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鳳三從來沒有覺得世界這麼安靜過。

郁夕珩最後一句話,帶走他耳邊所有的聲音,包括他的心跳聲。

他雙眼無神,空洞且麻木,手下意識地一松,小白掉在了地上。

但因為小白也被震驚到了,一人一貔貅都傻傻地站在原地,思緒成功斷路。

和司小姐(九九)約架的壞人,是九哥(九九的男朋友)?!

「嗯,看來是沒有說。」郁夕珩的語氣愈發地平靜,「她走了,你也不和我說。」

「鳳三,你就是這麼當護衛的?」

熟悉的話語瞬間把鳳三從震驚中拽了回來。

尤其還是連名帶姓的喊。

鳳三深刻的感覺到什麼叫做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結結巴巴:「九、九哥,我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他怎麼可能有預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原來司小姐和九哥的約架對象就是彼此?

鳳三心死如灰。

他現在覺得他怎麼說都沒有用了。

「九哥。」鳳三強撐著狡辯了一句,「司、司小姐的話我也不敢不從啊。」

「很好。」郁夕珩沒有生氣,聲音依然清淡,平鋪直敘,「自己去極北之地,今年的工資和獎金扣光。」

鳳三大驚失色:「九哥!不不不我――」

「嘟嘟嘟……」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鳳三呆呆地站在原地,頭一回知道了溪降當時是什麼感覺。

晴天霹靂。

小白也呆呆地看著他:「那我是不是沒有金子吃了?」

意識到這一點,它伸出小爪子扒拉了下鳳三掉在地上的手機,很熟稔地按出了一串電話號碼。

響了兩聲後,電話接通了。

謝譽聲音懶散:「喂?」

小白抹著淚,十分傷心:「譽譽,九九和她男朋友吵架了,我沒飯吃了,我去投奔你好不好。」

謝譽深感意外:「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吵架?」

小白簡單地敘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謝譽:「……」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這麼奇妙的事情,真是讓他開眼了。

「你一個人……一隻貔貅過來不安全。」謝譽收回思緒,咳嗽了一聲,「我去接你吧。」

「好哇!」小白歡快地搖了搖尾巴,「等你哦。」

很好,它的吃食有著落了。

鳳三還在原地發愣。

他能去投奔誰找另一個保護傘呢?!

**

翌日,T18分部。

專屬休息室里。

司扶傾把頭悶在抱枕里,咬牙切齒:「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月見看著她這個樣子,忽然想到了一個貓咬著抱枕齜牙咧嘴但沒有什麼殺傷力的表情包。

「……」

果然小師妹和她的小貔貅都十分相像呢。

「小九,這說不定是好事。」月見斟酌了一下寬慰她,「你想啊,你男朋友是零的首席,你可以直接把整個零都拐進T18,老二會很高興的。」

「什麼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司扶傾拳頭很硬,「他不僅搶我貨物嘲諷我還偷襲我!」

月見聽完,附和了一句:「好像是有點嚴重。」

司扶傾重重強調:「最重要的是他騙我,他還想把我收服了,過分!」

「真是太過分了。」月見忍著笑,「小九,你做得對。」

司扶傾一拳頭將茶几砸爛了:「我說到做到,我給他判刑了,無期的,永遠不理他了!」

月見:「……」

說實話,她並不怎麼相信。

手機鈴聲在這時打破了沉寂。

司扶傾看了一眼,直接按斷。

她氣咻咻:「我不會理的。」

月見支著頭,挑眉笑:「真是難得一見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三師姐,我餓了。」司扶傾可憐巴巴地看著月見,「昨天氣得一晚上沒吃飯也沒睡覺。」

「好好好,我給你準備點吃的。」月見最受不了她這樣的撒嬌,「你好好休息,還沒恢復好就去打架,你讓師姐說你什麼好。」

司扶傾瞅著她:「要不是他突然收手,你們又及時趕了過來,我已經準備把我新制的微縮炸彈扔出去了。」

月見:「……」

有點狠。

司扶傾面無表情:「後來我想想,殺了就不用了,長得那麼好看,應該做成人形標本,這樣還能保存得久一些。」

月見敬畏地離遠了一些。

司扶傾余怒未消,又是一拳錘在了牆上:「生氣!」

「小九,停停停。」眼見著牆又要被砸裂,月見及時阻止,「小師妹,不是這牆偷襲你騙你,你應該找准目標。」

司扶傾放下拳頭。

她沉默半晌,小聲問:「那要是一不小心揍死了怎麼辦?」

月見被嗆了下,心想著是誰先前說要做標本的?

她接著勸:「他身體強度不錯,不會的。」

「好。」司扶傾活動了一下身體,「等我練練再去。」

正說著,手機又響了起來。

月見指了指:「接嗎?」

司扶傾撇過頭:「不接。」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長官,昨天那個被你家暴……不不不零首席又來了。」羅蘭德敲著門,「您不出去嗎?」

「不去。」司扶傾重新將自己裹在被子裡,「讓他自己去站牆角反思。」

「好嘞,我這就去回復。」羅蘭德歡歡喜喜地出去趕人。

月見也退出了休息室,並將門合上。

往外走的時候,碰到了和其他搜查官交談的羅蘭德。

「沒想到零首席長得那麼好看,其實和瑪格麗特長官挺配的。」

「你們說以後要是兩家合二為一了,誰說了算呢?」

羅蘭德嘁了一聲:「那還用說?當然是長官了,沒看到昨天最後他根本沒有還手嗎?」

「所有人,昨天發生的事情要是敢讓你們首席知道一個字――」月見淡淡地掃了羅蘭德幾人一眼,「你們也就不用回去了。」

羅蘭德有些懵,他傻傻地問:「為什麼啊長官?」

月見微微一笑:「因為我會先宰了你們啊。」

羅蘭德感覺他脖子一涼。

「我會找個合適的時間親自告訴他。」月見不緊不慢,「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說。」

羅蘭德:「一定一定。」

月見摸著下巴,忽然幸災樂禍了起來。

她最喜歡看熱鬧了,尤其是老二的熱鬧。

她只要想想到時候老二知道小師妹有了男朋友,這位男朋友還是和他對峙多年的零首席時的表情,現在就想去喝幾杯酒慶祝一下。

月見出去給司扶傾買吃的,留下羅蘭德和其他搜查官面面相覷。

他們倒是不清楚大佬們之間的那些風流韻事,但吃瓜,他們還是很在行的。

**

這個時候,自由洲,T18總部。

談京墨正在準備充足的手段出自由洲。

他和月見不一樣,盯著他的人很多。

不僅僅是聖光裁決所,還有永恆學院和隱在暗處的復仇組織。

甚至他登錄《永恆》,也能夠感受到永恆大陸有幾道盯著他的視線。

也是這些年他一直在現實和虛擬的永恆大陸兩頭追查司扶傾和鹿清檸的死亡,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十年的時間,他遇到過大大小小的追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可他又不得不追查下去。

談京墨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手指微微地顫著。

因為和鹿清檸的關係,彼時他是師門裡除了師傅外,唯一一個知道小師妹真名的人。

他和司扶傾之間的關係,的確也要比師門其他人要近得多。

所以當推測出小師妹還活著的時候,他也遠比其他人要激動。

更重要的是,他在想一件事情。

如果……如果小師妹有重新活過來的機會,那麼阿檸是不是也有可能在世界上某個角落裡好好地活著?

可到現在,已經有十年過去了。

他依然什麼都沒有查到。

人這一生,又能有多少個十年呢。

這十年的苦和痛,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談京墨的手貼在落地窗上,頭微微地低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烈的戾氣。

他看著掌心裡的一張合影,低聲:「阿檸……」

「砰!」

「主上!」情報部副部長猛地推開門沖了進來,驚慌失措,「主上出事了!大事不妙啊!」

談京墨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將照片放入口袋裡。

他轉過身,恢復了平日懶散冷淡的模樣:「什麼大事?不先去找你的直系長官?」

「我、我聯繫不上直系長官。」情報部副部長結結巴巴地說,「主上,真的出大事了,零那邊剛才遞來消息,是他們首席親自打電話過來的!」

「哦?」談京墨雙眸微微地眯了起來,「親自?說了什麼?」

情報部副部長喘了一口氣:「說、說他想將零併入T18,希望時間越快越好。」

「……」

饒是談京墨,都被這句話震了一下。

他頓了頓,又反問了一句:「你是說零主動聯繫我們,說想要將零併入T18?」

零建立的時間也有十年了。

他知道建立這麼一個情報組織有多麼難,不像他在自由州還有人脈。

談京墨其實還是很佩服零首席的,除卻多次搶T18的業績。

零這麼多年一直和T18競爭,怎麼忽然就放棄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還是零首席早上起來吃錯藥,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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