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姑救人心切,突然坦白自己就是江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眼瞅著老盧掐著自己脖子越來越用力,鄧剪紙又不肯幫忙,情急之下,陳晨急中生智,掏出電棍,開到最高電壓,想也不想的給了他一棍!

老盧不比年輕人,電棍一碰,渾身抖了三抖,白眼一翻,整個立馬昏過去了!

芳姑嚇的趕緊撲過去看,見他呼吸平穩正常,這才鬆了口氣。

鄧剪紙計劃敗露,也沒剩下什麼手段,瞥了陳晨一眼後,撿起樹下紅紙,悶哼一聲下山去了。

李桃七說,鄧剪紙的這張紅紙人十分厲害,如果不是她臨時背叛,今天所有人都很難活著走出這裡。

想起前幾天,小熊從他家偷偷跑了回來,懷裡就抱著這個紙人,料想,它們的友誼,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

至於變婆追逐張家女婿消失不見,已然凶多吉少,無跡可尋。

一場混亂的鬧劇,終究收場,回到芳姑家裡後,跟徐半仙兒講述了山上的驚魂一夜,連他都不禁捏了把汗!

老盧還在昏睡,芳姑安頓好他來到客廳,見陳晨大鬍子,李桃七和徐半仙兒四人,都在等她沒有休息!

芳姑安靜的坐在沙發上,點頭向陳晨道謝。

陳晨往前探著身子,問道:

「芳姑,剛才在山上,你說你也叫江鈴,是著急隨便說的,還是真的?」

芳姑兩隻手交叉在一起,隨意的放在腿上,釋然的呼了口氣。

「我確實叫過江鈴,不過這個名字,我都幾十年不用了,我對你們也不了解,就沒敢直接承認,不好意思!」

陳晨自然理解她的苦衷,又問:

「那你真的是顧人盼的朋友嗎?」

芳姑點頭應承。

「你也在東魁村待過?」

提到東魁村,她的神情發生了明顯轉變,但又瞬間消散而去,化作一聲哀嘆。

「我能先問問,你們是怎麼知道顧人盼這個人的嗎?」

陳晨解釋道:

「簡單說,就是我坐了一班鬧鬼的末班車,而這趟車子,和顧家人有關係!我在車上,見過顧人盼很多次,是她叫我來找你的!」

芳姑聞言眼睛放光,難以置信的皺起眉:

「她拜託你來的,人盼還活著?」

陳晨搖頭苦笑,想儘量簡單的解釋。

「說起來可能有點荒謬,跟現在對比,她人早已經不在了,不過我有辦法能看到她!」

李桃七是道士,老盧又對徐半仙兒如此恭敬,芳姑也高看陳晨一眼,沒有詳細追問,只是簡單的「哦」了一聲,不知道她信是不信!

既然找到了真正的江鈴,按照顧人盼的指示,下一步,要把大黑狗送給陳晨的八角盒交給她!

陳晨有些擔心,看了徐半仙兒一眼,還沒等說話,徐半仙兒就已經會意他的想法,對李桃七說:

「桃七,東西拿給她吧!」

李桃七應了一聲,低頭從他的百寶袋裡掏出那個精緻的木盒。

芳姑詫異的接過來看,伸手輕輕的撫摸盒子,再也忍受不住,大顆眼淚奪眶而出。

見她情緒如此激動,應該是有所追憶,陳晨趁著這個機會問:

「這回您信了嗎?」

芳姑連連點頭,對木盒如此憐惜的樣子,就像在安撫一個孩子。

「三十幾年前,住在東魁村的時候,我的年紀也還不大呢,顧人盼是個機靈可愛的孩子,她不喜歡和同齡人一起玩,但凡有一點時間,就會往我家裡跑,跟我一起繡荷包,學織毛衣,或者上山采蘑菇,那段日子,還真輕鬆呢!」

大家把芳姑圍成一圈,靜靜的聽她回憶,陳晨有些心急,想直奔重點,但看她整個人完全沉浸到過去,勉強按捺住焦躁的心情,等她一點點說。

「咳」說完這段,芳姑惆悵的嘆了口氣。

「我不清楚你們對她家裡的情況知道多少,她的父親,顧左峰身體一直不好,是個相當嚴厲的人!動不動就會打孩子,我幾次在他們家大門外,都聽見人盼被他打的鬼哭狼嚎!」

陳晨回憶起在13路末班車上,顧左峰穿著黑色皮夾克,一臉和藹大叔的形象,插話道:

「他們父女關係不好嗎?」

芳姑篤定的點頭。

「不好,非常不好,人盼身上的傷從來不斷,她當年也不過是個幾歲的小孩,貪玩貪吃罷了,哪有下這麼重手教訓自己閨女的,我記得有一次,顧左峰親自追到我們家裡來,當時他手裡還拿著刀,整個人凶神惡煞的,要不是被我奪了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芳姑嘴裡的顧左峰,是個嚴厲的甚至有些變態的父親,這跟他給陳晨平易近人的感覺落差極大,陳晨回想一下,問道:

「那鍾殷紅呢?能不能跟我說說她!」

提到鍾殷紅,芳姑臉色比剛才講述顧左峰的時候還要難看。

「鍾殷紅,她是一個非常古怪的人!」

對比顧左峰,陳晨更加對顧人盼的母親感興趣。

因為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說,顧左峰下不去車,顧人盼行走不遠,只有鍾殷紅流落在外邊。

當年顧家的大火,很可能跟鍾老頭,古建輝和關志中三人有關。

他們一個一個被邪祟找上門,落得慘死的下場,鍾殷紅抱負行兇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芳姑頓了頓,接著說:

「鍾殷紅人長的漂亮,也很能幹,顧左峰出不了力,家裡的農活,年年都是她一個人完成的,人盼年紀小,平時做飯,送孩子上下學什麼的,也都是她一個人張羅!」

陳晨本來準備好聽鍾殷紅的惡端,結果芳姑說了一堆,竟然都是她的好話,問道:

「那她哪裡古怪?」

芳姑抬頭望了眼窗外,好像生怕被人聽到一樣,壓低聲音才說:

「她白天是一個脾氣,晚上又是一個脾氣!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人一樣!大家鄰里住著,難免有個摩擦,白天頂多發生兩句口角,但一到夜裡,她準會去報復人家!光玻璃就砸了十幾扇了!」

鍾殷紅一定是存在問題的,這點毋庸置疑,但一個人兩種性格脾氣,是陳晨沒想到的。

說起這茬,芳姑抿了抿嘴,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他們家是後搬進東魁村的,起初相處不錯,但是鍾殷紅這個人白天笑臉,晚上報復的性格讓很多人害怕,最嚴重的一次,是有人嘴賤,說她跟村裡一個光棍好上了,結果那個嚼舌根的人,第二天就死了!」

陳晨有種不好的預感,追問道:

「人是怎麼死的?」

芳姑潛意識的抱緊肩膀,好像這件事兒,幾十年後還能讓她心有餘悸。

「腳踝纏著一條繩子,倒吊在自家的棚頂上,還拽出了自己的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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