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找到霧島的時候,只見這位一向沉著穩重的秘書妹子,正處於一種茫然無措的震驚之中。

「怎麼了?雙紅線了嗎?」

霧島愣了一下,才把目光轉向王野,只是看起來仍有些神志未清。

「長門姐她……動手殺人了。」

王野嗤之以鼻:「這也值得大驚小怪?她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殺幾個刁民又算什麼?」

霧島吞咽了一下:「長門姐她……殺了馬里蘭的軍師,組織的高級幹部基林。」

「哦?」王野面色略微凝重了幾分,「雖然不認識,不過,是汞合金的高級幹部?」

「而且是在對方家中……除了基林本人以外,在場的三名秘書官和五名保安人員全部被殺了。」

「我靠。」

王野真的有些驚訝了,他不驚訝長門會動手殺人,但殺性如此之重,一出手就是九條人命,而且這些都是組織內部人員,這真的和他印象中的長門頗有出入。

「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不清楚啊……我相信長門姐不會無緣無故就動手殺人,但是她離開以後就和我斷了聯繫,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樣了。」霧島有些焦急,「剛剛……是組織的制裁官通知我,我才知道長門姐居然殺了人。」

「檢察官……也就是驚動其他人了?」

王野長長出了口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無論長門出於什麼理由去殺人――或許是因為那個基林是個天怒人怨的惡棍,或許是他在幫馬里蘭策劃陰謀詭計的時候,試圖把魔掌伸向鎮守府里的幼女們,觸犯到了長門的逆鱗――對於一個組織而言,這無疑都是嚴重違規的行為,哪怕她是Big7,也不可能對內部成員生殺予奪。

那麼對違規的成員,組織自然要進行制裁,那個通知霧島的制裁官恐怕就是要對鎮守府動手了吧。

「院長,接下來該怎麼辦?」

王野沉吟了一下:「首先要確認消息的真偽,這件事是制裁官通知你的,那你有沒有通過其他渠道求證?」

霧島驚訝地說道:「制裁官在組織內是非常超然,不會說謊的……」

「超然個屁,立刻給我找人求證!」

幾分鐘後,霧島再次放下通訊終端,面上的表情變得更為沉肅:「可以確定,長門姐的確是殺了人,而且殺了基林以後仍未收手,還在策划進一步的行動。有人說她是喪心病狂……」

說到最後,霧島的語音已經顫抖起來:「怎麼辦?」

面對惶恐的霧島,王野反而顯得輕鬆了一些:「都到喪心病狂的份上了,還能怎麼辦?很簡單,死扛到底唄。」

「誒?」霧島驚訝道,「死扛到底?」

「不然還有得選麼?等制裁官到了,主動配合對方揭發檢舉長門的不法行徑,大義滅親?」

「當然不可能!」

「還是你覺得就憑咱們兩個對真相一無所知的人,能說服制裁官相信長門是無辜的?」

「那……也不大可能吧,制裁官大人在組織內是非常嚴格的。」

王野聳聳肩:「所以除了死扛到底,還能怎麼辦?」

「可那意味著和組織正面對抗啊!」

「對抗就對抗,怕什麼?最多就是組織分裂嘛,有什麼大不了的?」王野說道,「管他是組織的制裁官還是什麼人,想要找鎮守府的麻煩,那就是敵人。」

話音未落,就聽門外響起一聲笑:「好傢夥,想不到我才幾年沒來,就已經成了鎮守府的敵人了。」

聽到這陌生的聲音,王野身形瞬間閃爍,以驚人的速度衝出門,見到了一位大約六七十歲的年邁老人……只是從那高逾兩米,肌肉虯結的身材中,卻完全看不出半分老態。老人穿著短袖襯衫,裸露在外的手臂粗壯地仿佛炸藥桶一般,蘊含著無可匹敵的力量。

王野卻對此視而不見,一伸手,手指就探到了對方最為強壯的手臂上。

「哎喲,好凌厲的攻勢啊。」那老人面露驚容,對於王野這輕描淡寫的一探,卻如避蛇蠍,向後猛地撤步。

就在他撤步的時候,王野卻同一時間向前踩了一步,與那老人維持了貼身近戰的姿態,毫不放鬆!

霧島落後了幾步,追出來的時候,王野和那老人一進一退,已在庭院裡奔出百餘米,老人用後背撞塌了圍牆,一路奔向鎮守府外的樹林之中。

「天吶……他居然敢和制裁官近戰?」

汞合金的制裁官,是和孫澤同一時代的元老,同樣是野生種,雖然星級只有二星,卻是難得一見的全近戰特長強化,又有特殊模塊。方圓十米之內,堪比四星級戰士。

而王野一個標準的二星級,居然在近身戰中壓著制裁官打?!

帶著一絲驚愕,霧島一邊用鎮守府內的廣播,安撫那些聽到巨響,出來查看異變的姐妹們,一邊點燃火種,匆忙跟了上去。

霧島只是落後了幾步,走出庭院後,卻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那兩人簡直像是移動颶風,短短几秒鐘內,就將大片的樹林夷為平地,到處都是力量爆發後的泥濘深坑,以及斷裂的樹木枝幹……

最終,霧島是在一條小河旁找到了停手罷斗的兩人。

經歷過一番惡鬥之後,兩人消耗都是不輕,而看上去王野似乎占了些便宜,臉上洋溢著一絲微笑。而制裁官大人則有些惱羞成怒,吹鬍子瞪眼。

「你這臭小子,故意的是不是?!早給你看過長門的信物,你居然還接連下手?」

王野聳聳肩:「拿個不會說話的死物來當信物,你當我傻啊?」

「那是長門的親口錄音,還加了識別碼!」

「誰知道是不是偽造的啊,數字識別碼這種東西完全不可靠,我親自破解過的加密碼就超過一百個了,何況你一臉兇相地偷偷跑到人家門口,還指望我把你當好人不成?」

「……你就不能換個思路想想,這鎮守府被長門經營地固若金湯,若不是取得長門的許可,我是怎麼偷偷跑到你門口去的?」

「內鬼勾結唄,鎮守府這麼多人,出一兩個吃裡扒外的傢伙也不稀奇。」

「……」老人被王野一言九頂,氣得血脈賁張,「好,就算你動手有力,但你這戰鬥風格怎麼如此齷齪?」

「什麼齷齪?」

「你還敢裝傻!一照面就直接用手指沾著艷火來陰我,要不是老夫反應及時,現在恐怕不堪設想了!」

「沒辦法,你是近戰專長,現身的時候又是直接出現在辦公室外,這麼近的距離,不出絕技,就算三星級戰士恐怕也沒法翻盤啊。」

被王野這麼一評價,老人的怒意不翼而飛,露出一絲笑容:「你這小子雖然手段陰險,眼光倒是不錯……沒錯,如果不是忌憚你這艷火,老夫豈會被你這二星級的小子追出十八條街……」

感慨了一番後,老人正色說道:「說正事吧,我這次來,是幫長門爭取一點時間。這些年我在組織內還有些中立聲望,由我出面的話,還能讓人信任。但爭取時間也是有限的,長門接下來會繼續對馬里蘭展開報復,對方的耐性很快就會耗盡。屆時無論是馬里蘭本人,還是她的支持者們,如果找不到長門本人,就一定會找到這裡。」

王野說道:「長門那傢伙到底在想什麼?」

「她只是想彌補一下自己過去十多年來的過失而已。」老人嘆息道,「如果早十年,她能有今天這般不講道理,恐怕根本就沒有馬里蘭崛起的機會。不過現在也不晚,那些半隱退的老傢伙們不會容忍自己一手建立的組織分崩離析,只要長門和馬里蘭這種公然決裂的衝突持續一段時間,他們就必然會出手調停,到了那個時候,吃啞巴虧的就是馬里蘭了。」

王野思考了一下,大致理解了眼下的情況,甚至猜到了長門的想法。

長門作為根紅苗正的孫澤弟子,其實早就擁有不講道理的特權……她殺人又怎麼了?馬里蘭的人跑到她的地盤上陰謀算計,那是活該被殺!汞合金組織又不是什麼遵紀守法先進單位,殺幾個人又怎麼了?

反而,若是真能把那些野心家殺得心驚膽寒,組織反而能維持和平。現在長門被馬里蘭搞出這麼多事情,很大一部分應該歸咎於她前期的不作為。

她本來擁有比任何人都好的先天條件啊……就連以中立著稱的制裁官,實際上都是她地支持者,結果卻被後起之秀屢次上門挑釁,這麼看來,也就難怪孫澤會拋棄掉她。

想通這些事後,王野對制裁官老人說道:「明白了,接下來我會在這裡幫她守好老家,就讓她放手去殺吧。」

老人深深地看了王野一眼:「嗯,那就有勞你了……」

老人走後,王野長出了口氣:「媽的,真把老子當免費勞工了啊……只是借你的地方給岳馨瑤做下保養維護而已,你看你給我找了多少事!」

一想到自己現下要處理的無數事情,王野就覺得頭疼欲裂。

文茵,葉子,岳馨瑤,燕子……等等,怎麼好像都是和女人有關!?

除此之外,還要幫長門看家,給她帶孩子。

最後,還要應對來自華夏的神棍余顏。

帶著濃濃的蛋疼,王野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而臥室中,卻早有人在等著他。

那個人比制裁官出現得更為神出鬼沒,躲在臥室的陰影中,待王野走近前,才開口說話。

「初次見面,我是馬里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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