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先生,這些是最近可疑人物的動向的報告。」在黑水公司內務部,一個職員正將一份文件交給一個叫做邦德的禿子。

黑水公司的主體由三個部門組成,分別是負責情報以及自身及盟友的安全保衛的內務部,對外接受委託執行任務的行動部,以及協調指揮它們的代號「城堡」的指令部。

邦德原本是克利夫蘭市警察局的一位副局長,在一次倒霉的莫名其妙的捲入了兩伙人的交火中,結果他的兩個下屬當場就掛了,而他的運氣好一點,只是腿上挨了一槍。後來經過治療,還保住了腿,只是右腿從此就比左腿短了幾厘米。更可恨的是,警局居然不敢去追查打傷了他們的副局長,還打死了他的兩個搭檔的那些傢伙,因為上面指示他們,不要生事。

警察局去調查犯罪行為居然能叫做「生事」?邦德自然極不服氣,於是就自己私下的調查了起來,剛查出了點眉目,就被警局方面發現了。於是局長佐爾格找到邦德,和他做了一番長談,然後,邦德就主動離開了警局――原因很簡單,佐爾格告訴他,那場交火涉及到兩位參議員的私人恩怨(那個時候,在美國議會裡,打群架也是常事。甚至發生過某南方參議員因為某北方參議員罵過他舅舅,就拿了一根偽裝成文明杖的鐵棍――效果參考中國傳統兵器鐵鞭――一傢伙砸在那個北佬的腦袋上,讓這傢伙在床上躺了三年。相比之下,現在台灣的那點破玩意兒,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這樣的大人物不是警察局能去碰的。如果他繼續追查下去,他,他的家人都會陷入到巨大的危險中。

邦德離開了警察局之後,就干起了私人偵探。因為能力出眾,加上和警局關係好,日子倒也不錯,但後來不知怎麼,又因為調查一起殺人案,結果受到了一幫子得到南方資金支持的賞金獵人(依據《逃奴法案》在北方各洲追捕逃奴,換取賞金的傢伙,都是些亡命之徒)的威脅,結果,邦德的私人偵探所也不得不關閉了。瀕於失業的邦德此後就進了黑水,憑著自己的經驗和能力在內務部當上了一名高級主管。

來自後世的史高治對於工業間諜活動的警惕性是非常高的,雖然現在,工業間諜的活動頻率和強度都還沒法和後世相比,但是試圖建立起一個高科技壟斷帝國,以高科技上的壟斷作為壟斷之本的史高治對於工業間諜的防範還是遠遠超過同一時期的人的。

所以,在史高治的企業里,那些經常有機會接觸到技術機密的人,都是被嚴格的監護著的。什麼時間,有哪些人接觸了他們,都會被秘密的記錄下來。

邦德攤開了案卷,四個經常會試圖去接觸那些在外人看來最可能接觸到核心的技術機密的人都是新近才進入麥克唐納步兵武器公司的。

「最早的,也是在麥克唐納1857精確射擊版開始在市場上銷售之後才進入公司的。」邦德看了看案卷,又想起了曾經見過的一份絕密文件,那是史高治?麥克唐納先生向他們展示的公司最需要保護的目標,其中有一樣就是麥克唐納1857精確射擊版步槍的子彈的秘密。

邦德繼續往下看,在確定了可疑人物之後,內務部會對這些人進行秘密調查,了解他們的來歷,以及他們平時都會和哪些人聯繫。所有的記錄都會集中起來,一一比對。然後,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就顯現出來了。

首先,這四個人都來自德拉瓦州,而他們都和一個叫做史蒂夫的獨眼龍有過來往。於是黑水立刻向德拉瓦州派出了相關的調查員,對德拉瓦州幾乎所有大一點的火藥生產商進行了調查。調查取得了結果,在威明頓,有人認出,這個獨眼龍叫做戈登,是當地最大的火藥商人杜邦家族的打手頭目。

「哼!杜邦公司的?」邦德聽說過這家公司,這是一家已經小有名氣的火藥廠,生產的火藥質量不錯。不過,這家公司還僅僅只是一家在德拉瓦比較有影響的企業,和麥克唐納步兵武器公司相比,規模和影響都要小得多。而和剛剛建立起來,就受到了整個世界的矚目的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相比,那就更不是一個數量級的了。

「這家公司的膽子不小呀。相對於其他公司,他們的手段也不算差。不過,和黑水這樣一個組織嚴密的職業對手相比,他們還太過稚嫩。他們如此大膽的把手都伸到麥克唐納步兵武器和麥克唐納化學和醫藥里來了。就不擔心會遭到報復性的打擊嗎?」邦德這樣想著。不過,這不並是邦德管轄範圍內的事情,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情報綜合起來,然後做出用來輔助上面做出判斷的分析就可以了。

……

「洛克菲勒先生,這裡有一份需要您處理的文件,是從內務部轉過來的。」作為麥克唐納步兵武器公司的股東,在史高治離開了美國,卻還沒有到達歐洲的這段日子裡,公司的各種日常業務的很多處置權都暫時的轉移到了洛克菲勒的手中。

而黑水雖然和麥克唐納步兵武器公司是兩個公司,但是在決策層上,它和麥克唐納步兵武器公司完全共用一個決策層。所以在史高治離開美國的時候,也暫時的將對黑水的一部分管理權交給了洛克菲勒代理。

「這個給卡羅爾?麥克唐納先生看過了嗎?」洛克菲勒問。

在離開美國之前,史高治召回了卡羅爾,讓他暫時代替自己主持他旗下的三家公司的局面。雖然卡羅爾在能力上是遠遠不如洛克菲勒的。但在這個時候,可靠才是最重要的。另外卡羅爾生性穩重,短期代理一下,不就進取,只求穩住局面還是可以的。

洛克菲勒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各種事務他到也不自作主張,而是事事都和卡羅爾商量著辦。雖然大部分情況下,最常見的結果都是卡羅爾在認真的思考後,採納了洛克菲勒的提議。

「卡羅爾先生正在看,他說,如果您看完了,覺得該採取什麼行動,就請過去和他一起商量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洛克菲勒回答說。

……

「卡羅爾,有人打公司的技術秘密的主意是很正常的。關鍵在於我們如何應對。我們的公司有著也許是世界上最好的保密制度和體系,別人不容易真正弄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但是,如果我們放任他們的這種做法,而不給予還擊的話,那麼,那些傢伙就會覺得派人來竊取我們的技術機密成本又低,一旦得手,利益又高,到那個時候,即使我們的安全部門的效率再高,也只能是防不勝防。所以,我們必須有所行動。要不然,後果會很麻煩的。」洛克菲勒在儘可能的想要說服卡羅爾,讓黑水公司對杜邦公司展開報復。

「史高治希望他在歐洲的這段時間裡不要出什麼太大的事情。」卡羅爾說。

「真是見鬼!」洛克菲勒想,「要是換了史高治在這裡,哪裡還用得著自己去鼓動他對那個什麼杜邦公司動手,他早就嗷嗷叫的撲上去整死對手了。」

「卡羅爾,史高治以前講過,當一大群財狼圍著你的時候,主動出擊,先幹掉其中跳的最凶的一個是更有效地防禦手段。只有這樣才能讓對手看到你的力量,才不至於因為誤判帶了什麼不好的結果。而且,一個正直的人,不應該故意做出軟弱的樣子來引誘別人犯罪。不是嗎?」洛克菲勒繼續耐心的說服卡羅爾。

「這個道理我明白,但是,但是約翰,你不覺得你提議的手段有些過於激烈了嗎?有點防衛過當了嗎?而且我們並沒有什麼真正可靠的證據,所有的都是猜測。」

「證據?你居然說證據?天呀!」洛克菲勒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來,俯視著卡羅爾,用尖利的聲音大聲的笑了起來,「我的老天,卡羅爾,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還需要一個法庭?先花上三年收集證據,然後在花上半年組織起一支中立的陪審團,再花上六年來打官司?不,在這個時候,我們不需要證據,只需要懷疑,這就夠了!嗯,隨便給你再看看這份文件,看看杜邦是怎樣對付它的競爭對手的吧!他可是直接用一大堆火藥,把人家送上了天!這就是一條毒蛇!難道我們看到一條毒蛇溜進了我們的院子,不是立刻拿起傢伙來打死它,卻說,『我們沒有證據說它進到院子裡來是為了咬死我們或者是我們的牲口』嗎?」

「那麼我們只把那些進了我們院子的幹掉不行嗎?這樣一樣對杜邦是個警告呀。」卡羅爾還在做最後的抵抗。

「如果他們不是杜邦,我也贊成你的看法。」洛克菲勒放緩了語氣說,「但是,他們此前的表現太過危險了,『打蛇不死,必受其害』。要麼我們對杜邦的做法不聞不問,要麼就要給他個狠的,借著他們的屍體來告誡一下那些敢亂打我們的主意的人!」

卡羅爾低著頭想了想,說:「約翰,你確定我們這麼干之後,結果是可控的嗎?」

「當然!以杜邦的實力在受到這一擊之後,即使不徹底完蛋,也根本就不可能有反擊的力量了!」洛克菲勒堅定地說。

「那好吧,就按你的意見辦吧。」卡羅爾最後還是尊重了洛克菲勒的意見,就像往常一樣。等洛克菲勒出了門,卡羅爾喃喃自語道:「難怪史高治說,最需要時刻盯防的就是約翰?洛克菲勒。他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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