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破魔

推門出去,我就發現隔壁的燈還是亮著的,不過門已經插上了,我推了幾下沒有推開,就一邊敲門一邊急切地問道:「仲大哥,發生什麼事兒了?」

蔣蘇亞也是跑出來,站在我旁邊,和我一起砸門。

聽到這些動靜,同伴們也是紛紛走出了房間,而我們這些人裡面,只有李成二和蘭曉月衣衫有些不整,其他都還算是正常。

弓澤狐最先跑過來,就在他準備撞門的時候,裡面傳來了仲欠的聲音:「沒事兒了,你們先回吧!」

我們這些人面面相覷。

就在這個時候,裡面忽然又傳出了摔東西的聲音。

「咣當!」

我們同時愣住,接著「吱」的一聲尖銳的嘶叫聲音從房間裡面傳來,同時一股強大的戾氣也是從門縫裡吹出來,我身上的汗毛都不由豎了起來。

弓澤狐沒有再猶豫,直接撞開了門。

「嘭!」

隨著門被撞開,我們就發現地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茶具,桌椅也都橫七豎八地倒在那裡。

床榻位置站著一個人,正是仲欠,他的手裡握著一把短刀,那短刀不長,卻顯得格外的鋒利,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也是醫家的十三把醫刀之一了。

之前在苗王墓的時候,都沒有逼的仲欠用醫刀,怎麼這會兒用上了。

再看床榻上,幕簾的後面也有一個身影藏著,只不過那影子好像受到了什麼驚訝,躲在後面瑟瑟發抖,卻不敢現身。

是何薰。

韋啟這個時候忽然說了一句:「仲前輩,你的脾氣也太暴躁了,就算和自己的愛人吵架,也不用下這麼狠的手吧,刀都用上了。」

邵怡瞪了韋啟一眼說:「別瞎說,我師兄才不是那樣的人。」

我則是問了一句:「仲大哥,到底怎麼了。」

仲欠嘆了口氣說:「看來這件事兒是瞞不住了!」

我追問:「難不成何薰姐身上的妖星爆發了?」

仲欠點了點頭說:「沒錯。」

「之前進寨子的時候,薰兒的身體已經開始不適了,我用藥還有氣功幫她壓制著,可進了這後寨之後,她的不適出現了短暫的消失,本來我以為沒事兒,沒想到剛才突然爆發了,她的身體妖化,差點要了我的命。」

說著仲欠側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我這才發現,在仲欠的脖子上有幾道血淋淋的爪子印。

邵怡「啊」的驚叫一聲,就要靠過去幫仲欠包紮。

仲欠揮手阻止同時說了一句:「別過來,現在薰兒妖星被我壓制了一些,暫時不會攻擊我了,可你們過來的話,就不一定了,不要嚇到她。」

就在這個時候,那床榻的幕簾忽然劇烈抖動了一下,接著一條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從帘子的地下掉了出來。

眾人不由「唔」的驚呼了一聲。

仲欠飛快用腳踹了一下帘子,重新把白色的尾巴給蓋上,然後看著我們說道:「這裡的事情交給我處理,你們暫且回去吧,順便把門給我關上。」

邵怡擔心地問了一句:「可是大師兄,你的傷?」

仲欠對著邵怡和藹一笑說:「十三,不用擔心,我應付得來。」

邵怡「嗯」了一聲。

我也是說道:「仲大哥,有什麼事兒,你記得喊我,別客氣。」

仲欠點了點頭。

我們一行人這才慢慢地退出了房間,我最後一個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我看了看高齊說:「高齊,你是我們這些人裡面最強的一個,你多留意著這邊的情況,萬一仲大哥應付不來,你隨時出手,不用請示我。」

高齊點頭說:「是宗大朝奉,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此時蘭陵溪才從一樓姍姍來遲,她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多少的驚訝,好像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以我便對著蘭陵溪問了一句:「你好像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似的。」

蘭陵溪笑了笑道:「祭祀塔的妖星已經在失控的邊緣了,若不是大祭司用壽命鎮著,那妖星早跑出來害人了,何薰身上也有妖星,受到寨子裡那個大妖星的影響,失控是遲早的事兒。」

我說:「這沒有什麼好笑的。」

蘭陵溪這才停下笑容說:「抱歉,我的笑只是出於禮貌的習慣,並無惡意。」

我也沒有和她較真兒的意思,又說了一句:「好了,沒事兒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蘭陵溪點頭又下樓去了。

在接下來,大家也是紛紛回了自己的房間。

邵怡有些擔心待在門口沒有離開。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又有風,我看邵怡穿的單薄就說:「我和小亞暫時睡不著,要不你來我們房間待一會兒,我們就在你師兄房間的隔壁,有什麼情況,你也能第一時間趕過去。」

邵怡點了點頭說道:「不影響你和蔣姐吧?」

我說:「不影響。」

蔣蘇亞則是直接拉住邵怡的胳膊說:「好了,快進屋吧,別一會兒再給吹感冒了。」

進了房間,在桌子旁邊坐下,我就看著坐立不安的邵怡問道:「對了,剛才你師兄手裡的那把刀是醫刀之一嗎?」

邵怡點頭說:「嗯,宗禹哥哥,既然你看到了,我就給你介紹一下吧,師兄的那把刀比我的剔魂刀,以及二師兄的剝魄刀都要鋒利,它的名字叫破魔刀,又叫破骨刀。」

「刀的內側還有一些細微的利齒,專門用作切割骨頭之用。」

「我的剔魂,可以傷到魂,二師兄的則是對魄,大師兄的這刀可以直接割到人的心念。」

「說句比較誇大的話,大師兄用破魔刀,就算不刺到你身上,也有可能在精神上殺死你,讓你精神崩潰。」

「骨是人體的支撐,精神也是。」

「沒有了骨頭,你的身體軟趴趴的,沒有了精神的人,也差不多一樣。」

聽到我這裡,我就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這醫刀真是一把比一把奇特,當年這十三把醫刀都在你師父邵元培的手裡,可見邵前輩的聖手之名,實至名歸啊!」

邵怡說了一句:「那是自然。」

簡單聊了一會兒醫刀的事兒,邵怡便輕鬆了不少。

我也是笑了笑。

邵怡繼續說:「我印象中,有一次大師兄外出遊離,師父悄悄給我說,說破魔刀最適合我大師兄了,因為大師兄的意志堅定,為人沉穩,若是心志不堅的人,別說使用破魔刀了,就是帶在身上,都會割傷自己的精神,讓自己整天萎靡不振,最後可能鬱鬱寡歡而死。」

我「啊」了一下道:「如此看來,這刀還有點邪乎。」

邵怡說:「這刀是除人心魔,醫人內心的器具,外人看來是有些邪乎。」

我笑了笑說:「你看看,我還被你說成外行人了。」

邵怡連忙道:「宗禹哥哥,我沒有那個意思。」

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接下來,隔壁房間沒有再傳出什麼動靜,外面的雨下了半宿也就停了。

邵怡也是後半宿回去休息的。

等著邵怡走後,我和蔣蘇亞也才睡下。

次日清晨,陽光格外的好,唯一讓人不舒服的是那濕濕黏黏的空氣。

吃了早飯之後我才去敲了仲欠的門。

進門的時候,仲欠上半身光著,何薰穿著一身寬鬆的裙衫,披著一件對襟的毛衣。

她正在給仲欠脖子、肩膀塗抹藥物。

那傷口很深。

在桌子的旁邊還扔著一件被血染紅了的衣服。

何薰滿眼的歉意和自責!

推開門的時候,我就說了一句:「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仲欠搖了搖頭。

蔣蘇亞跟在我身後,我們前腳剛進來,邵怡也是跑進來了。

我仔細看了看何薰,她的身體並無異樣,只是有點虛弱。

我很難想像昨天那條毛茸茸的白色尾巴是她的。

何薰給仲欠上好了藥,又遞給仲欠一件白色的中式內衫。

仲欠穿起來後,又拿出一件大褂套在身上。

他的樣子像極了電影里甄子丹扮演的葉問。

特別是那雙堅毅的雙眼。

我笑了笑半開玩笑說:「仲大哥,有人說你像某位武打明星嗎?」

仲欠沒有理會我的玩笑,而是起身稍微活動了一下胳膊說:「好了,人你們也看了,該幹嘛,就幹嘛去吧,薰兒今天需要好好休息下。」

我們也是同時點頭,然後退出了房間。

門的話,仲欠沒有讓我們關上,而是讓其敞開著。

他沒有出門,先是扶著何薰上床休息,然後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門口,手裡捧著一本書看了起來。

我們這些人下到院子裡面去了。

在寨子裡面,我們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做,就坐在院子裡聊閒天。

接下來整個一白天,無論是大祭司,還是苗王那邊都沒有什麼動靜。

到了傍晚的時候,我就看到籬笆院子的外面過來兩個熟悉的人影,他們都是苗王府的人。

為首的正是侍衛阿蠻。

阿蠻在籬笆外面就對著我們招手,嘴裡還說道:「宗大朝奉,我是代表苗王來邀請你參加今日的晚宴的。」

我疑惑道:「昨晚不是剛吃過嗎?」

阿蠻說:「昨晚是接風的宴席,今日苗王只邀請宗大朝奉一人前往,且有要事要和你相商。」

蘭陵溪此時緩緩起身看著阿蠻笑了笑說:「要事?

不知道我能否代表大祭司聽上一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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