怎麼會扯上神仙道?」

大漢朝中,勾結邪教可是要抄家的,不由得郝文不緊張。

聽著郝文的這番話,在場眾人的臉色愈加難看了起來,如果真是被構陷出一個勾結妖魔的事情,那他們不死也要脫層皮。

更何況他們屁股底下誰沒有一本爛帳,誰也經不起鎮魔司一直這麼查下去。

吳巍嘆道:「神仙道這些妖人,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就扯進了妖餉里?」

郝永泰提議道:「要不塞點銀子給那鎮魔司千戶?」

「銀子自然要塞。」吳巍道:「但就怕他們來者不善,收了銀子也不辦事。」

郝福來郝管家不滿地說道:「楚齊光,都是你闖下的大禍。如果不是你一意挑唆,老爺怎麼會輕信於人,安排人鬧起妖餉的事情?現在妖餉里混入了神仙道的妖人,還把鎮魔司都引了過來。到時候我們退田事小,影響了閣老的朝中方略才是大事。」

郝文來義正言辭道:「說的不錯,我們手上的田產事小,但關鍵就怕吳閣老的臉面被打。閣老的清名事關天下大局、億萬黎民之福祉,絕不能讓鎮魔司繼續查下去了。」

吳巍一臉正氣道:「賢弟說的不錯,這些鎮魔司的蠻子慣會構陷忠良,暗害賢臣,絕不能讓他們影響了父親的朝政大策。」

楚齊光停了心中暗笑,這兩個敗家子嘴上說的這麼冠冕堂皇,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田產和銀子,是害怕自己的事都被鎮魔司查出來,就他們屁股底下那一堆爛事……恐怕很多也都是瞞著閣老的。

郝福來看著郝文、吳巍,一臉懇切地躬身說道:「老爺!事到如今這事兒只有讓楚齊光一個人擔待下來,由他上縣衙自承無事生非、捏造寫詞、聲言奏告、恐嚇百姓……」

一旁的郝文嘆了口氣,雖然沒說話,但心中總忍不住也有些埋怨起楚齊光來,對於郝福來的說法也有些意動。

畢竟人總喜歡將錯誤歸到他人頭上,他們這些豪門大族亦不例外,主人犯錯,由下人背鍋,那都是慣例。

吳巍更是點了點頭:「的確是不能叫鎮魔司繼續查妖餉了。」

眼看著郝福來要整自己,楚齊光說道:「諸位,事情還沒到最壞的一步。鎮魔司只是被神仙道引來,我們只要自證清白便是。」

郝福來打斷道:「還要狡辯?你怎麼自證清白?老爺,我看我們乾脆直接將這妖人綁去縣衙……」

楚齊光卻是幽幽說道:「郝管家,紫石街上的房子,住的可舒服?」

聽到楚齊光這番話,郝福來的眼中立刻就閃過一絲慌亂,立馬說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楚齊光淡淡道:「你讓你遠方侄子收的房產你也不記得了?那房子裡的女人、銀子你也都沒印象了?這可是何知縣手下師爺送給你的,你怎麼能忘了呢?」

聽到這裡,郝福來腦袋上的冷汗已經結成了一片,整個人似乎都被恐懼的情緒給包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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