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沈羲和黛眉微揚。

她和蕭華雍的人交換實際上很隱秘,蕭華雍的人在她出京就跟了上來,在驛站的時候,那人代替她隨著宮裡的人上了船,而她則是等到了晚間,又跟著另一戶入了驛站落腳的官員馬車離開了驛站。

這恰好路過驛站的官員也是蕭華雍安排妥當,他們是當真有事,恰好路過驛站,經得起調查,離開驛站之後,墨玉一直跟著沈羲和,她離開官員的馬車,墨玉確定四周無人。

但這些人是離開驛站後不久,就跟上她們,這說明她和蕭華雍的障眼法,根本沒有瞞過他。亦或是,這個人早就猜到他們會走這一步,故而才會在驛站從日出等到日落。

除非是篤定他們會走這一步,否則誰會一等一整日,且她離開驛站連面都沒有露的情況下,精準跟上來。

這人到現下依然只是跟著,竟然沒有想過要動手,可以斷定至少非敵。

「可有察覺有多少人?」沈羲和問。

「離得太遠,婢子只能猜測或是一人。」墨玉也不確定。

沈羲和端起茶杯,目視前方,目光幽遠「將他引出來。」

淺飲一口,不輕不重擱下茶碗,茶碗在木桌上發出低低沉悶的聲音,沈羲和唇角微揚。

一夜好眠,沈羲和與墨玉第二日急忙趕路,她們繞過渭河,路程極遠,不能比行船的他們晚太久。

行了大概半個時辰,沈羲和勒馬停下來,看了眼墨玉,墨玉面無表情,只是給了沈羲和一個肯定的眼神。

沈羲和從馬上的行囊里取出一個類似於祈願要拋上枝頭的平安符,扔給了墨玉。

墨玉接住之後一個縱身而起,一腳落在馬鞍上,借力躍得更高,將平安符掛在了一顆極高的樹枝上。

沈羲和抬眼看了看,就揚鞭前行,墨玉穩穩落在馬兒上,策馬追上沈羲和。

她們方離去不過一刻鐘,一人就驅馬過來,停在了樹木下,抬頭望著高高掛在枝頭的東西,略微猶豫了片刻,他縱身而起,身如輕燕,取下了平安符,反覆看了一遍,極是普通。

並未發現異樣,他又將東西掛上,立刻騎馬追上沈羲和二人。

及至午間,沈羲和正要用些點心,墨玉進屋道「珍珠傳信,船上遇襲。」

沈羲和長睫微垂,沒有神色變化「可有傷亡?」

「陛下之人折損過半。」墨玉回。

沈羲和抬眼「緣何如此?」

祐寧帝派遣的都不是花架子,又是在船上,便是有人能夠潛伏上去,人數也應當不多,如何能夠輕易就將陛下的人折損一半?

「這封信,是殿下傳來。」墨玉沒有回答沈羲和的疑問,而是遞上了一封信。

拆開之後,一展開就是一根青絲先映入眼帘,這是蕭華雍獨有給她來信的習慣,且現在他這根青絲還侵泡了一種由多伽羅和平仲葉調和出來的香料,尋常人聞不到,蕭華雍自己聞不到,唯獨沈羲和能夠輕易嗅到這股獨特的氣息。

兩種香料分開之後,各有特色,合在一起,氣息略有些怪異,沈羲和實屬不喜,但也談不上厭惡,不過蕭華雍喜歡,說什麼多伽羅和平仲葉的融合,就是他們二人的氣息相纏。

沈羲和受不了他滿腦子的旖旎,卻也阻止不了,索性由著他,他現在香湯沐浴,都是這種氣息,三五不時要沈羲和給他調配這樣的香。

將滑落到桌子上的青絲小心拾起來,放到隨身攜帶的荷包里,這個荷包裝著他們二人相纏的結髮,沈羲和這才閱信。

原來他早就察覺到蕭長泰的派人來偷襲的痕跡,且不止蕭長泰,蕭長泰還與人合作,目的是綁走她,他也藉機安排人潛伏著,船上的確沒有潛伏多少人,但早有人在海中路徑的小島嶼上等待,等到船行到一半,夜間追上來,又有船上的人裡應外合,輕易就殺了上去。

這是鐵了心要沈羲和的性命,蕭華雍也派了人潛伏在島嶼周邊,等著這些人殺到船上,他的人上船之後除了沈羲和身邊的人,兩方皆殺,製造出了一個亂局。

最後的結果就是祐寧帝派去的人,還來不及對沈羲和下手,就折損了一半,蕭長泰的人全軍覆沒,蕭華雍沒有說他的人折損多少,想來也不會全身而退。

說完正事兒,蕭華雍又是一整片,單獨寫了一整頁的相思之情,信末才仿佛臨時想起,添了一句步疏林無礙。

沈羲和看到最後,莫名就忍不住搖頭失笑。

「蕭長泰倒是有幾分本事,竟然能夠尋到合作之人,膽敢與他一道謀刺太子妃。」沈羲和腦子裡迅速滑過諸位皇子的面容。

這個時候殺沈羲和,無疑是將祐寧帝視作頂罪羊,敢公然陷害陛下,沒有幾人有這個膽。

不過陛下開始懷疑蕭華雍,其他皇子應當也開始懷疑蕭華雍,無論蕭華雍是不是真的韜光養晦,先把人拉下儲君之位才是首要,挑起帝王和儲君的對立,無疑是最好的法子。

做這等事情,必然是有心皇位。

除了十二皇子燕王蕭長庚,人人皆有可疑。

以蕭長卿的行事之風,是不屑與蕭長泰聯手,蕭長卿的態度代表著蕭長贏的態度。

剩下的就是二皇子昭王蕭長旻,和八皇子景王蕭長彥最有可疑,就連背後有個李燕燕的蕭長瑱也不能被排除。

這三人,蕭長旻與李燕燕都有可能做這等事,景王……沈羲和倒是知之不祥。

思慮了片刻,沈羲和便轉頭問「我們入店可有半個時辰?」

墨玉頷首。

沈羲和把信收起來,推門出去,她在走廊上,一間間屋子的門外走過,最後停在了與自己房門斜對,隔著中間挑高的樓,最遠的一間屋子門口停下,給墨玉一個眼神。

她偏身讓開,墨玉一腳踢開房門,拔劍沖了進去,屋子裡的人戴著幕籬,與墨玉交鋒起來。

沈羲和在平安符上抹了十里香,十里香由一種極其持久的花香調製,經久不散,十里之外也能追蹤。

這人被墨玉挑開了幕籬,露出了面容,竟然是蕭長贏!

------題外話------

今天把這個月大致的事情都忙完了,餘下的時間除了復健沒有什麼大事,儘量在端午節把這個月的小爆更給更新了,月更不會低於十五萬字,當然也不太可能高於十八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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