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王遇襲失蹤,驚動了各地,陛下下令涼州節度使,隴西道都護全力尋找,並且暗中下令與突厥相接處駐軍時刻盯緊動向,做好應戰的準備。

沈羲和靜待這這些人搜尋的結果,等到搜查無果的消息傳到京都,她就可以去尋陛下請求親自去尋人。

「如此大的動靜,突厥會不會當真作亂?」沈羲和知道蕭華雍定然是安排妥當,但還是想知曉,蕭華雍有沒有藉此引戰的心思。

大概是欲求不滿,蕭華雍今日整個人都蔫蔫的,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耷拉著眼皮,幽怨地看著沈羲和。

沈羲和看了他一眼,恰好聽到了短命的叫聲,便拍了拍手,短命喵了兩聲就跑進來,直奔沈羲和。

沈羲和取了旁邊的肉脯遞給短命,短命圓圓的大眼睛明亮無比,正要伸爪子去抓,嘴都張開了,結果沈羲和手裡的肉脯一轉,塞到了蕭華雍的嘴裡。

「喵?」短命短促一叫,瞪著圓眼揚著利爪就朝著蕭華雍撲上去。

不等蕭華雍抓它,沈羲和先一半摁住了它的脖頸,短命趴服下來,委委屈屈叫著,耷拉著眼皮,眼神十分幽怨。

沈羲和將短命湊到蕭華雍的面前「見到麼?」

被妻子塞了一塊肉脯的蕭華雍還在享受地嚼著,滿心滿眼都是妻子,冷不防被妻子這樣一問,一時間有些發懵。

「它,現在的模樣,與你方才別無二致。」沈羲和點了點短命的小腦袋。

蕭華雍的視線這才移到短命的身上看了片刻,不得不實話實說「真丑。」

「喵——」短命最不能忍受旁人說它丑,它好似能夠聽懂這句話,當初步疏林說它丑,被它狠狠撓過。

這會兒聽到蕭華雍說它丑,它不知何處來了力竟然睜開了沈羲和,朝著蕭華雍撲過去,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蕭華雍何等身手?豈能避不開,就在他本能要避開的時候,他硬生生抑制住了,只是稍稍偏了一點,短命的爪子擦過了他的脖子一側,留下了細細三道抓痕。

「北辰!」沈羲和瞳孔一縮,大步上前,看了眼蕭華雍脖頸上的傷,隱隱有滲血的模樣,她對高喊,「珍珠,取藥箱!」

蕭華雍不喜下人近身伺候,他與沈羲和成婚之後,除非早間盥洗,朝夕二食備善,尋常時候所有下人都是在外間伺候,只有他與沈羲和在一處。

珍珠在外面聽到沈羲和的呼喊,急忙奔進來,取了屋內的藥箱,就要上前給蕭華雍看傷。

蕭華雍避開「些許小傷,不用上心。」

「要看。」沈羲和正色道。

「不用。」從不與沈羲和唱反調的蕭華雍第一次與沈羲和唱反調。

珍珠看了看沈羲和,又看了看蕭華雍,她十分為難,太子妃的吩咐不敢不從,太子殿下又不配合,她不敢冒犯。

見珍珠左右為難,沈羲和自己取了傷藥,一把強勢將蕭華雍拽著,令他坐下,蕭華雍輕易就被沈羲和拽著乖乖坐在她的面前,眼底划過一縷得逞的笑意。

沈羲和擔憂他的傷勢,因為她看到他避了,只是沒有避開,壓根沒有懷疑蕭華雍是故意避開要害留下了傷痕。

兼之短命又是她的貓,還是她為了數落蕭華雍叫過來,也是她把肉脯塞給了蕭華雍,引得短命對他露出敵意,這會兒心裡十分自責。

她用藥粉兌了水,小心翼翼用綿柔的帕子沾了水給他清洗傷口。

「嘶……」蕭華雍忍不住吸涼氣。

「很疼麼?」沈羲和縮了縮手,輕聲問,看向他的目光滿意擔憂。

珍珠在一旁迅速低下頭。

太子殿下忒矯情,偏太子妃也信。

「疼!」蕭華雍這個時候才不要什麼男子氣概,只要妻子心疼他!

誇張嬌氣的語態,讓珍珠忍不住把頭低得更低,若非太子妃還需要她的指點,她真想現在就告退。

身為奴婢,這不是她應該聽到的!

沈羲和一向不喜歡矯揉造作的人,可這會兒卻似乎沒有發現太子殿下的做作。

竟然更擔心了,轉頭問珍珠「可有不疼之藥?」

珍珠……

她要懷疑這是不是她的主子了!

主子自己又不是沒有受過傷,不說旁的,就說以往也被狸奴抓傷過,也用過這個藥粉,有多疼主子心裡難道不清楚?

心裡這麼想著,珍珠絲毫不敢多言,太子殿下只是在主子面前才柔弱,對其他人那就是狂風暴雨般凌厲,她才不敢得罪太子殿下。

勤勤懇懇又找出一盒膏藥遞給沈羲和「太子妃,此物塗抹於傷口。」

這藥膏塗上冰冰涼涼,蕭華雍也不好在故作姿態,目光涼涼掃過珍珠。

珍珠一臉茫然。

直到退出內殿也不知自己何處惹了太子殿下,她不是沒有拆穿太子殿下麼?

「天圓,你幫我琢磨琢磨,我何處做得不妥?」來了東宮這麼久,珍珠她們早就和天圓等人打成一片,互相直呼名字。

珍珠將今日發生之事細細說與天圓聽。

聽完之後,天圓心裡默默鄙夷了太子殿下一把,然後滿目同情看了珍珠一眼「我們做心腹的,有時候也不能太能耐。」

不能太能耐?

珍珠細細品味一遭,表情有些皸裂。

所以太子妃問她有沒有上到傷口上不冷的藥,她應該說沒有,然後太子殿下就能繼續嬌氣,就能讓太子妃多心疼心疼他?

這……這真的太子嗎?

是那個偉岸英武,頂天立地的太子殿下嗎?

珍珠一言難盡的表情落入天圓眼裡,天圓丟了個大驚小怪的眼神就走了。

像他這樣經歷了太子殿下各種各樣大風大浪的人,這點場面不值一提。

當然,這只是天圓還沒有見到晚間的太子殿下,否則他一樣會跌破雙眼。

太子殿下受傷了,一整天都故意直著脖子,用略顯怪異的模樣走來走去。

讓沈羲和想忽略他脖子上的傷都不成,尤其是就寢的時候,他理直氣壯撲上去,還沒有遭到沈羲和的抵抗,他就委屈巴巴道「脖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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