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個病房內是一片死寂。
謝老爺子和被帶過來的謝老夫人是徹底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好啊。」霍老夫人閉了閉眼，聲音淡淡道，「孩子被調換的事情，我相信你們都不知情，可你們――」
她猛地睜開雙眸，語氣冰冷道：「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那麼對待我的孩子！」
謝老夫人和霍老夫人的年齡差不多。
但她在霍老夫人面前，被壓製得死死的，頭幾乎頭抬不起來。
她此刻害怕到了極點，囁嚅了一聲：「誰、誰讓她是女的，她……」
「啪！」
霍老夫人直接抬起手，甩了謝老夫人一巴掌。
謝老夫人癱在地上，十分絕望地哭了出來。
她把祈求的目光轉向霍淑雲。
但霍淑雲自身也難保，她也比誰都討厭謝家人。
「我不相信！」霍淑雲幾乎要瘋了，她歇斯底里地吼叫了起來，「你們一定是在儀器上動了手腳！」
「我是霍家的嫡小姐，我是霍家人！」
她絕對不要和謝家有任何關係上的牽扯！
誰願意認謝老爺子和謝老夫人當父母？
霍天聞冷冷道：「安靜。」
霍淑雲瞬間收聲。
她肩膀顫動著，眼淚不停地往下流。
霍老夫人閉了閉眼：「送她回自由洲，自生自滅吧。」
她這些年對霍淑雲並不薄，在所有霍家人之上。
霍淑雲沒有進化者血統，是個普通人，她心懷愧疚，所以加倍對霍淑雲好。
但事實證明，謝家的基因就算到了霍家，也還帶著謝家骨子裡的齷齪。
反倒是謝硯秋，從小沒人管沒人教，依然成為了保護大夏五州的靈盟主座。
「不……不行！」霍淑雲突然掙扎了起來，她恐懼萬分，「我不要回自由洲，我不要！」
自由洲是什麼地方？
毫無秩序。
一個混亂不堪的大陸。
除了主城還算和平之外，到處都是僱傭兵這樣的亡命之徒。
他們燒殺搶奪，從來都不把人命當回事兒。
只要沒有引發進化者和普通人兩個種族的戰鬥，聖光裁決所也不會管事。
她已經被霍家放棄了，如果現在回到自由洲，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條。
「霍淑雲，你不會不知道你這些年做的事情會帶來什麼後果。」霍天聞不怒反笑，「你欺壓的那些人因為霍家才不敢對你動手，我倒要看看，他們現在會把你如何！」
他猛地起身，下令：「送回去！」
「是！」護衛上前，將霍淑雲扣住。
不顧她如何反對，強行將她帶了出去。
「對了，還有你們兩個。」霍天聞淡淡地掃了眼謝老爺子和謝老夫人，「把你們女兒這四十多年在霍家生活所花費的帳都一結，帳單我一會兒會讓我的秘書給你們。」
聽到這句話，謝老夫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憑什麼？！」
以她的見識，的確不知道霍家在自由洲的規模和影響力。
可謝老夫人也知道一百個一千個謝家加起來都敵不過一個霍家。
霍淑雲過去又在霍家那麼受寵，謝家哪裡承擔得起她的開銷？
「不憑什麼，憑霍家給你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你女兒還想殺我妹妹。」霍天聞哼笑了一聲，「你倒是看看，有沒有人敢欠我霍家的錢。」
霍天聞也懶得再理這對老夫婦，扶著霍老夫人離開。
**
外面的等候區。
「難道雲箋還是死了？」霍老夫人靠在椅子上，整個人都疲憊了不少，她喃喃出聲，「我的女兒還是沒了一個？」
既然霍淑雲不是霍家的女兒，那她的另一個女兒呢？
霍天聞沉默著，不停地抽著煙。
這邊，謝硯秋給謝譽打電話，將今天的事情簡單地講述了一遍。
「哦？」謝譽有些意外，「她竟然不是你的妹妹？」
「不是。」謝硯秋嗯了一聲，「自由洲整個親子鑑定系統都出了問題。」
謝譽的狐狸眼驟然一眯。
幾秒後，他低笑了一聲：「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真讓人有些害怕。」
連四大家族之一的霍家都被耍得團團轉，可見幕後之人的勢力不小。
這麼做無非是阻止霍家找回真正的女兒。
可既然又能力將霍老夫人的女兒換掉，怎麼會沒能力在最開始的時候直接將這對雙生子直接殺掉？
否則遲早有一天霍家會找到真正的女兒。
何必不在當初斬草除根？
饒是聰慧如謝譽，也想不通這是什麼原因。
「我也是這麼想的。」謝硯秋第一次感覺到了憂心忡忡，「現在還不知道你姨媽到底還活著沒有。」
謝譽沉默了片刻，說：「媽，原本我已經摒棄我這個猜測了，但是現在又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所以……」
他頓了頓，聲音很輕道：「你覺得司老師有沒有可能也是霍家人？」
謝硯秋猛地一愣。
她還沒有說什麼，一旁，霍天聞也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他神情有些激動：「媽，你看那司小姐，像不像我霍家人？」
霍老夫人立刻追問：「司小姐？哪位司小姐？」
「媽，我忘了，您還沒見過司小姐呢！」霍天聞更加激動了，他語無倫次道，「硯硯生命垂危，就是司小姐治好的。」
「你是沒看見她，她長得和硯硯還有阿譽可像了，我當時還在想要是宴行和阿譽這一輩有個姑娘就好了。」
霍老夫人的神情一振：「那這位司小姐的母親……」
謝硯秋捏著手機，接口道：「傾傾的父親是殷家的殷北辰，母親卻是不清楚，兩人現在都失蹤了。」
「這不是又來了一個巧合嗎？」霍天聞高興地一拍巴掌，「媽，就算司小姐和咱們沒血緣上的關係，她救了硯硯，也值得我們霍家湧泉相報。」
「很多事情需要試一試，試一試才能知道。」
霍天聞也有些後怕。
很顯然，在自由洲親子鑑定系統上動手腳的人把他和霍老夫人的心理都考慮進去了。
自由洲和其他幾片大陸一直沒有什麼交流。
大多是大夏帝國、西大陸和東桑會派精英人物來自由洲進修。
但九成的精英人物最後都會留在自由洲。
自由洲也要比其他大陸富庶，本土居民所需要的東西應有盡有，更不會去其他大陸。
若非是霍淑雲自作聰明派人去殺害謝硯秋，霍天聞和霍老夫人也不會前往大夏帝國。
更不會想到在自由洲之外的親子鑑定中心做鑑定。
「醫生，真的是謝謝你了！我一定給你修一家醫院！」霍天聞用力地抱著醫生，「你還要什麼你就說，你是大功臣，我霍家什麼都不缺。」
醫生有些暈頭轉向。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霍天聞對一旁的護衛道：「先去取一百根金條來，這只是見面禮。」
護衛應了一聲，匆匆去行動了。
醫生：「？？？」
他立刻拒絕：「不不不，這是我的職責，您不用這樣，這有違我的職業道德。」
霍天聞想了想也是：「要不然我給你介紹對象？」
醫生：「……可以。」
「好，就這麼說定了。」霍天聞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愉悅，「以後有事直接找我，我全部給你辦到了。」
說完，他立刻定了最近一趟飛往東州的航班，
和霍老夫人以及謝硯秋，以最快的速度一起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