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太多的魑魅魍魎,但是導致超自然災害的因素主要都是滯留人間的「靈」。

雖然也還有其他的非科學事物的例子,但是與滿世界都是的靈體比起來,那種就屬於少數個例。畢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肯定會有死人,有死人的可能就會誕生出惡靈。

然而全世界每時每刻都在死人,自古至今地球上沒有哪一寸的土地下是沒有骸骨存在的,這也意味著惡靈的數量基本上是建立在古往今來的全人類的基數上的,而且隨著人類的繁衍也正在進一步發展。

——簡直就如同癌症那樣,從一般的生物學角度來說,基本上就是無法攻克的不治之症。

因此由退魔師們組成的心靈業界,其實一直都在這場對抗之中處於不利地位,表面上看他們有很大優勢,然而實際上退魔師本身的數量與惡靈的數量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而且兩者的增長速度也是遠遠無法互相對比的數據。

天生就能夠確定具有特殊力量的人,必然是父母兩人都擁有特殊力量才能夠誕生,因此心靈業界之中的退魔師家族們大多數都會選擇互相聯姻。

而後天覺醒靈力的人其實也是先天就具有資質的人,只不過就和顯性基因、隱性基因的設定那樣,有些人直接就表現了出來,有些人卻要在情緒的激烈刺激變化下才能夠覺醒。

因此保守的心靈業界,到了近現代也不得不和國家力量合作,才能夠維持住局勢還略有發展,並且為了維繫家族的傳承不至於沒落甚至更進一步,窮盡了各種心思。

對此諫山黃泉就非常的清楚,就連土宮神樂也非常深刻的理解——

因為她的父親大人土宮雅樂,土宮家第二十七代的家主,兩年前就是從身死的母親土宮舞那繼承了靈獸白叡,而且為了駕馭白叡的力量,在經過封印處理後還把一塊殺生石嵌在自己的手上。

就連家主自己都要做到這樣的地步,整個家族要付出怎麼樣的代價自然可想而知。

並不是強制性的責任,而是幾乎每一個退魔師都會自動自覺維護的義務……當然了,三途河和宏那種逆反份子不在此列。

……

……

白皇學院內的校道。

兩邊栽滿了長青樹木,更外側則是蔥鬱的森林的延伸範圍。

「聯姻只是最有效的,但也是最後的方法,否則的話黃泉你就不會同意家主的提議,卻又不馬上答應了……」諫山冥一臉嚴肅的在前面走著,並且訓導著自己的表妹。

「不過建立關係卻是最基本的前提,之前那位大人動手清理那些找上門去的「老鼠」的時候,就有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意向了。只是因為不夠了解,又擔心他行事過於狠辣,所以一直抱有觀望態度……」

「但是現在不同了。」諫山黃泉苦著臉,聽著自己表姐的訓導,小聲的插了一句。

土宮神樂怯怯的連話都沒有怎麼說,母親的身死對她的影響非常大,儘管有諫山黃泉的開導,但是她也只是恢復了一半的樣子——也就是只有當只和黃泉姐姐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真正的變得有些樂觀開朗。

其他時候,就算是面對自己的父親,她都是一言不發的。

畢竟現在比起原劇情之中的時間線還早了許多,她也沒有受到什麼特別的影響,導致心理創傷提前的痊癒,雖然說當她完全恢復的時候,也就是輪到她的黃泉姐姐沉淪絕境的開始。

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的殘酷。

當然,那是未曾改變的世界線,並不是現在的這一條。

「是啊,現在不同了,老實說我其實有些後悔之前沒有加入對策室了,否則的話那個地下遺蹟的一行我也會參與進去的吧……」

諫山冥的腳步微微停頓,她往四周看了一眼,對那些學生們很有禮貌的微微一笑,壓低聲音只讓自己身後的兩人聽到。

「不過這樣也好,東京的退魔師們聯手封鎖了消息拖延時間,至少在這次的古代遺蹟發掘的計劃之中我們占據了主導地位。」

「……」諫山黃泉明智的沒有作聲,只是回頭對似乎很是困惑的土宮神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諫山冥的聲音不停:「不但是這樣,其他方面的信息我們也占有很大的優勢——至少當其他的退魔師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那個古代遺蹟上面的時候,那位大人的信息就會被掩蓋,譬如說今天只有我們三人出現在這裡就是明證……」

「不是三人,是兩人啊,冥姐,我只是陪神樂一起過來的。」諫山黃泉小聲地說道,「而且冥姐你不要總是這麼規規矩矩的啊,那位大人什麼的,他其實比你還小一點兒呢……」

「黃泉你太沒有規矩了,那位大人已經證明了自己是各大退魔師勢力的當主甚至更高一籌的高才之士,自然要尊敬對待,難道你面對鷺之宮家的少主也會這麼沒有禮貌的嗎?」

銀髮的退魔師少女皺皺眉頭,一臉嚴肅。

「……」

「算了,今天不說這個吧!」諫山冥眼神認真的看向前方,「不得不感謝那些巧克力廠商,否則的話今天也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與光明正大的理由,和那位大人接觸了呢……」

「——對了,小神樂真的願意這麼做嗎?」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回過頭來看向了身後那個怯生生的短髮女孩,這麼問了一句。

非常簡潔的問題,然而另外兩個女孩都明白是指什麼。

土宮神樂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瞬,然後腦海里卻想起了仿若昨日才發生的場景:

母親的喪事還沒有完結,父親甚至來不及悲傷就要將靈獸從死去的母親身上接管過來……為了駕馭靈獸的力量,父親將殺生石植入自己的手掌之中……

因為受到殺生石侵蝕,日漸衰老,人過中年就宛若垂暮的父親的面容,也在她眼前划過。

少女低聲道:「父親大人昨天和我說了一下……我、我覺得,我應該試一試……」

「是嗎,那樣子我們可就有可能互為對手了呢?」諫山冥語氣輕鬆的笑道,但是眼神卻非常的認真。

「就連黃泉都預定了飯綱家了呢,這麼看來我也不能夠落後……要知道東京本地圈子裡的退魔師家族雖然很少,但是也不只有我們幾個啊!」

諫山黃泉別過臉去,她的神色有些難看複雜,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就如同她自己答應和飯綱家初步訂下婚約的意向那般,她自己都沒有辦法在這方面任由自己的性子來,又怎麼可能去管土宮神樂的選擇。除非要背棄家族利益,才能夠不被心靈業界的這樣的主流價值觀影響。

又或者是……哪一天世界上的魑魅魍魎都消失了。

退魔師們自然也就失業了,可以獲得解放了。

……

……

鐘樓頂層。

學生會駐地,會長辦公室外的大廳。

「吃這麼多巧克力會胖的。」穆修一邊清洗著茶具,一邊頭也不抬的殘忍補刀道。

「我知道啊,可是那有什麼辦法!」桂雛菊差點兒忍不住要自暴自棄的喊出來,但就算是及時反應過來,也還是眉頭跳動著咬牙道,「我又捨不得把它們丟掉,每一份都充滿了那些女孩子的心意啊!」

然後她抿住嘴唇,看向了坐在對面好奇的看著自己兩人的黑色長直發少女,平靜了一下心情,同時也為對方的美貌和氣質所感到驚訝——

「抱歉,讓你見笑了……十條紫苑同學是吧,剛剛說過你是來補辦入學手續的?」

「是的,之前因為身體原因請了大半個月的假期,實在萬分惶恐。」十條紫苑將清澈的目光轉向了眼前的粉發少女,輕輕的點頭道,她好似是真的很是歉意的樣子,臉上露出了困擾的笑容。

「不,這又不是你的錯,根本就不需要道歉的,十條同學。」

桂雛菊連忙擺手道,也許是想到了同樣體弱多病的霞愛歌,她看向對方的目光不僅多出了一絲特殊的意味,不過卻不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

「但是總歸是耽擱了時間,給你們造成了額外的麻煩,實在很過意不去。」十條紫苑端莊的坐著,溫柔的開口道:「請問一下,我應該怎麼做呢,需要我配合什麼?」

「不是太麻煩,只是資料檔案因為沒有歸檔的原因,目前保存在了你們的帶隊老師那裡了。你需要先去向她們要回來,我才好給你蓋章。」會長大人回想了一下,緊接著很是確定的道。

黑長直發的少女臉上再次露出了困擾的表情:「是這樣嗎……」

這個時候,門外的走廊上傳來電梯的叮咚聲,緊接著一個穿著管家服的娃娃臉少年走了進來。

「穆修同學,雛菊同學,上午好——我剛剛接到了個郵件通知我過來。」綾崎颯好奇的目光在十條紫苑身上收了回來,然後問道:「請問一下,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桂雛菊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十條紫苑則是掩嘴輕輕地笑了起來。

「是的,你進去辦公室裡面就行了,有客人在裡面等你。」穆修言簡意賅的說道,頭也不回。

「呃,這樣嗎?……好吧,失禮了。」欠債管家突然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不過他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點點頭,然後走到辦公室門口扭開門把手,直接推開門就進去了。

下一刻,就有兩句飄零的話音從門後面傳出來。

——「啊……西沢同學?」

——「小颯……」

穆修剛剛下意識的豎起耳朵,想要聽聽他們會說些什麼事情,卻突然挑了挑眉毛,又看向了門外的走廊。等等,這是又有誰來了?

噔噔噔……

正準備繼續交談的桂雛菊和十條紫苑都聽到了聲音,好奇的扭頭看去。

似乎是在很用力的走路聲音,每一腳踩下都很用力。一個穿著與十條紫苑身上的校服一致的裙裝,有著棕色長髮的少女低著頭,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大廳里。

——而且她仿佛渾身都在散發著超強大的低氣壓,簡直一進來就震懾全場。

那仿佛實質化一般的黑暗力場,讓包括穆修在內的幾人都被嚇住了。

穆修目瞪口呆的看著少女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憤怒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原因,身體微微顫抖著,低著頭一路走到自己的前方,突然有了一種寒毛倒豎的預感。

下一秒,四階那近乎玄學一般的預知終於變成了現實。

「這個、這個……送、送、送送送送——給你的!」宮小路瑞穗抬起頭來自暴自棄的大喊著,然而眼睛卻還是閉上的。

仿佛不這麼做她就沒有勇氣將這句話說出來一樣,而同一時間她緊緊攥在手裡的盒子也用力地向前遞出去。

不過看上去更加像是不由分說的將禮物盒塞進了穆修的懷裡的樣子。

「……」

「……」

穆修眼神呆滯,只是本能的接過盒子:「……呃,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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