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躍雖然被徐副局長今天所表現出來的這種關心等等各種小技巧給引誘上了套,但是他並不是笨蛋,對於這個任務他很敏感地發現了有些問題,特別是關於袁世恆的。

而他當然不會就這麼糊裡糊塗地去石頭城,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心中有數才行,畢竟去了石頭城後,他並不知道那邊的真實情況是什麼,在淪陷區潛伏,一切的決定都是要靠自己做出,稍有不慎,一樣會陷入危險的。

而袁世恆的情況就是關鍵,他必須要了解清楚,到了石頭城後才能做出正確的決定,不然到時候中統總部這幫人離得太遠,根本無法及時幫得上他。

徐副局長對於李躍提出的這個問題倒是並不感到意外,他反而很高興,因為李躍能夠提出這個問題,就說明李躍並不是一個頭腦一發熱就不管不顧的莽夫,依然能夠抓住問題的關鍵,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由於李躍到了石頭城是要去接替袁世恆的,因此徐副局長覺得很多事情可以給李躍交個底,於是他回答道:「袁世恆也不是除了什麼問題,只是現在他要執行另外一項絕密的任務,而這項任務在客觀上已經讓他不再適合擔任石頭城調查統計室的主任了,所以我才會派你到石頭城去接替他的工作和接收他的部下。」

李躍繼續追問道:「那我到了石頭城以後需不需要與袁世恆接觸和辦交接?」

徐副局長搖了搖頭,否決道:「絕對不行,你到石頭城是秘密的,而且你要接收他以前的部下,並且切斷他與以前部下的聯繫。再說了,他要執行的絕密任務也不允許他與你或者是他以前的部下發生聯繫,所以你到了石頭城後只管執行你的任務,只要能順利地接收石頭城調查統計室的全部人員就行。袁世恆的絕密任務與你無關,你也不需要知道。」

徐副局長將話說得那麼絕對,李躍就已經清楚他不能再繼續問下去了。在中統內部,打聽別人執行的絕密任務內容就是大忌,其實這不管在哪個情報機構裡面都是這樣。

因此李躍站起身來說道:「好的,屬下明白了,現在就去領電台和經費。對了,這經費不應該是從經理處領取嗎?怎麼去找機要室主任領取呢?」

徐副局長這是覺得李躍的問題有些太多了,他揮了揮手說道:「這你就別管了,我讓你找哪個人你就找哪個人!你領導電台和經費以後就立即啟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石頭城,具體的路線由機要室主任向你交代。快去!」

李躍聽見徐副局長的這個回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可能剛才說錯話了,局總部內部一直有徐葉兩個副局長不和的傳聞,而經理處是葉副局長管轄的地盤,看來傳聞未必就是假的啊。

因此李躍不敢再說什麼,他雙腿併攏,向徐副局長深鞠一躬,這才推出了徐副局長的辦公室,去找機要室主任去了。

第二天一早,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二樓的一間辦公室內,嚴復之剛剛上班,他的辦公椅子都還沒有坐熱,辦公桌上的電話就『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嚴復之立即一把抓起了電話,因為他向『袁大頭』指定聯絡的死信箱內發出了一些問題,按照他對那個神秘的『袁大頭』處境的分析,『袁大頭』應該很快就會給他打來電話,而這個電話是他最近最為期待的一個電話。

當他拿起電話,還沒有出聲的時候,電話里傳來了田中太郎那口生硬的中國話:「嚴桑,我是田中太郎。現在通知你一件事情,今天下午三點,請你到特高課來一趟,你們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主任左天明到了,藤田大佐閣下決定下午三點在特高課的會議室召開會議,正式介紹他給你們認識。」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這個左天明不是一直有風聲說還要三天後才會到任嗎?怎麼今天就到了?

嚴復之心想這也許能夠說明上海特工總部那邊看來很著急啊,急於將這個左天明派到石頭城來控制石頭城分部,看起來上海方面對於他這個軍統叛將還是很不信任的。

不過這也難怪,誰讓他嚴復之的這個副主任是被石頭城特高課給提拔起來的,完全沒有徵求過上海特工總部的意見呢?再說了,他升任副主任以後,不是也一直沒有和上海方面打過交道,自然上海特工總部對於他肯定是不待見的。

嚴復之心裡這樣想著,但是嘴裡卻很快答應下來:「好的,田中太君,我清楚了。請問您還有其他的指示嗎?」

「沒有了!」電話那頭的田中太郎立即掛斷了電話。

嚴復之剛剛將電話掛上,電話再次響了起來。他又接起了電話,問道:「喂?找誰?」

這次打來電話的是溫勉,只聽溫勉在電話那頭不緊不慢地說道:「嚴副主任,我剛剛得到消息,你們石頭城分部的新任主任左天明到了,怎麼你沒有告訴我?你這個副主任的消息不怎麼靈通啊。」

問面的語氣很平常,但是嚴復之還是聽出了溫勉的不滿,他連忙解釋道:「溫主席,不是在下故意隱瞞消息,而是在下也剛剛接到特高課田中太君的電話通知,我也是才知道啊。我剛放下電話,正想向您彙報呢,結果您的電話先打過來了。」

溫勉這才繼續說道:「哦,原來是這樣。這個左天明左主任上任的動靜搞得很大嘛。現在特高課方面還通知我,讓我也參加下午的會議,這簡直是亂搞。有那個下屬的上任會議還要讓上峰參加的?看起來這個左天明的來者不善啊。下午的會議我就不參加了,這省政府的工作還有一大堆呢。你去特高課的時候向田中太君說明一下,就說我公務繁忙,實在是走不開。」

嚴復之知道這是溫勉的藉口,不過站在溫勉的角度來說,左天明再怎麼說也是他名義上的下屬,按照官場上的規矩,溫勉不參加這個會議是說得通的。只不過日本人完全不按規矩來,田中太郎或許原本就不知道這樣的規矩,所以才鬧出這樣的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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