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走在這位叫「川」的古堡大小姐身後,心中的疑惑和忌憚以及不安愈發強烈。

這條小道有些長,從門口到古堡的距離也比較遠,大概有個一兩百米的樣子。

這一兩百米的小道零零散散地四周排列著幾棟房屋,看上去應該是下人們的住所,簡陋的房屋四周擺放全都是下人們的工具。

根據這些工具,血族很快就猜到了這裡到底有些什麼人——

門旁擺放著錘子和盔甲的,一看就知道是鐵匠。

牆上掛著斧子和鋸子的,不是木匠就是伐木工。

房子附近擺放著訓練用的假人以及拳套的,多半是護衛。

在田地旁邊,並且門口還放著鋤頭和草帽的,一定是農夫。

還有牆上掛著稿子的,可能是挖石料的採礦人。

另外還有些房子辨識度實在是不高,分辨不出來他們的職業,但相信他們絕對是在這個古堡裡面受僱於古堡主人的工人。

「古怪的地方……」

他小聲嘀咕道。

「太不對勁了……」

是啊!太不對勁了!

明明這麼大個城堡,可是地上被風吹落的殘枝敗葉都快自然腐爛了,卻沒有一個人來打掃,只留下了這一條經常被人踩踏的小道還算是比較乾淨,沒什麼枯葉。

可能人家破產了……

……個屁!

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剛進門來時碰見的那位女士身上的珠寶絕對價值不菲!而且眼前的這個傢伙衣著也是十分華麗!

如果說單純的不想打掃,倒也還是說得過去。

但是憑著他的觀察,整個城堡幾乎是一塵不染,就連在腐爛樹葉堆上生長的大樹也修剪得沒有一根多餘的枝幹,而且切口又新鮮、樹葉也十分茂密,一點也不……

「咦?」

「等等!」

他突然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被修剪的大樹——沒有一絲腳印的完整的爛葉堆!

尼瑪這是飛過去剪的吧!

這下子這位血族的心裡其實確實是有些慌張的,但表面上他還是面無表情的、冷淡地跟在這個小姑娘的身後進入了大門。

未知總是讓人恐懼的,所以世間的一切生物都在探索未知,將那未知的恐懼轉化為全知的安心。

所有生物都渴望成神,只是因為神知道的東西更多,能更清晰地理解宇宙中的一些真相,在這些未知中才會顯得安心。

除了創世神,幾乎沒有哪一種存在不會感到恐慌。

所以不出意料的,免得這個古堡中未知的種種,這位血族還是留了個心眼,在進入古堡大門前就留下了一些後手,還順便把在自己空間中保存的瑞克也一放入。

雖然他實力很強,能夠輕輕鬆鬆地摧毀數個超級大國,但面對未知,他還是有些恐懼。

照理說普通人不會飛,不可能會跨過十米遠的枯葉堆,然後去修剪樹枝,就算是有工具也沒用,而且一般人也沒這麼傻。

那麼要麼對方也是血族,要麼就是他們也是其他強大的種族。

前者不可怕,但也不可能。

因為他沒有聽說過這裡,也沒有感覺到血族身上特有的氣息。

如果是其他種族……

望著走廊上掛著的照片,在奢華吊頂燈的燭光照耀之下,這位血族的神情愈發恐慌,因為他在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出現在了照片上。

「人偶?!怎麼會?剛剛那難道是我看錯了嗎」他不由得低聲自言自語道。

「什麼人偶!」意外的是,川小姐在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後,表情卻顯得格外慌張,「這裡沒有任何人偶!什麼人偶都沒有!這裡連一點人偶的部件也沒有!」

明顯此地無銀三百兩,但這也讓血族更感到疑惑和恐懼了!

誰都知道人偶這種東西是邪氣非常重的玩意兒,甚至於強大人偶體內的怨氣能夠抵消因果,達到一定意義上的無視境界折磨對方!

他默默扯了扯衣領,本來是因為有些煩躁,但此刻看上去卻像個打算見家長的青澀小伙子。

意識到這一點後,這位血族整理領子的手瞬間僵住了!

等等!他們之間的約定好像就只是把她送回家吧!為什麼現在這種樣子就像是要去見家長呢?這一定有什麼古怪!

隨後他想起來了,這個小姑娘還想是要報答他,而且還是那種當牛做馬的報答……

「靠!」被坑了!

川小姐轉過頭,用那雙漆黑的眼眸注視著這位血族:「怎麼了?這位善良的先生?」

他才反應過來,原來當牛做馬的報答多半是看上他了!貴族的妻子一般都是附庸男主人的,所以當牛做馬也是很正常。

但自己完全不喜……

望著川小姐漂亮的眼睛,這位血族莫名有些心猿意馬,只能夠把目光轉移到她的頭髮上面。

「沒什麼,只是覺得……」

仔細看的話,這位血族才發現她的一頭金髮沒有一絲光澤,而且底下還隱隱約約有些烏黑的髮絲在金髮上盤繞著。

「……你頭髮很漂亮。」

臉紅著說出了這句話,這位血族早就忘記了自己的任務了,手也不自覺地像她腦袋上摸去。

川小姐後退了一步,表情中露出一些恐慌,手不由自主地抱在了腦袋上,似乎是很害怕眼前這位剛認識不久的傢伙摸她的頭髮。

但這位血族沒有在意,反而是覺得川小姐的動作愈發迷人,他的手就這麼靠近了她的腦袋……

「啪!」

手被飛來的石子打掉了,血族非常不爽地看向那個討厭的傢伙。

但這一看,他就愣住了!

這是個什麼人?!

焦黑的頭髮宛若在乾柴中被烈火給灼燒過,皮膚白得不像話,但卻是那種皮革一般的材質,烏黑的眼眸折射出無盡的殺意,而且幾乎是針對任何人!沒有鼻子的臉的下半部分被繃帶遮擋,讓人完全看不清他露出來的癲狂笑容,只能感受到一絲細微的戲謔!

見到這個小子,川小姐一下子就變臉了:「傑克!他是客人!」

「客人?」傑克繃帶下的嘴微微張開,發出「嘿嘿」一笑,「我看是你哪兒騙來的可憐蛋吧!真是不知道你為什麼沒在外面死掉,你這種災星就該下地獄!」

「我呢……並沒有惡意,只不過是提醒一下這個可憐蟲罷了!哈哈哈……太可笑啦!」

血族的手臂微動,還沒動手教訓一下這個瘋子似的小子,就感覺自己的手臂上出現了一坨柔軟。

他歪頭一看,川小姐正抱著他的一隻手,然後她道:「希望您不要在意他,他——是我弟弟,只不過小時候經歷過一場意外,腦子受到了一些重創——瘋掉了而已!」

最後兩個字川小姐幾乎是咬出來的,似乎她也早就對這個瘋掉的弟弟感到不耐煩了。

「哦!真的嗎?我很清醒!我以前從來沒有像現在真清醒!真正瘋了的人明明就是你們!我很想講你們毀滅,但卻怕髒了我的手!」

「傑克」大聲笑著,瘋狂的笑聲傳遍了整個走廊。

直到一位身穿黑斗篷的傢伙來了之後,他才稍微安分了一些,至少沒有在發出那種瘋狂的笑聲了。

這位身穿黑斗篷的傢伙身後又竄出來一位金髮少年,天藍色的眼睛裡滿是好奇。

「傑……克!收斂點!客人面前不能這麼沒有禮貌!」

銀髮青年摘下了斗篷,露出了那張清秀的臉,紅色的雙眸掃視著四周的這幾個傢伙,就像是在看幾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血族感受到了一絲古怪,剛剛這個傢伙打算說什麼?好像他不小心將「Jack」念成「Jef……」什麼的了?難不成是因為……

「這位哥哥~」

血族還沒有猜到真相,那個金髮少年就非常自來熟地對他問:「請問您是看上了姐姐嗎?」

這位血族不自覺地點點頭,隨後他反應了過來,急忙對著眼前這位小朋友解釋道:「不不不!我只是覺得你姐姐很漂亮,只是單純地去欣賞她罷了,並沒有……嗯,打算去愛上她……吧?」

他的話越說越小,似乎是瞥到了川小姐那若有若無的笑容,他越來越不自信了,或許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不喜歡她。

但這個少年顯然情商不高,沒有感覺到血族話里的不自信,反而是拍拍胸脯感嘆道:「呼~幸好,還好您沒有愛上姐姐,不然……那種情況還是不要發生為妙!」

血族沒有聽清這位少年那段模糊不清的話,但他依舊從前面的話語裡感到了一絲不解和疑惑。

為什麼這個家裡面有這麼多人都不喜歡川小姐?為什麼他們的話里總是帶著一種「她就是災星」的語氣來形容川小姐?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位銀髮青年早已帶著他的兩位弟弟前往了各自的房間,走廊里還留下了他說話的迴音:「不要答應她的任何要求,就算是自盡也不要答應,不然你絕對會後悔的!」

餘音久久縈繞在他耳邊,同時川小姐那副楚楚可憐的面龐也移動到了他視線中,動人的嗓音不停地折磨著他的自制力:「怎麼?你真的相信了他們的話?他們針對我,因為我和家中的一些僕人是我們家中為數不多的正常人!」

「你帶我回了家,帶我回到了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而且你剛剛好像還打算為我出頭……」

川小姐的手指不停地轉動,表現得特別羞澀。

「你……」她遲疑了一會兒之後向血族詢問道,「你能不能成為我的丈夫?讓我在這個家中有一位能夠依靠的人?可以嗎?」

本來就對川小姐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感情的血族一聽見川小姐居然主動對自己表白,他沉寂了很久的心突然就跳動了幾下。

他上前吻住了川小姐,分開後鄭重其事地說道:「可以!我願意成為你的丈夫,一直守護你!」完全忘記了剛剛銀髮青年的警告。

只不過他沒有注意到——在剛剛與川小姐接吻的那一剎那,他分化出去保命的分身,此刻卻被無形的幹掉了,沒有產生一絲波動。

而他……卻早已沉淪,無法再注意這些多餘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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