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河,此岸的岸邊。

蘿莉閻魔站在大胸死神的渡船的前方不遠處,仿佛正在低著頭認真的思索著什麼的樣子。

不過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後,她卻又搖了搖頭:「是我想多了,無論如何他們此刻都還是生者,罪業再多也好,只要未死,就不是我們應該干涉的。」

在四季映姬思考的過程之中,小野塚小町在船上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一言不發,規規矩矩的,站姿也是筆直,仿佛生怕引起注意。

不過怕什麼就來什麼,閻魔大人抬起頭來之後,馬上就看向了她——

「對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他們是要問去鬼都的方向?那為什麼你給他們指那裡?」

「……」

「……」

「呃,在河邊往左走是曾經的地底都市,往右走則是舊地獄的遺址,這不是四季大人你說的嗎?……難道我記錯了?」

死神少女額頭上流著冷汗,很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四季映姬看著自己的部下,呆呆的張了張嘴,然後她還是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當你站在船上,他們站在岸邊,相對而立的時候,你的左邊其實就是他們的右邊。」

「欸欸欸?是這樣的嗎,不愧是四季大人,竟然知道這麼了不得的真理——嗚!」

「啪」的一聲——

看起來很結實的悔悟之棒也的確是結結實實的砸到了小野塚小町的頭上,死神少女發出哀鳴,抱著腦袋在船上直接蹲了下來。

……

……

「閻魔有很多,但是她也不是普通的閻魔,而是是非曲直廳之主,地獄的最高裁判長,名副其實的閻蘿王。」一邊趕路,穆修一邊解釋著自己為什麼這麼忌憚對方的原因。

「閻……蘿王?是閻羅王吧?」

「對啊,就是閻蘿王啊!」穆修奇怪的看了公主殿下一眼。

蓬萊山輝夜:「……」這什麼跟什麼啊,為什麼總覺得對方和自己說的語種都不同?

「反正只要知道所有的存在對於她來說都無法說謊,她擁有準確的辨別是非黑白的能力就行了,再加上她本身就是的設定就是「最終誰也無法戰勝的閻魔大人」,根本是原設就已經特彆強的存在。」

穆修極其認真地說道,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不管是風見幽香還是八雲紫,都會在看見那位蘿莉閻魔的時候繞著路來走。

這種喜歡說教,本身的實力也非常強大,但是偏偏卻又總是為了你好的傢伙,根本就是最煩了,一旦被揪住了,打又不能打,跑又不能跑……這得多煩人吶!

「所以說「原設」是什麼,能不能拜託你不要每天指責妾身沉迷遊戲,自己卻又總是用這種東西來舉例。」蓬萊山輝夜淡淡的看著穆修說道。

「……」

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穆修顧左右而言他:「話說回來,你現在對於分身的操縱能力怎麼樣了,那邊的情況發展的如何?」

「還是那個樣子啊,雪還沒融化,大家都只能夠老老實實的過冬,村裡的人出不去,村外的人也進不來……」

公主大人平靜的說道,「所以妾身現在需要分散的注意力也不多,不過在來到這裡之後,與分身的聯繫就削弱了……」

「嗯,那你注意點兒,一旦斷了聯繫的話就要儘快恢復,雖然說那種分身只要受到打擊基本上都會散掉,根本成長不起來。」

穆修想了想之後如此叮囑說道,「不過估計等到冬天過去了之後,你就會很忙了,那個時候名聲傳了出去之後,估計附近藤原京的那些公卿貴族都會聞風而動……」

「……」

「……」

「真是麻煩,妾身難道還要和他們浪費時間?」蓬萊山輝夜語氣微微古怪的說。

「反正公主殿下你以前在月面過了這麼久,我記得上面也有政治鬥爭的吧,稍微拿點兒經驗出來還不是讓那些傻Ⅹ團團轉?」穆修眨了眨眼睛,裝作聽不懂她的不滿那樣。

不過他也不是在胡說八道就是了,只要這隻黑長直稍微來點兒惡趣味——

讓那些沒腦子愛面子智商欠費還喜歡秀的貴族,連她的面都沒見過,就和其他人將狗腦子打出來簡直輕而易舉。

「嘁,為什麼偏偏這件事你不肯和妾身說明白一點兒。」

「太過刻意反而不好啊,有些事情改變了的話……」穆修咧咧嘴,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比較好,萬一因為自己的干涉,那五道難題變化倒是沒有太大關係,要是藤原妹紅沒了怎麼辦?

過去唯一,未來無窮。

世界本身就是這樣一個按照「常理進行」不斷積累而構築出來的宏大系統,無論如何也無法脫離法則的束縛。

而命運就是世界線收束後的結果,不管表現形式是什麼,本質都是從已知過去流向未知未來。

「時間悖論」這種東西,可不是一定要過千百年後,才能夠讓人們猜想考慮的。要知道二十世紀美國才剛剛有能力登上表之月,而月人則是在至少公元前幾十個世紀乃至於數十上百萬年前……

就已經建造了月之都。

——即使是在這個時代,足夠強大的異類都能夠知道腳下的「大地」其實是一顆星球。

所以從一開始,八意永琳就不是太相信穆修的說法,而蓬萊山輝夜大概也是如此,只是有了八意永琳的背書,她雖然疑惑這個問題卻也當作不存在。

難得糊塗指的不是假裝看不見、聽不懂,而是明知道是什麼事情,卻不會看得太重,退一步反而更加的令人心安。

不過即使如此,可能會有關的話題都是能避就避,畢竟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嘴上不說而已,可一旦問題揭破了,那個時候就只能夠去面對了,除了破壞雙方關係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更好的作用。

——除非是大家的關係已經好到了……

「咳,不說這個了,反正公主大人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是了。」穆修輕咳一聲,轉移話題,「話說回來,我們是不是已經接近地底都市了?」

「妾身怎麼知道?不是你帶路的嗎?」蓬萊山輝夜不置可否地說道。

「我也沒來過啊……」

……

……

地底世界極為廣闊,在離開三途河畔之後,四周就是一片無邊無垠的廣袤原野,只是光線有些幽暗,「天空」也是灰濛濛的一片,也很難看見有什麼植物或者動物。

四周已經出現了一些非自然的痕跡,那都是一些建築的殘垣斷壁,看上去很是老舊了的樣子。而且基本上都是泥土或者石頭築起來的,從殘存的痕跡上來看,就可以發現大多並不如何平整,相對簡陋。

只是尺寸都相對來說異常巨大,很難想像人類會憑藉原始的工藝構築起這麼浩大的工程。

然而事實上,這的確也不是人類構建的,這是曾經的灼熱地獄的遺址——或許應該說是邊緣。

「我次奧!被騙了……」

穆修越是走就越是疑惑,四周的溫度明顯的變得灼熱了起來,有些地方甚至開始出現大片大片的熔岩湖,腳下的土地的色澤逐漸的變得焦黑。

空氣之中的熱量越來越強盛,到了最後遠處的景物都已經扭曲了。

而且怨靈也開始大量的出沒,那些不成型的靈體簡直就如同肉眼可見的陰風在四周吹來吹去。那些陰冷的氣息混雜在這灼熱窒息的環境之中,給人的感覺就是特別厭惡。

還有一些妖怪的身影都開始出現了,不過倒是沒有多少攻擊性,最多就是遠遠的看過來一眼。

穆修越發的懷疑了起來,卻只能夠硬著頭皮繼續前行,直到看見前面地平線盡頭出現的那座西洋風的宅子之後,頓時捂住額頭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這不是鬼都?」

「這是地靈殿,底下就是真正的舊地獄遺址了……鬼都雖然以前同樣是地獄的一部分,但是主體是一座地底都市,也稱為舊都,居住著各種妖怪,主要以鬼族為主。」穆修嘆著氣說道。

「不過鬼族也承擔著鎮壓地底的怨靈的責任,所以應該也不是毫無關係,但是既然地靈殿在這裡,那麼這個區域就不應該同時還有舊都的存在……」

這簡直就像是一個城鎮有兩個警察局那樣,不是浪費警力資源嗎?

「那現在怎麼辦?」黑長直少女的眼神也變得不善了起來,「那個大胸死神騙了我們?」

地底世界是位於地面之下的廣大世界,也是生者的世界與死者的世界的過度空間,沒有任何人能夠在這個不熟悉的世界輕易的找到自己的目標。

大胸死神?

「……」

莫名的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息,穆修強行鎮定下來,不讓自己的視線遵循萬有引力定律跑到奇怪的地方去,難道說只要是女生就都會在意這種事情?

——只要比自己大的,就都是階級敵人?

「往回走?」

不確定的說了一句,穆修自己又搖了搖頭,他不知道為什麼小野冢小町要騙自己,但是事實上就是自己被騙了。雖然說按照對方的說法,也許另一邊就是舊都,也許只是方向錯了。

可是穆修卻已經不打算相信那番說話了,他一邊思索著對方為什麼騙自己,一邊考慮著怎麼改變計劃比較好。

繼續從大光球那裡購買情報?算了吧,整個地底世界的詳實情報得多少獎勵點數?

「這樣吧,我去抓個妖怪來問問。」穆修也不是喜歡一直遇到挫折的人,他一捶手掌,直接雷厲風行的做出了決定。

不過當然不能夠就在這附近抓人,為了避免驚動地靈殿,穆修決定離遠一點兒。

……

……

地底世界雖然無比寬廣,但是高度方面是絕對受限的,那灰濛濛的「天空」誰會真的傻到覺得就是真的天空?

至少射命丸文覺得自己不那麼傻,這個黑翼黑髮的少女不但控制好了自己的飛行高度,就連速度都控制的極好,而且在從舊都往回飛的時候,一路上都很小心翼翼的注意著下方的地面上的動靜。

今天簡直倒霉透頂,正好輪著自己在妖怪山的中有之道和舊都之間值守的日子,居然就碰到了那隻閻蘿王,還要帶她去舊都那邊——

不出意料的她剛剛去到那裡,妖怪就已經全部跑掉了,自己是唯一被抓住的那個,自然就要承受她的說教。

直到現在射命丸文都還是頭昏腦脹的,雖然現在那隻閻魔已經回去了,但是如果自己飛太快正好趕上了的話,保不准又是一頓說教。

由不得她不小心翼翼。

不過一直到回到三途河的中有之道的附近,妖怪山的下方的時候,她都沒有看見人影,不由得大大鬆了口氣:「哈,避開了一……劫……」

話音未來,一股可怕的警兆讓她化作一陣旋風消失在原地,最後的那個字的發音飄了起來。

但是緊隨其後的人影和狂暴的音爆聲證明了她的條件反射有多麼及時。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