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很標緻性的地點,林千行光是聽到就絕對不會去那種地方相見。

不過林千行猜測譚廉也是知道他肯定不會在那裡和他見面的,所以多半是打算到時候讓林千行再給他新的見面地點。

返回京都的事情,林千行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去。

他本來就是賊,即便玲瓏玉膽的案件被調查清楚,他依舊還是見不得光的賊。

所以這件事他根本沒必要冒險。

但林千行偏偏又有點不甘心。

他不想就這樣背上那口黑鍋,逃亡一生。

所以他面臨了兩個選擇。

第一個,慢慢提升實力,直到自己可以無視緝惡司的追捕。

第二個,參與調查,早點將玲瓏玉膽的事情搞清楚,擺脫被緝惡司糾纏的命運。

偷盜玲瓏玉膽的事情可能需要通緝令,安排緝惡司的銀捕出手,但如果只是抓一個小賊就沒必要了。

到時候他就可以重新睡在床上,而不是山洞裡,坐在飯桌上吃熱乎的飯菜而不是在荒野吃乾糧和偷來的冷冰冰的熟食。

林千行不是沒有耐心的人,但他已經等了快三個月了。

現在已然是九月末,他所在的地方天氣都從炎熱開始轉涼了。

他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大冬天露宿荒野時的那種慘狀。

忍不了了,不就是在京城偷個東西嗎?

他如今可不是只能翻個院牆的「半隻翼」,而是能在天空來去自如的「飛天鳩」,偷個東西不是手到擒來?

於是乎,林千行便開始向著京都五鼎城的所在回返。

他一路直行,花了不到三天時間就趕回了京都。

這還是因為中途他稍微休息了一下的原因,否則林千行火力全開的情況下,一天時間便足夠趕到地點。

到了地點後,林千行便通知了譚廉。

譚廉和他約定在午時相會。

待譚廉到了地點,林千行發現沒有人跟蹤他,這才用飛刀通知他到指定地點見面。

林千行約定的見面地點是一處小河邊,周遭都是平地,沒有什麼阻礙,不好設伏。

當譚廉到達地點後,便看到林千行的身形出現在了小河的對岸。

「你謹慎過頭了。」譚廉有些無語道。

「你沒有被人下毒過吧?沒有被人用陷阱困住過吧?沒有被人埋伏過吧?這兩個多月裡面,我可是遇到了十幾次!」林千行有些誇張的道。

其實他一共也就遭遇過一次埋伏,一次下毒,然後就開始警惕了起來,甚至都不進城休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麼人能用下作手段陰到他了。

譚廉有些沉默,隨後道:「既然來了,就說正事吧!」

「我也沒打算廢話。」林千行道。

「我猜測玲瓏玉膽在緝惡司副統領田守平的手中,你去他的居所找一找,看看東西究竟在不在他的家裡。」譚廉道。

「他什麼修為?」林千行問道。

「煉神大成。」譚廉儘可能平淡的道。

林千行挑了挑眉,然後道:「我想起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開玩笑,淬體境之後才是煉神境界,淬體大成他都不敢碰,遇到煉神大成的高手,他上去送嗎?

「你不用著急,你不會和他正面撞上的,我調查到他每逢初五時節的晚上,便會進宮和聖上奏對下棋,沒事兒的。」譚廉連忙出聲阻攔道。

「這麼隱秘的事情你都知道?」林千行有些驚訝,問道:「你能給我說說,你調查出的案件的詳細情況嗎?」

譚廉點了點頭,說道:「我是從七月初五那晚宮裡發生了什麼事開始調查的。」

「後來我調查出,那天晚上,宣如殿走水,大量的侍衛前往了宣如殿救火,巧合的是,當時聖上就在宣如殿盤著玲瓏玉膽與田副統領下棋,見到火起,他便將玲瓏玉膽交給了御用監的姜內侍,讓他拿回去保存,同行的還有一個名叫荷花的宮女和兩個奇玄軍侍衛。」

「玲瓏玉膽在姜內侍帶回御用監都沒有失蹤,直至次日才有人發現東西不見了。」

「開始的時候,我沒往田副統領身上想,一來當著聖上的面盜走玲瓏玉膽不現實,二來他理應不會做這種事情,直到我調查宣如殿走水的事情,不小心查到了一個名字。」

說到這裡,譚廉微微一頓。

林千行被譚廉查案的能力震驚,接了話茬道:「什麼名字?」

「田宣如!」譚廉回答道:「曾經聖上極為寵愛的一個妃子,因為牽扯進了宮中的一個案子,被聖上誤殺,為了紀念她,便將其生前居住過的一處宮殿命名為了宣如殿。」

「她和田守平有關係?」林千行問道。

「沒錯,她是田副統領的親姐姐。」譚廉道。

「所以說,田守平能做到緝惡司副統領的位置,也和他姐姐的死有關?這是聖上對他的補償?」林千行恍然道。

「並不完全是,他的確很有能力,至少據我所知,他上任以來,京城許多陳年舊案都被他輕易處理,並且他一直都大公無私,從來沒聽說收受賄賂的事情發生,要知道,就算是大統領都或多或少的收過別人東西。」譚廉反駁道。

「即便如此,你怎麼把兩件事聯繫在一起的?」林千行問道。

「宮裡向來對走水一事防範得很好,上一次皇宮走水,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而宣如殿平時除了聖上,能夠來去自如的,只有田副統領。」譚廉道。

「聖上是不可能燒毀宣如殿的,所以田守平有問題?」林千行恍然道:「他引起大火,吸引注意力,趁機安排人偷走玲瓏玉膽,同時也因為一直跟在聖上身邊,又摘除了自己作案的動機。」

「差不多就是這樣,而且聖上的玲瓏玉膽除了御用監之外,也就是田副統領接觸得最多,所以他也最有可能偷盜玲瓏玉膽。」譚廉點頭道。

「你說那玩意兒究竟有什麼用?」林千行問道。

「不清楚,不過我倒是從古籍上搜查到了關於它的來歷。」譚廉說道。

「說說看。」林千行道。

「神金寶玉鑄五鼎,卻遺三分赤誠心,巧匠雕琢留玉丸,陰陽合一號玲瓏。」譚廉張口吐出了一首詩道。

「這詩是什麼意思?」林千行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明白這裡面的典故。

「你知道五鼎城的由來嗎?」譚廉問道。

林千行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

「在開國之初,我們大煜國的太祖皇帝收集天下珍惜材料,鑄就了五口鼎,鎮壓大煜國氣運,這五口鼎分別是山川鼎,萬獸鼎,江河鼎,人道鼎以及昌農鼎,每口鼎都有對應的玄妙力量,使得當時的大煜國繁榮昌盛,當時鑄就五鼎的地點,就在這裡,所以這裡就被叫做了五鼎城。」說到這裡,譚廉稍微頓了頓,然後又道:「而那玲瓏玉膽,就是鑄就五鼎時留下來的材料所雕琢打造的玩件,如今五鼎已經遺失,倒是這玲瓏玉膽一直流傳了下來。」

林千行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五鼎城的名字由來居然還有這麼個頗具傳說色彩的故事。

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玲瓏玉膽居然是鑄就五鼎留下來的邊角料打造的東西。

話說能鎮壓一國氣運的五鼎的邊角料,想也不簡單吧?

難怪東西丟了大煜國的皇帝會這麼生氣。

不過比起這個,林千行對譚廉的看法也再度刷新了。

他想也知道,就算譚廉身上套了一層緝惡司的皮,宮裡的隱秘信息也肯定不會任由他調查,更別說還能知道皇帝的一些小細節。

只能說譚廉辦案和調查事情的能力的確是很厲害。

「既然如此,我什麼時候行動,地點是哪裡?」林千行問道。

「現在距離十月初五還有兩天,你要是再回來晚一點,估計就得等下個月再行動了。」譚廉說著,掏出一份地圖放在了地面,並用石頭壓住,然後道:「這是我在京都內城繪製的地圖,裡面標註了田副統領的住宅,他進宮面見聖上會被查驗,所以東西一定不會帶在身上,所以你十月初五那天前往他的府上搜查一番就知道是不是他偷走的玲瓏玉膽了。」

「如果東西在他那裡怎麼說?」林千行問道。

「你直接通知我,我會帶人進去搜查,只要找到玲瓏玉膽,一切就都好辦了。」譚廉道。

「你這麼莽撞的?不怕我貪了東西,或者謊稱裡面有玲瓏玉膽陰你嗎?」林千行問道。

譚廉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敢,也不能這麼做,我們現在已經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一旦我出事,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將你殺害馮節的事情交代出來,然後以緝惡司的手段,找到你也是輕而易舉的……」

「你說得對,我的確不能這樣做。」林千行點了點頭道。

譚廉瞥了一眼林千行,他其實還有一些話沒有說,那就是他感覺聖上其實已經知道玲瓏玉膽是田守平盜走的了,只是故作不知罷了。

但這些就沒必要說出來了,他怕自己說了,以林千行的膽子,就不敢去冒險了。

「事情你已經知道了,那麼就這樣吧,我先回去了。」譚廉打了個招呼,便打算離開。

「等等!」林千行出聲叫住了譚廉,說道:「那個,你知道怎麼鍛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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