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聖手令狐拯都沒有法子,隨阿喜這個曾經在太醫署默默無聞的小醫館竟然有法子!

「得賴於郡主提醒,小人想到以此法療受損經脈。」隨阿喜笑道。

「我?」沈羲和不解。

「前日郡主言,秋獮之際,令步世子為郡主取野蜜。」隨阿喜道,「隨氏針法便有一篇螫針療法。」

所謂的螫針就是用蜜蜂尾後的針刺激穴位,沈羲和之前說秋獮之際,要步疏林為自己做件事,就是去捅蜂窩,她需要一些上佳的野蜜來調製香品,市面上沒有買到。

之所以不提前告訴步疏林,不是怕嚇到她,只是不確定秋獮之處一定有。

如今看來,沈羲和不但需要野蜜還需要野蜂,就不知步疏林能不能勝任了。

「你要野蜜,我遣人去搜羅便是。」蕭華雍對沈羲和道,「恰好我也需要野蜂。」

「殿下願意一試?」隨阿喜聞言有些驚詫。

「你是郡主帶來之人,孤信郡主。」蕭華雍看著沈羲和笑了笑,轉頭一瞬就收斂了笑意,淡淡看著隨阿喜,「且你敢治,孤便敢讓你治。」

「小人定當謹慎。」隨阿喜恭敬道,另外多提一嘴,「殿下活蜂螫針更有效。」

「孤派人尋一個養蜂人。」蕭華雍應道。

沈羲和聽完才道:「殿下無需費心,野蜂野蜜殿下隨意便是,殿下相贈昭寧先謝過,便不推辭。不過昭寧亦會去尋,蜂不同蜜有異,昭寧所需不少。」

野蜜這等東西,用來食用也是佳品,自然是多多益善。

只要沈羲和不拒絕,蕭華雍就滿足,他們只是閒聊了片刻,沈羲和帶了人入宮,不宜久留。

回到郡主府內,沈羲和才詳細問隨阿喜關於蕭華雍中毒之事。

「太子殿下體內的毒甚是奇特,阿喜確然聞所未聞。」隨阿喜謹慎回答,「且殿下常年受毒素侵蝕,內腑較弱,此象做不得假。」

所以蕭華雍是真的身中奇毒,身體不好。

「可有礙壽數?」沈羲和問。

「人之五臟不可長時受損,殿下已然受損日重,若是三年五載尋不到解毒之法,恐不長壽。」隨阿喜如實作答。

「可有礙子嗣?」沈羲和又問。

不防沈羲和問得如此直白,隨阿喜面色一紅,有些吶吶地開口道,「不礙子嗣。」

「我聽聞有些毒是會傳至子孫後代。」沈羲和依然有所顧慮。

「多為母胎易傳與子女。」隨阿喜解釋,並委婉道,「太子殿下體內的毒未有溶於血脈……」

沈羲和聽完徹底滿意了,蕭甫行的出現,讓沈羲和發現之前的猜測也許是錯誤,蕭華雍並不是她所懷疑之人,但她又不能確信蕭華雍不是,猜來猜去過於費神。

她索性不猜了,帶著隨阿喜去真真切切將蕭華雍的身體情況摸清楚,甭管他有多深的城府,有多可怖的心機和勢力,只要他短命就好。

大不了三五年內她避其鋒芒,在他僅有的年華里,彼此坦誠相護。

蕭華雍卻在沈羲和走了之後,有些輾轉難眠,睡不著的他索性把天圓也給叫起來:「天圓,你說郡主知曉我體內之毒三五年內不解,便會命不久矣,她會不會嫌棄於我?」

有些困頓的天圓立時清醒了,這問題他該怎麼答?

想了想,天圓才小心翼翼道:「殿下,郡主非尋常女子,所思所慮亦與尋常女子不同,且郡主堅韌聰慧,天圓覺著郡主不會因壽數而疏遠殿下。且三年五載,定能尋到解毒之法。」

天圓的話並沒有安撫到蕭華雍的心,他躺在床榻之上,望著帳頂出神,許久許久,在天圓再一次要瞌睡之際,才輕嘆一聲:「孤是否不應招惹她?」

以往他從未想過自己當真只能活三五年。

不,應當是他從未在乎過自己只能活三五年,三五年也足夠他為所欲為,做完想做之事。

現在他卻為之擔憂起來,他不能早逝,否則三年五載,她還未二十,芳華猶在,她如此年紀就要枯守一生,對她何其殘忍?

況且……

本朝提倡寡婦改嫁,若是自己早逝,她再被旁人哄走……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就眼瞳充血,恨不得現在就將所有男人都殺光。

天圓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立刻扮作鵪鶉,將要勸慰太子殿下的話吞下去。

「你說得對,孤定能解毒。」蕭華雍褪去眼底的狂暴,轉而眸光堅定。

兩日後,是帝王峪口青山狩獵,這裡是帝王的狩獵場,本朝尚武,帝王每年秋季,獵物肥美之際,都會帶著王公大臣一道來到此地狩獵。

此地還有一批訓練軍士的場地,有大批的軍衛駐紮再次,陛下每年狩獵回來,都會帶著許多獵物犒賞這些將士,去山上狩獵之前,也會來此欽點一些將士隨行。

沈羲和這次也跟著來,見識一番京都的狩獵。

在西北這個時節,沈岳山也會帶著將士分隊狩獵,十分浩大的場面,今日也一樣。

「姐姐,我與你同乘。」一出發,薛瑾喬就來找沈羲和,她還帶了她的點點。

點點本就是獵豹,獵豹馴養而來就是為了幫助貴族狩獵。

沈羲和這次也帶了短命,短命看到龐大的點點竟然絲毫不懼,還磨著爪牙,做出要攻擊的姿態,點點眼風都不帶掃它一眼。

就在它要縱身撲向點點的時候,沈羲和一把摁住了它的脖子:「不知天高地厚。」

「姐姐放心,點點很乖巧,它不會欺負短命。」薛瑾喬帶著點點去郡主府做過客,點點和短命第一次見面不是很愉快,後來也就熟了,短命還會跑到學府找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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