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癲說到這,陳晨忽然靈光一閃!

對了!

記得他剛剛從嶗山跟來的時候,有次睡覺說夢話,陳晨問他徐半仙兒和他說了啥秘密,他支支吾吾的說什麼大王八,山下有個大王八之類的話!

結合現在這個情況,好像有些對上了!

「是烏龜嗎?」

道癲還在洋洋得意,竟然被陳晨一語戳破,鎮驚問:

「哎?你咋知道?」

陳晨自然不能說是偷聽他夢話來的,腦筋一轉,搪塞道:

「先前見老於的時候,她提起過什麼馱墳龜!我就隨便猜的!」

「王八?」大鬍子喊出口,覺得有些不雅,改口道:「烏龜?哪能有他娘那麼大的烏龜?」

服務員小姑娘也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笑著說:

「道長你可真幽默!」

這檔子事兒,叫個正常人也應該會當個玩笑聽,道癲尷尬的捋著鬍鬚點菜,趕緊把她打發走了!

沒了外人,他終於開始暢所欲言。

「誰說沒有那麼大的,咱們華夏名山大川無數,你挨個下鍬去挖過嗎?知道這些山河底下是什麼東西嗎?沒準哪裡還臥著一條龍呢!」

大鬍子還是不信,問花嬸說:

「花嬸,你給評評理吧,道長說東魁山讓烏龜馱走了,你覺得他幽不幽默?」

花嬸雖然也有些本事,但跟道癲比較還是雲泥之別!說話十分注意分寸。

「沒什麼可意外的,我們能看到的,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

見一向犀利的花嬸也不站在他這邊,大鬍子有些失望。

「照你們這麼想,那東魁山就是長在了烏龜殼上唄?別的不說,要是真有個這麼巨型的烏龜,它得吃點啥呢?那一頓飯不就得一隻鯨魚了?」

道癲不慌不亂,卷捲袖子,從容解釋:

「吃啥?千百萬年才能成長到這麼大的烏龜,咱們的生命在它眼裡,就像朝生夕死一樣!它隨便吃上一口飯,還沒等消化掉,我們都說不準更迭了多少代人了!」

聽著他們爭論不休,陳晨暗喜被自己給猜中了,只不過,馱墳的烏龜,姑且能夠理解,這馱山的烏龜,就不好想像了。

記得道癲一再強調,他這次下山來並不是為了13路末班車,更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有更大的事情要做!

眼下看來,他的目的是夠大的!

這也讓陳晨思念起了徐半仙兒,他們曾經一起來過這裡,徐半仙兒當時應該已經算出了一些門道,只不過沒有和他們說罷了,這次道癲肯下山幫忙,他藏在心裡的這個秘密,的確是幫了大忙!

陳晨問道:

「不管是什麼,在我們來的前一天帶著東魁山突然消失了,是不是太湊巧了?」

這話到說到了點子上。孫小妍也附和:

「像是故意藏起來!」

說話間,服務員來上菜,道癲笑著問她:

「丫頭,昨晚上看見山動的師傅,能幫我請來一下嗎,我想跟他說兩句話!」

姑娘爽快答應,不消一會兒的功夫,一個扎著白圍裙,滿臉橫肉的糙漢子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晃晃悠悠來到桌前打量一圈,不屑道:

「我還尋思是哪個電視台的要採訪我呢?咋地,你們有啥事兒啊?」

道癲很少走世俗的那一套,這次竟然主動站起身子,和他親切握手:

「哎呦,聽說你昨晚上瞧見東魁山自己挪動了,想問問你,它是往哪個方向去了呢?」

這廚師欲言又止,最後眨了眨眼說:

「那能跟你們隨便透露嗎,這要是記者問,都得給線索費呢!」

道癲身上沒錢,聞言示意陳晨表示一下。

這廚子也不客氣,接過五十塊,趁著沒人看見直接揣進兜里。

收了錢,他的態度立刻轉變的熱絡起來,還拉了把椅子坐下。

「我跟你們說,就昨晚一點多鐘的時候,哎呀我去,就突然地震了,那床都給我晃醒了,我出門一看,就離老遠見著東魁山在動呢!」

「咋動的?」大鬍子問。

廚師把兩隻手抬起來,認真的瞪起眼睛比劃:

「左右轉著動!」

說完,又趕緊解釋,「這一早上起來,見山沒了,大傢伙就開始胡謅開咯,說的最多的就是沉海了」

「那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不是呢?」

廚師冷笑一聲。

「東魁山臨海不假,但周圍都是淺灘,往他娘哪沉啊,況且要是沉海,它得往下有浮動吧?我可是盯著老半天呢,整座山就是平晃,又穩得很!就像」

他摸了摸鼻子,在想怎麼形容,半晌忽然一拍巴掌:

「就像山底下有個托盤一樣,走出淺灘,到了大海就飄沒了!」

道癲不以為怪,還是問他最關心的話題:

「它最後往哪個方向走了?」

廚師張嘴就來:「東,往東去了!」

陳晨插話:「那你看到大山在移動的時候,山腳下有什麼了嗎?」

廚師搖搖頭。

「東魁村鬧鬼,沒人敢住太近,我也就是離老遠望個半山腰!」

說來說去,他也只是見到山在走,還是沒親眼見到山底下的大烏龜!

方向指完了,道癲思考半天,又問:

「對了,你們東魁縣,最近幾天,有沒有來什麼外人啊?」

廚師抬頭琢磨一會。

「咱這也不是啥好地方,除了偶爾幾個進山找刺激的,再就沒幾個外來人了,不過自從昨晚東魁山消失之後,倒是來了不少看熱鬧的,據說,還來了一隊專家呢!」

說完這些,正巧飯店來了客人,他就忙著溜回去了。

山沒了,村就沒了,村沒了,屍骨就沒了,什麼都沒了!

上山找顧人盼屍骨的計劃雖然泡了湯,但道癲飯後也沒有走的意思,還想在這裡多留一天,大家就在附近開了房。

大鬍子在浴室洗澡,陳晨有一肚子疑問,好不容易找到和他獨處得機會,湊到他跟前小聲盤問:

「道長,你說山下的烏龜會不會是知道咱們要來,才馱著山跑路了?」

道癲又開始倚靠著牆面倒立打坐,也不睜眼,只是輕「恩」了一聲。

「像你說的,它應該在這裡待了很久了,怎麼說走就走了,難道這件事兒也會和13路車和顧家有些關係嗎?」

見瘋道士不好好說話,又是簡單的「恩」了一聲,陳晨砸了咂舌,本想不再理他,心中又忽然冒出個疑問。

「對了,馱墳的叫馱墳龜,那這個能把一整座山馱走的烏龜,叫什麼名字啊,馱山龜嗎?」

道癲這次沒有應付,緩緩說道:

「還叫馱墳龜呀!」

陳晨不解,「還叫馱墳龜,可是它馱的是整座山啊?」

道癲忽然睜開眼,盯著陳晨問:

「誰規定過,不能把一座山當成一座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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