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對話,西斯明白,他剛才想錯了,那個直接朝著人質開槍的傢伙絕對不是警察,而是黑幫分子。如今很明顯,他已經被費城的警察移交給黑幫了。

這種事情其實一點都不稀奇,從光明正大的角度上來說,在這個時代里,無論是聯邦和是地方政府,手裡的資源都是相當有限的,而美國的城市化又非常的迅速,城市人口的增長速度遠遠超過了政府所能提供的社會服務的增長速度。於是大片的權力空白地區就自然而然的產生了。權力的真空區域,自然就會產生秩序的真空部分。而人類作為天然的秩序生物,可是無法在徹底的混亂中生活的,於是新的力量就回來填補真空,新的秩序就會在這樣的混亂中產生出來。這就是大城市的黑暗陰影中的混亂之治。

從維持基本的秩序而言,黑幫其實和政府是有一定的共同點的,哪怕是黑幫的秩序,好歹也是種秩序嘛。這樣一來,警察部門和黑幫勾結,不但成為了可能,甚至變成了必須。越是迅速擴大的城市,基本上越是如此。

從陰暗一點的角度來說,那就是有需求就有供給。無論是政府,還是政府身後的那∑些人,都有一些不能公開講的需求,這些需求很多時候,就交給黑暗世界裡的力量來解決。

甚至一直到二戰前,黑道的力量都是政治和經濟版圖上不可或缺的一角。二戰前,希特勒靠著超強的煽動能力,不但在德國忽悠到了一大批的傻帽粉絲,而且同樣在美國也忽悠到了一大堆的傻逼粉絲。希特勒本人也非常重視這些美國粉絲,因為希特勒也明白,在未來的戰爭中,如果如果工業占世界一半以上的美國加入到反對他的陣營里,德國就必敗無疑。因此,希特勒非常希望這些粉絲能幫助他,就算無法讓美國站到德國這面來,至少也拖住美國人,讓他們不要站到英國那邊去。

於是在德國的資金的支持下,希特勒的粉絲們甚至一度都打算搞個美國納粹黨出來。然後參加選舉,甚至是成為美國的執政黨。而且美國當時一樣有嚴重的經濟危機,老百姓的日子一樣很艱難,看起來,學的德國搞出個翻版的納粹美國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的用,因為這個方向不符合一些更平等一些的美國人的利益。只是,希特勒和他的粉絲們忽悠傻乎乎的老百姓的水平很不錯。放任他們胡搞瞎搞的,對華爾街不好。但是如果政府站出來限制他們,那不是破壞了民主自由嗎?

好在美國的秩序可不僅僅是由政府和明面上的力量來維繫的,於是黑道英雄們很快就得到了來自華爾街和政府的指示――乾死這些腦殘納粹!於是,警察和特工提供消息,全國黑道一起動手,然後,美國納粹黨就消失了。

幾個人帶著西斯從小巷子裡走了出去,一輛小轎車正等在那裡。一個傢伙很粗野的將西斯推了進去,然後幾個人上了車,又有兩個人一手持著衝鋒鎗,槍口直指天空,另一隻手抓住車門把手,站在了兩邊的踏板上。然後汽車迅速啟動,不一會就消失在還站在一邊的幾個警察的視野中。

……

「嘩」的一聲,西斯的頭被人從水桶里扯了起來,他一邊劇里的咳嗽,一般大口的喘著氣。這時候他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穿著黑西服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拉爾夫先生,我知道你是個不錯的殺手。」那個穿著黑西服的人彎下腰來,將自己的面孔一直湊近到距離西斯的連不到一尺的地方,西斯認出來了,這就是那個直接一槍打死了人質的傢伙。「你的那個炸彈安放得非常巧妙。不過,你接下了一個不應該接的生意。尼祿有一些問題讓我來問問你,你最好誠實的告訴我。不要試圖隱瞞和欺騙,否則尼祿會很生氣的,後果也會非常嚴重。」那人的聲音在西斯的耳邊響了起來。

然後這個穿著黑西服的人直起身來,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說:「拉爾夫先生,第一個問題,你的真名?」

說真話,西斯被抓來之後,就沒打算過堅守秘密閉口不言。尼祿的大名即使是在中西部,他也不止一次的聽別人提到過。對抗他的風險,西斯是知道的。而且他只是一個拿錢的殺手,這只是一樁買賣,一樁和美元有關的買賣而已。沒必要為了所謂的「職業道德」就讓自己吃大苦頭。所以還在汽車上的時候,西斯就打定了主意,只要人家問,就老老實實坦白。

然而到了這裡之後,西斯才發現,事情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那些傢伙們把他拉進這個莊園裡之後,那個帶頭的並沒有立刻就開始問話,而是直接扔下了這樣的一句話:「帶他玩玩,別玩壞了。」

聽了這話,西斯立刻變了臉色,他當然知道「玩玩」是什麼意思,於是趕緊大喊道:「我願意說,我什麼都願意說。」

「哦,那很好。」那個帶隊的人帶著和善的微笑說,「這很值得稱讚,不過必要的程序還是要走一下的。」

於是西斯就被幾個人按著,依照必要的程序玩了一趟,玩得非常嗨,嗨得差一點就精神崩潰了。

「怎麼,拉爾夫先生,您還沒有滿足?還行再玩玩?我可以……」那個穿黑西服的人見西斯半天沒說話,就很好心的提醒道。

「不,不,我叫西斯,拉爾夫是我的化名。我這次來是想要來刺殺總……」

「嘩」西斯的腦袋又被按進了水桶里。他拚命的掙扎著想要把頭抬起來,然而那隻裝著他的頭髮的手是那樣的強壯有力,西斯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

「嘩」,就在西斯要徹底暈過去之前,那隻手又一下子把他的頭從水桶裡面拉了出來。

「好了,西斯先生,請記住遊戲的規矩,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我問的不許隱瞞,我沒問的不許回答,明白嗎?」那人還是很和善的笑著。

「我……我……明白了。」西斯喘息著,幾乎都坐不穩了,如果不是後面的那個傢伙用手揪著他的頭髮,他恐怕立刻就會一頭栽倒在地上。

「很好,那麼西斯先生,你到費城來打算幹什麼?」

「我來刺殺總統。」西斯的喘息已經好了一些,他馬上回答說。

「好的,除了你,還有誰和你一起?」

「沒有。」西斯立刻說,然後他擔心那人不相信,趕緊又補上了一句,「真的沒有。我一向一個人動手。」

「西斯先生,您似乎又犯規了。」那人很開心的笑著說。

「嘩!」西斯的頭又被按進了水桶里……

又過了半天,西斯的腦袋又一次被從水桶裡面拉了出來。

「西斯先生,還有誰和你在一起?」那人繼續問道。

「沒有。」

這種折磨其實並不是完全不必要的,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樣做是非常科學的,腦袋被按在水桶里的缺氧窒息,直接會讓被審問者的思維能力下降,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他還試圖說謊,那麼他在說謊中留下破綻的可能性就會大大的增加,就更容易被看出。同時這樣的蠻不講理的折磨也更容易讓對方產生恐懼,更讓對手難以抵抗。說起來這套辦法還是當年尼祿先生教給他們的呢。

「你打算怎樣動手?」黑衣人問道。

「用槍,用狙擊槍在一千多碼外開火。」西斯現在滿懷恐懼,黑衣人問什麼他就立刻回答什麼。

「你的槍呢?」

「我已經把他藏在費爾蒙特公園的那棵最高的大橡樹上面了。」西斯趕忙回答道。

「很好,還有沒有人接受了和你一樣的任務?」

「我不知道。」西斯太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有點遲疑。

「阿德。」那個黑衣人說。

「嘩!」西斯的腦袋又一次被按進了水桶里……

「你知道些什麼?」黑衣人嚴厲的問道。

「女巫布萊克也許也接受了這個任務。」西斯說,「我不確定。」

「很好。」黑衣人笑了起來,「您很配合。阿德,扶西斯先生去休息一下。彼得,你到那棵樹那裡去把西斯先生的槍找回來……」

……

「女巫布萊克?」唐・克羅斯說,「這個變態傢伙又跳出來了?看來那些傢伙真的出了不少錢。不過,他們想在費城隨便殺人,眼裡還有我沒有!」

「爸爸,他們為了這件事,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但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為什麼……」黑衣人不解的問道。

「哈里,你的腦袋裡都裝的什麼?」尼祿帶著嘲笑的口吻說,「在我之前,費城的黑暗世界幾年換一次國王?」

「大概三到五年吧?」哈里回答說,不過那時間實在是太早了,所以哈里有些記不太清楚了。

「而我呢?我坐在這個位置上已經有十八年了。為什麼?為什麼有過那麼多的背叛,但就是沒人能動得了我?你是不是以為這是因為我的手段夠狠?我會用重機槍?」

「爸爸……」哈里說。

「哈里,我告訴你!因為我知道我的力量來自那裡,並對他充滿了敬畏和忠誠。」尼祿笑了,「黑暗世界的國王和光明世界的國王一比,只不過是人家的影子而已。影子要跟著身體動。我明白這一點,這就是我一直能坐在這裡,這就是雖然那些背叛我的傢伙很厲害,雖然一度也讓我很被動,但最後的勝利者始終是我的原因。孩子你明白了嗎?這件事是來自身體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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