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明顯釋放了上位者的威壓,讓敏銳的顧青姝和余桑梓都覺得大事不好,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們只能如實道來。

余桑梓道:「回稟太后,這二人蒙面而來,小女也擔憂他們是刺客,看到我們受到了驚嚇,他們說他們是陛下的暗衛,並且給小女與溧陽縣主指了路,我們才逃離了行宮。」

一石激起千層浪,那句陛下的安危,讓所有大臣腦子裡嗡嗡作響,他們極力扼制住自己的腦袋,不讓他們本能抬頭看向帝王,露出震驚或者猜疑的目光。

多麼不可思議的話,可卻又能夠合情合理解釋得通,這些人綁走了太子殿下和烈王殿下之後的種種行為,所以根本沒有什麼賊子,是陛下猜疑太子殿下,或者是想要對太子殿下不利,這才派人擄走了太子殿下。

烈王殿下不知情,才傻傻的撞上去,接著便是一直暗中潛伏,伺機而動的嘉辰太子等餘孽,抓住了這個機會,一邊派人來刺殺陛下,一邊將太子給擄走,他們為何要擄走太子。

嘶!

腦子能夠轉的過彎之人,都想到了一個可能,只覺這件事情只怕要鬧大。

「陛下!」太后眉眼凌厲盯著祐寧帝。

「一派胡言。」祐寧帝冷斥,「這些人絕非朕暗衛,著刑部、大理寺、御史台聯合徹查!」

祐寧帝依然沉著冷靜,他沒有表現出絲毫惱羞成怒的焦急,反而一副要徹查到底的架勢。

誰敢輕易懷疑帝王?當真是帝王所為又能如何?祐寧帝是大權在握的帝王,他們除了在心裡琢磨,還能做些什麼?

有人信這是亂臣賊子要挑撥離間,也有人覺著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但都不敢當著陛下的面非議,這些屍體也在三司取證之後,迅速處理。

沈羲和也沒有咄咄逼人,她做個引路人便是,蕭華雍自己布的局,自然會一步步將陛下的嘴臉露在眾人面前,最開心的無疑是信王蕭長卿。

早知蕭華雍這是要扯下陛下的臉,他就應該多出些力,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顧青姝還在忐忑,她是不是說出了什麼好,找蕭長卿傾吐,蕭長卿滿心滿眼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直覺告訴他,太子殿下絕不會讓他失望。

「姐夫,陛下與太后,是否降罪於我們?」顧青姝察覺蕭長卿很高興,哪怕他沒有笑,但他的眼底有光,一種亢奮的光芒。

「你們未曾作偽證,陛下與太后不會降罪你們。」蕭長卿有些敷衍。

降罪肯定不會,但陛下肯定會厭惡,因為她們的話讓陛下最大的秘密險些公之於眾。

只怕不少人都在嘀咕,心裡有了小糾結,尤其是去年戶部尚書董必權的事情又要被扯出來,董必權貪腐,那麼大一筆銀錢不翼而飛,現在還沒有查到下落。

若是用這些銀錢去養兵馬,似乎合情合理,董必權是陛下的人,舉朝皆知。

有些事情不是沒有敢想之人,只是他們從未往這個方向去向,一旦有了頭緒,他們的心思可以深遠到連他們都懼怕。

陛下行如此不利國利民之舉,又偷偷摸摸來,事情險些敗露,還讓心腹頂罪,吃相該有多難看?

「要是遇上個災年可就更妙了……」蕭長卿頗有些遺憾地呢喃。

現下國庫不富裕,若是出現個災荒年月,陛下要救急,就得壓榨富商和百官,他就能推波助瀾,給陛下來一波民怨。

「你沒事兒,就別在這裡哭哭啼啼。」蕭長贏忽而對顧青姝沒有好臉色道。

顧青姝被嚇了一跳,她張嘴要對蕭長卿說話,卻被蕭長贏搶先一步:「來人,送溧陽縣主回去。」

蕭長卿沒有開口,下人自然聽蕭長贏的話,等顧青姝被不情不願地送走,蕭長贏才冷聲道:「阿兄,你莫要太不把她當外人。」

他不喜顧青姝,看似柔柔弱弱,似乎隨時需要人呵護,其實背地裡一肚子壞水。

希望遇上個災年的話,蕭長卿都敢當著她的面說,都不怕她日後因愛生恨,對旁人胡言亂語。

蕭長卿滿不在乎:「無妨,她便是說與人聽,也沒什麼大不了。」

「這話是沒什麼大不了,你如此不顧忌,誰知你下次要說什麼?」蕭長贏語氣極不好。

蕭長卿看了他一眼,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行,誰讓我是你阿兄,但有不快,只管道來。」

他看出來了,蕭長贏這是心氣不順,略一想就知曉,蕭長贏是為何不愉:「一會兒,你惦念之人,便會來尋你。」

「尋我作甚?」蕭長贏裝作不在意,轉了半邊身子側對著蕭長卿,「她何事不知?」

「你是覺著,昭寧郡主與太子殿下是商量好了一唱一和?」蕭長卿好笑道。

「難道不是?」瞧瞧他們,配合的多默契,一個在外運籌帷幄,一個在內從容不迫,將陛下內外夾擊,絲毫不給陛下一點掌握主權的機會。

蕭長卿低聲笑了。

蕭長贏被哥哥笑得臉色更臭。

虛握拳頭抵唇輕咳兩聲,蕭長卿無奈地看著蕭長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阿兄,緣何如此看我?」蕭長贏打量著蕭長卿。

「我在猶豫,要不要告知你真相。」蕭長卿露出不忍的神色。

「什麼真相?」蕭長贏狐疑。

遲疑了片刻蕭長卿才道:「也罷,左不過是我的猜測。以我對太子殿下的了解,他不會將這事兒告知昭寧郡主,他擔憂昭寧郡主不放心他以身做餌,真的落入我們那位伯父手中。

故而,郡主應當也是才知不久,而且是他們心有靈犀,郡主自己猜測到太子殿下的全盤謀劃。」

蕭長贏果然臉色更黑了。

正好此時下人來報:「殿下,昭寧郡主來探望烈王殿下。」

「不見!」蕭長贏倏地大吼一聲。

嚇得傳話之人縮了縮脖子,蕭長卿對人道:「將郡主請進來。」

站起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不用自作多情,她都知曉。來看你,只是做戲做全套,讓人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需要從你這裡打聽太子下落罷了,不過一個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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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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