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妾身一開始只是不想管這件事而已,而且也沒有辦法去管……」

對此蓬萊山輝夜卻是直接的否認,漆黑的眼眸當中是異常的澄澈。

「妾身是被處刑無果之後,才被流放到大地上的,為此還度過了三個月的虛弱期,你對此應該很清楚。作為罪人,妾身是沒有辦法主動聯絡月面的……」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少女皺了皺好看的眉毛,她摸著自己耳邊的頭髮:「況且,被處死了這麼多次,又被流放――妾身難不成還不能夠有怨氣嗎?」

「……」

「……」

「這當然可以,公主殿下你的怨氣實在來得太及時了。」穆修點點頭,毫無節操的附和道。

也不在意他的話語,蓬萊山輝夜微哼了一聲,然後她似乎是在回想著之前的心路歷程一般,斟酌著語言,慢慢的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妾身對於你準備入侵月面的打算,的確是很感興趣的,也的確是想要看看月面吃一個大虧……」

沒錯,她的報復心態也只不過是限於想要讓月都吃個大虧而已。

如果穆修堅持的是要一定要踏滅整個月之都,屠戮整個月之民的種族的話,那肯定得到的便是截然相反的結果了。

「但是後來,你告訴妾身說,因為妾身不願意回去了,所以永琳將三年後一起同來的其他月人全部殺了,就和妾身一直隱居在大地上……」

「等等,這也關我的事情?你們其實不都是不相信我的那個理由的嗎?」

穆修眨了眨眼睛突然覺得哪裡不對的樣子,而且反正乾脆都已經說開了,他也不在意稍微提一下這個問題。

「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你說了之後妾身才發現,以妾身與永琳的性子來看,那幾乎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蓬萊山輝夜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她很是認真的凝視著穆修的眼睛。

「妾身是不準備回去了,但是也不想永琳為了妾身做到這樣的程度……如此一來,藉助你的計劃就是很有必要的事情了。」

很簡單的邏輯道理,她自己作為月之公主,要是不願意回去,就是背叛了月之都,不管理由是什麼都好。

而八意永琳本應該是三年後來迎接公主回去的月之使者,但是為了公主卻殺害了其他一同前去的使者,毅然決然的與公主一併離開,不再回去月之都……這毫無疑問也是一種背棄。

但是如果轉換一下思路,不是公主本人不願意回去,而是月之都被迫將公主交了出去……這樣子的話,責任總沒有理由也要強加在其身上吧!

同理而言,八意永琳也可以藉助這樣的理由避免「背叛月面」的罪名。

「很有道理的說,但是真的能夠騙過月之都嗎?」將其中的彎彎繞繞理清楚,穆修卻忍不住狐疑的問道。

「除了月夜見和永琳之外,其他人都不會知道是怎麼回事的,妾身也沒有打算瞞著她們……」

公主殿下臉色平靜的說道:「況且就算是月之都知道了也罷,那個時候他們也只能夠當作是不知道。」

只是從她口中吐露出來的話語,就多少有了那麼幾分雲里霧裡的感覺了,好似是那些高人在打什麼玄機一般的樣子。

不過穆修倒是聽明白了,果然關於面子的問題,真的是古今中外天上地下都固有的情況嗎。

也許自己當初就應該兌換一個面子果實來著的。

「面子果實?那是什麼東西?」蓬萊山輝夜奇怪的看了穆修一眼。

「……」穆修。

「反正就是這樣,應該沒有問題吧?」公主殿下也不在意,她已經知道了這傢伙有些時候會無意識的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的。

「到那個時候,你其實不用多說什麼,永琳就肯定會配合你的。」

「咦?」少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什麼時候又已經和八意永琳達成共識了?

「你到底在想什麼呢,不是你說的永琳一直都在關注妾身的嗎?我們的行動也沒有刻意瞞過她,她現在肯定什麼都知道了。」

蓬萊山輝夜很是無奈的說道,「不過永琳肯定不會直接反對的,而且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所以說,她就算是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也還是會一如既往的順利嗎?」穆修大約明白了什麼,但是他還是希望從公主殿下口中得到再次的確認。

「當然不會,永琳大概不會違逆妾身的意思,但她肯定也不會什麼都不做。」

黑長直少女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確定地說道:「所以,這也不是絕對確定的事情,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兒――如果不能夠勝利的話,一切要求都是不被允許的。」

「……」

穆修嘆了口氣,總覺得好像突然事情變得很麻煩的樣子,他快速地思索著,沒有說話。

八意永琳肯定將自家的公主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但是就這麼要讓她什麼都不做,便徹底犧牲掉月之都,明顯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大概不會將自己看到的事情公開,讓月之都整個戒嚴,等待來自地面的侵略軍的到來。

但是她肯定會針對性的做出一定的措施,如果自己沒有能夠攻下月之都的話,那麼她大概就會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蓬萊山輝夜的煩惱了……

不過那樣子的話,估計就是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

――例如說月之賢者八意永琳保住了月之都的平靜,同時也還是會為了自己的公主,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背叛整個月面……諸如此類什麼的?

等等,這麼狗血的展開還是算了吧!穆修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打定主意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不過他的表現卻讓公主殿下誤會了,少女忍不住伸出潔白的小手在他眼前搖晃著。

「喂,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啊?反正你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就當是配合妾身這一次好不好?」

「這個等到時候再說吧,現在提這個沒有什麼意義。」穆修隨口說道。

「什麼叫做沒有意義?」蓬萊山輝夜眯著眼睛,口氣有點危險地說,然後她也忍不住困惑了起來:「難不成說你就對妾身真的沒有一點兒念想?」

「我……」

這個應該怎麼回答?

……

……

「紫你竟然會在這個季節出來啊,真是稀奇,太陽是從東邊升起的嗎?」

渺無人煙的深山邊境,黑暗森林當中,兩個金髮的少女正在奇怪的「對峙」著。

紅瞳金髮,穿著黑色衣服,渾身都似乎在繚繞著絕對的宵暗氣息的露米婭,用一種故意裝出來的大驚小怪的語氣這麼說道,並且她還誇張的看向了森林的上空,似乎在尋找著太陽。

「露米婭,我是來找你說正事的,你能不能夠嚴肅點兒。」八雲紫嘆氣說道,看見自己這個友人這麼丟臉的行為,她忍不住想要捂臉。

「呵,還能夠有什麼正事?難道不是你家的那個式神說的事?」露米婭撇了撇嘴。

「就是這件事,露米婭你意下如何?」八雲紫微微眯起眼睛,也沒有過多的客套,打算直接直球決勝。

「我?我沒有什麼意見啊,到時候看情況吧,有興趣就去,沒興趣就算了……」金髮少女顯得很是沒精打采的樣子,而且她還懶洋洋的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你難道真的想要一直吃人嗎?」八雲紫輕聲說道。

「……」露米婭的身體微微一僵。

「沒有辦法直接滿足你自己的天性,那麼就只有人心中的黑暗是你維持生命所必須的選擇了。」八雲紫近乎殘酷的繼續說道,「你難道就真的打算這麼一直下去?」

「哼,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啊!」露米婭口硬道。

「那為什麼與我第一次認識你的時候相比,你已經虛弱了這麼多?」

「……」

「你沒有辦法控制住自身那覺醒了的存在本質,但是也不想完完全全的變成絕對的食人妖怪……露米婭,你需要尋找到更加好的解決辦法,月面上的那柱神所擁有的神性你真的應該嘗試一下。」

八雲紫再次嘆了口氣,嘗試著勸誡道。

露米婭疑惑的問道:「你打算讓我吃掉那柱神?」

「……別想太多,也不怕撐死自己?」八雲紫無奈了,她覺得自己的這個友人大概是餓狠了,現在腦子不太靈光,「我是說神性,只要一絲夜之神的神性,你就能夠解決你現在的問題。」

月之都的統治者,是月夜見。

神話傳說中的三貴子之中目前僅存的一位,是夜之食原與月的神明。

……

……

「呵,小哥兒,看上去你好像有些苦惱啊!」

爽朗的笑聲從身後傳來,穆修低著頭對著湖面沉思,聽到聲音之後回過頭去,卻看見八坂神奈子似笑非笑的從山那邊走了過來。

這是約好了嗎,公主殿下剛剛離開,這一位就過來了?

「呃……」穆修下意識的想要打招呼,卻發現在稱呼方面犯難了,之前八坂神奈子說過似乎直呼其名就可以了?

不過他總覺得這樣子不行,於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在神奈子的名字後加上大人的尊稱。

「你這人真是太無趣了,明明都已經走到了這樣的高度。」

八坂神奈子搖了搖頭,走到穆修的身邊,「怎麼了,有什麼煩心的嗎,我好歹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神明,也許可以為你解憂的哦!」

聽上去就像是有了煩心事,理所當然的就該去求神拜佛那樣。

穆修卻只是笑了笑:「神奈子大人,我不信神的。」

「……」

「……」

這句話直接在神明面前說出來,自然就是一種冒犯了,不過他之所以這麼說,卻是和之前的某件事情有關。

「嘖,那真是可惜了。」八坂神奈子嘆了口氣,目光看得穆修心底發毛,仿佛是在看一件求而不得的稀世珍寶那樣,「不過也是,以你的資質天賦,的確無需信仰我了。」

八坂神奈子的確是非常的可惜,在她看來,眼前的這個少年簡直稱得上是令人驚艷。

對於一個神明來說,沒有比這更有價值的信徒,只要獲得了那必然就是聖靈的級別。只可惜的是,對方有實力有天賦,與自己的差距已然相差不大,自然不可能自絕前路。

對方甚至有著自己登神的能力,又怎麼會需要來充當自己的信徒,或者最多就是一個從屬神?

八坂神奈子再次嘆了口氣,她只是輕輕一揮手指,一點純粹至極的光芒就飛進了穆修的體內。

「這個是……?」因為沒有感覺到危險,也沒有察覺到惡意,穆修自然也沒有閃避,他只是有點兒困惑這是什麼東西。

「神性……」神明大人言簡意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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