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放下手裡的望遠鏡，史高治在房間裡伸了個懶腰，然後又習慣性在房間裡轉了起來。從門到窗戶是二十二步，從窗戶到門也是二十二步，這就是史高治現在主要的活動空間了。史高治的狀況是目前麥克唐納財團最高的機密，所以，即使回到了鴨堡里，他的存在也必須高度保密。所以，史高治的活動空間基本上就在這個位於城堡頂部的房間裡了。
p>之所以選擇這樣一間屋子，主要的原因有兩個，首先，這間房子的視野好。史高治現在顯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沒事兒到花園裡溜達了。如果再呆在一個雖然安全，但是視野狹隘的地方，一宅就是好幾個月，那滋味絕對不好受。所以當初史高治悄悄地回到鴨堡，一家人在一起商量，要把史高治藏在哪裡的時候，史高治第一個否決掉的就是整個的鴨堡中最安全的地方――地下金庫。那裡雖然安全，裡面放著的那些東西看上去也都非常可愛，但是真要在那裡呆上幾個月，那真是能悶死人的。如今選了這個地方，每天史高治至少還可以把窗簾拉開一個小口子，用望遠鏡四處張望，也就勉強算是一種望梅止渴，畫餅充飢式的散步了。
p>第二個原因就是這個地方很少有人來。這個房間原本是史高治附庸風雅的在城堡頂部設置的天文台的一部分，這些房間裡面有很多昂貴而精密的儀器，平時根本就不會允許下面的人隨便進來。所以史高治呆在這裡，相對的來說，就比較不容易暴露。至於這段時間的生活方式，用史高治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基本上和坐牢沒多大區別了，尤其是和後世某些南美毒梟坐牢的方式，完全就沒區別。都是雖然被限制在一定的範圍內不能到處亂跑，但真的需要出去，那也是分分鐘就可以出去，而且，即使不出去，呆在豪華的牢房裡，也能操控外面世界的風雲變幻。
p>史高治在沙發上坐下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六點鐘了，再過一會兒，家族的幾個主要的負責人就將集中到這裡來討論這一天的情況，以及相關的對策。
p>一會兒之後，正當晚霞將西邊的小窗上的窗紗染得通紅的時候，多蘿西婭和卡羅爾夫婦都先後到了這個房間裡。麥克唐納家族的例行會議開始了。
p>首先開口的是卡羅爾。
p>「史高治，今天摩根的人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夠以更為優惠的至少不高於以前向家族內部企業出售鋼鐵的價格向他們提供優質的鋼鐵。看來他們真的想要把汽車行業給搞起來了。」
p>「他們給了你怎樣的條件？」多蘿西婭問道。
p>「他們願意給我提供低息的貸款。」卡羅爾說，「他們覺得在目前的情況下，我應該很需要現金。而且，他們還表示他們今後還會不斷的從我這裡購買鋼鐵。這個提議已經被我拒絕了。我告訴他們，以前我們出售給家族內部企業的鋼鐵的價格完全就是成本價格，一分錢的利潤都沒有。但是整個家族的分紅卻有我的一份。所以我可以接受這樣的毫無利潤可言的交易。但是現在，即使是所謂的家族內部的買賣，我也不可能再給他們提供這樣的價格的鋼鐵了。自然也不可能用這樣的價格向任何其他人提供鋼鐵。不過我可以同意向他們出售的鋼鐵，在價格上，將會略低於常規的價格，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向我提供貸款，以及提供更多的訂單。」
p>「那麼他們是怎麼回復的？」史高治問道。
p>「還沒有回覆呢？剛剛開始談這個問題，哪有這麼快的。」卡羅爾回答說，「我覺得我們的汽車的價格可以上調一點了。另外，應該讓弗蘭克向其他的鋼鐵企業訂購一些鋼鐵了。」
p>「還應該讓弗蘭克宣布，任何購買了大眾汽車的客戶，都可以獲贈一定數量的汽油。」史高治補充說。這樣一來，外面的人面對著這樣的局面，自然就會腦補出下面的相關故事：
p>因為弗蘭克倒向了多蘿西婭，所以，卡羅爾就提高了向他們出售鋼鐵的價格，或者乾脆找藉口不向他們提供足夠的鋼鐵。以至於弗蘭克不得不向其他的鋼鐵企業，甚至是外國的鋼鐵企業購買優質鋼鐵，這自然就大大的增加了成本，導致了大眾汽車的漲價。多蘿西婭自然不能看著跟著自己的人吃虧，於是靠著掌握著大量油田的優勢，和洛克菲勒達成了協議，通過提供燃油補助的方式，給弗蘭克以支持。
p>……
p>這個決定自然又被各個新聞媒體瘋狂炒作。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談論麥克唐納財團內部的變故。也就在這樣的條件下，摩根財團的成員們再一次聚在一起討論目前的局面。
p>「各位，前不久我們的人和卡羅爾進行了試探性的接觸。目前，卡羅爾同意以低於現在的市場價格同時也是低於現在給大眾汽車公司百分之二十三的價格向我們出售鋼鐵，但是卡羅爾提出了他的一些要求。你們看看他提出的條件如何，我們是不是能以他的建議為基礎來和他進行談判。」摩根對他的盟友們說。
p>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他的助手開始將卡羅爾的提議的列印版本分發給大家。所有的人都默不作聲的低下頭看起了這分文件，整個的會場裡立刻安靜了下來，只聽到翻動紙頁的聲音。
p>摩根將身體向後靠在沙發的靠背里，環視著他的那些盟友。靜靜的等著他們看完這份文件。文件本身不長，只有兩頁紙而已。但是這裡面涉及到的利益交換卻很多，所以看這些文字的時候，自然就不能像看小說那樣一目十行的看，而必須一個字眼一個字眼的研究，推敲，思考自己在這當中能得到什麼，又會失去些什麼。要冒多大的風險，近期利益如何，長遠利益又如何，值不值得去做。這樣看起來當然就慢了。所以，摩根知道，沒個大半個小時，他們是看不完這東西的。而即使看完了，也不意味著立刻就可以開始討論，因為就算在摩根財團內部，也還是有一些小圈子的。那些同屬於一個小圈子的銀行家們肯定還需要相互討論一下，協調一下立場。這個估計需要的時間更久，說不定兩個小時都不夠。
p>就像摩根預計的那樣，那些銀行家們將這兩頁紙翻過來翻過去的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不少人還拿出紙和筆，在一邊做起了計算。時間就在這樣的忙碌中慢慢的過去了，等到大多數人放下手裡的文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午餐的時間了。
p>「相信諸位都已經看完了。」摩根說，同時示意助手上去講文件收回來――這份文件的機密程度很高，是不允許帶出會場的。免得某些人一不留神，讓這東西落在餐廳里，然後被別人撿到了。
p>「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們先去吃個工作餐，然後在休息一下。」摩根看了看錶，接著說，「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半，吃完飯之後，大家休息一下，下午兩點半再集中起來討論這件事情。」
p>於是大家就都將文件放在桌上，向外走去，一邊還紛紛的議論著。
p>午飯後的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實際上就是留給那些小圈子討論並形成共識的。因為個人的風格、以及利益的差別，在摩根的同盟里，是有很多的小圈子的。有的銀行家膽子大，喜歡冒險。有的穩重，強調風險控制。有的擅長在黃金、白銀之類的交易上玩花樣，有的則熱衷於債券和股市，還有的則習慣於直接的投資。這些人看問題的視角不一樣，看到的問題也會不同。
p>到了下午兩天半復會的時候，各個小團體內部的意見基本上一致起來了。歸結起來，對於這份建議，總的來說，有這樣的幾種看法。
p>首先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定，如果卡羅爾真的能按照這樣的價格供貨，那麼在目前的情況下，大眾汽車的地位並不是完全不可動搖的。雖然多蘿西婭通過洛克菲勒為大眾汽車提供了燃油方面的優惠，但是這樣做也意味著多蘿西婭在不斷的往裡面貼錢。這種行為是不可能持續下去的。只要他們願意加大投資，擴大規模，而大眾汽車也不願意就此讓出市場份額。那多蘿西婭需要支出額補貼就會迅速增加。這樣一來，她肯定很快就會無力支撐下去了。
p>不過卡羅爾的另一個條件卻讓他們很是猶豫。卡羅爾要求他們大批量訂貨，而且向他預付的貨款。這實際上就相當於要摩根他們首先給他一大筆的貸款了。所謂的百分之二十三的優惠裡面，有不少其實就是摩根給他的貸款的利息了。而且卡羅爾要求他們一次性支付的貨款實在是多了一點，他居然要求摩根一次性的將相當於計劃中大眾汽車未來兩年所需的鋼鐵的貨款需先支付給他。實際上算來，優惠的力度絕對沒有百分之二十三這麼多。不過算下來百分之十三左右的優惠還是有的。總的來說，還是有得賺的。但是一次性支付這麼多的貨款，同時還要擴大汽車廠的產量，這樣一來，帶來的壓力自然很是不小，這自然也就會讓這筆買賣的風險變得更大。爭論主要就集中在這裡。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