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聽雨軒,已經是平時的晚飯時分了,不過相信今天沒人有心思吃飯,包括赫連容。全\本\小\說\網

因為她見到了那把扇子的主人,正栽歪在床上擺著紙牌,見她進來「騰」地坐起身子,「你也太慢了,快來,把你上次說的那個什麼哈,還有二十一點教給我。」

赫連容沉著臉,一言不地把手裡的扇子扔過去,未少昀閃身躲過,看清了扇子,大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現哪。」說著他拿起扇子展開來看看,更為得意了些,「真沒想到你今天居然會為我說話,雖然笨了點,但吾心甚慰。」

赫連容懶得跟他貧嘴,白他一眼,走到床邊拽著被未少昀坐在身下的褥子,意圖把他拖下床來。未少昀冷不防失去平衡,栽倒在床上叫道:「我的命根子……」

赫連容錯愕一下,繼而耳根有些熱,難道……她立刻鬆了手,見未少昀倒在床上雙手不住地劃拉,卻是在理那些紙牌,邊理邊道:「別弄壞了,我下半生指它活著了。」

赫連容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誤會了,氣結同時雙頰不由得更紅,什麼「他的」命根子?這副紙牌好像還是她的呢!

未少昀收拾完紙牌抬頭看看赫連容的臉,壞笑道:「真不純潔,想到哪去了!」說著他跳下床,靠近赫連容笑著說:「放心,我身體結實得很,要不要看看?」

赫連容想也沒想抬手就朝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下去,未少昀驚叫一聲就要後退,赫連容哪給他這個機會,連推帶搡地就要把他送出門去,未少昀指著地上,「慢點慢點,讓我先穿鞋。」

赫連容低頭一看,果然一雙銀絲雲履擺在床邊,伸手拎起來一隻一隻地砸到未少昀身上,沒好氣地道:「滾出去!」

未少昀也不生氣,「你把那兩種玩法教給我我就出去,不然我今晚一直纏著你。」

「你試試看!」赫連容緊了緊拳頭,「未少昀,你少跟我假裝沒事,你不會覺得我睡了一覺就忘了之前的事吧?」

未少昀聳聳肩。「當然。我也沒忘啊。我還聽說了你那鏡子地來歷。所以……」

「所以?」赫連容挑挑眉稍。

未少昀挖挖耳朵。「所以我決定原諒你。」

赫連容有那麼一瞬間地呆滯。然後她只記得自己破口大罵。回過神地時候被子枕頭都扔在地上。屋裡已不見了未少昀地人影。

赫連容覺得有點頭暈。慢慢坐到床邊。長長地舒了口氣。這麼下去。她遲早得氣死。

一杯茶水遞了過來。赫連容以為是碧柳。隨手接過喝了一口。才現身邊站著地正是剛剛被她趕走地渾蛋。氣得她又要跳起。未少昀連忙指著她手裡地杯子道:「拜師茶喝過了。你不教就是背信棄義!」

「誰跟你這渾蛋講信義!」赫連容真想把手裡的杯子朝他腦袋砸下去,還拜師茶?虧他想得出來!

「別這麼絕情嘛。」未少昀一臉無辜地挨到赫連容身邊坐下,「我就是想再學兩手,然後賣到賭坊去,先得些賭本,再贏點銀子自食其力,總不能一直讓少陽給我背黑鍋。」

「你自食其力的方法還真特別。」赫連容說得咬牙切齒,抬腳踹到他腿上,「你無藥可救了!給我出去!以後別來煩我!」

「你真不教?」未少昀被踹到地上後終於有了覺悟,抬頭望著赫連容。

赫連容也瞄著他,手裡的茶碗握得死緊,有隨時被徵用為武器的可能。

「誒誒誒……別別別……」現了赫連容的意圖,未少昀立時跳起來躲得遠遠的,「不教就不教唄,動手動腳的多不雅觀?」

赫連容站起身,從牙縫擠出兩個字,「出去!」

「走就走唄。」未少昀在門口晃悠兩圈,始終沒下定決心出去,終於在赫連容再次火前,從懷中摸出幾張紅貼甩到床上,「想起來了,有正事,你一會把這個拿給冬雪去,估計她現在正擔心是不是讓大嫂搜走了。」

赫連容雖然有點好奇那到底是什麼,但還是忍住一探究竟的衝動,冷著臉道:「自己的事自己去辦!未冬雪是你妹妹,不是我的!」

「嘖嘖嘖……太絕情了。」未少昀用指尖點著赫連容,一臉的心痛,「你也不教我賭牌,我不得出去籌賭本麼?時間多寶貴,哪有空去找她,就這麼說了!」說完他也不等赫連容回答,轉身就走。

赫連容從沒見過這種強派差事的,氣得打定主意就是不送,還能怎麼地?

不想未少昀出了房門又探回頭來,「要是冬雪以為這東西在大嫂手上,急得去跟大嫂坦白一切,那她可倒大霉嘍,興許被趕出這個家也說不定,不過你也不用過意不去,反正她也不是你妹妹,對不?」

未少昀說完這話就消失無蹤了,赫連容氣得雙手叉腰在原地轉悠了半天,最後還是走到桌前去,拿起那幾張紅貼看了看。那居然是幾張寫有生辰八字的貼子,附著姓名,如果赫連容沒弄錯,這應該是用來合婚的換庚貼,現在有幾張之多,該是拿來給未冬雪挑選的。

赫連容記得前段時間老夫人還提過關於未冬雪婚事的問題,雖然沒有後續,但未冬雪的確已是待嫁之年了,有這種東西也很正常,為什麼會見不得人?還嚴重到要被趕出家門?難道是自己私下相親?

赫連容咬著下唇想了半天,送?未少昀那渾蛋擺明了就是給自己找事;不送?未冬雪又真的很膽小似的,若是像那渾蛋說的她真的去找吳氏承認錯誤,從而引不可預知的後果,那自己的心裡也過意不去。

說到底都是那個渾蛋不好!赫連容心裡罵了幾句,把紅貼收入懷中走出門去,讓丫頭先收拾房間,然後帶著碧柳出了聽雨軒,朝未冬雪的住處走去。

未冬雪往在絳雪居中,是離聽雨軒最遠的一個院落,等赫連容走到那,天色已經半黑了,遠遠地看到絳雪居院門緊閉,門口卻有一個丫頭打扮的人在扒著門縫朝里看,赫連容皺了皺眉,說到底這裡也是小姐的居處,這丫頭怎麼這麼大膽子?不過她並沒有出面喝止,而是停下腳步,直到那丫頭走了,才快步來到絳雪居院外,吩咐碧柳上前叫門。

等了半天,門才被拉開一道小縫,門裡的丫頭見著是碧柳鬆了口氣,「原來是碧柳姐。」說著把門打開。

碧柳道:「是二少奶奶來了。」說著讓過身子,請赫連容進院。

那丫頭忙道:「這就去請四小姐出來。」

赫連容擺擺手,「你們都在這等著吧,她在哪?」

問明了未冬雪的所在,赫連容逕自來到她的臥房門外,輕輕敲了敲門,又是半晌沒有迴音,赫連容便道:「冬雪?我是二嫂,你二哥讓我交些東西給你。」

這次沒讓她久等,房門打開後,現出未冬雪又驚又喜的面孔,把赫連容拉進房中,急問道:「果然是被二哥拿走了嗎?」

赫連容便從懷中摸出那些紅貼遞過去,未冬雪仔細地數了數,才真的放了心,一下子坐到凳子上,「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被大嫂拿走了。」說完這些她長長地舒了口氣,才看到赫連容疑惑的目光,一下子有些赧然,「今天去大廳時走得匆忙,隨手放到了抽屜里,要是青姑帶人來,肯定一搜就搜到了,還好二哥來得及。」

其實赫連容並不太想多問,本打算送過來,然後馬上離開,但心裡嘀咕了幾次「馬上」,腳下都沒動彈,因為未冬雪看起來就是有秘密想和她分享的樣子嘛,她就這麼走了,不禮貌吧?咳!當然,她也有那麼一捏捏的好奇。

未冬雪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連忙請赫連容坐下,「二嫂來的時候可有人見到?」

「應該沒有,不過我來的時候見有個丫頭在你門口張望,我等她走了才進來的。」

未冬雪聽罷心事重重地,「那是大嫂派來的,一定是我今天的樣子讓她懷疑了,又沒搜到東西,於是派人來打探。我就是怕這個,所以才早早地關了院門。」

赫連容不解地道:「那些是庚貼吧?我不太明白,就算家裡沒人張羅,但以你的年紀,有這些東西也很正常。」

未冬雪臉上一紅,「二嫂誤會啦,這不是我自己找的,是……」說到這她猶豫一下,赫連容道:「是你二哥?」

未冬雪搖搖頭,下了決心般地道:「二哥既然讓二嫂把東西送過來,就是相信二嫂,那我也該相信二嫂才對。其實這些庚貼是、是我娘給我的。」

赫連容沒有繼續問,她知道自己即將聽到一個故事,所以並不著急。

「二嫂也該聽說了吧?我娘……她原是個青樓女子。」未冬雪低下頭去,緊張地扭著手指。好半天也不見赫連容說話,抬起頭,見她神色如常,只是在等待故事後續,未冬雪心裡放鬆了些,感激地笑笑,神色繼而又變得哀傷,「奶奶說我娘是故意懷上我,以求進未家為妾,不許爹接我娘過門,我爹對我娘……唉。」她嘆了一聲,「給了些銀子,讓她離開雲寧,終生不得見我。」

「結果呢?你娘沒走?」

未冬雪搖搖頭,「走了,但是兩年前又回來了,她是聽說了我爹去世的消息,所以才敢回來看我,但是我不敢和奶奶說。」

「只有你二哥知道?」赫連容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未少昀會得到未冬雪如此信任。

「是有一次我去見我娘被二哥看見了,他就來問我,我真嚇壞了,但後來他誰也沒和誰說,就一直幫我瞞著,有時候還會去幫我看看我娘。」

赫連容撇了撇嘴,這渾蛋八成是有什麼陰謀,不然幹嘛這麼好心?不過……「既然如此,你也不用這麼緊張,只是一張貼子,實在不行,你就說是你二哥給你的,不就得了?」

未冬雪急道:「大嫂怎麼會輕易相信?要是落到了她手裡,只消按這貼子式樣找到媒婆一問,就能知道是誰雇了她給我合庚貼,要是讓奶奶或者大嫂知道我暗中和我娘有聯絡,她們不會輕饒了我的。」

赫連容點點頭,又舒了口氣,「現在沒事了,你也可以放心了。」說著她起身想要告辭,見到未冬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笑道:「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和人說的。」

「我自然是相信二嫂的!」未冬雪起身拉住赫連容的手,低著頭小聲道:「我是想請二嫂幫我個忙,只是怕麻煩了二嫂……」

赫連容舔舔雙唇,看吧看吧,果然是有麻煩的,她就知道未少昀不會派什麼輕巧差事給她。其實她是想拒絕的,但不知為什麼,看著未冬雪隱忍的神情,話到嘴邊便變成了……「什麼事?」

未冬雪欣喜地抬起頭,「我想請二嫂幫我去看看我娘,我好幾天沒去了,這幾天估計大嫂又會派人跟著我,我、我不太放心我娘……」

「這……」不是赫連容不想答應,而是她實在不知道這「看看」要怎麼看,難道去了之後就真的看看,然後轉身就走?「其實……你可以讓你二哥去……」

未冬雪抿了抿嘴角,「我找不到二哥。」

看著她失望的神色,赫連容想離開的腳步一直沒邁出去,腦子裡不斷地響著一個聲音,看看而己,看看而已……

「把你娘的住址告訴我吧。」

赫連容走出絳雪居的時候還在琢磨自己一時心軟到底是對是錯,按她的打算,這個家裡的任何事情她都不想沾手,頂多就是有來有往,這也是指反擊而言,像現在這樣答應了未冬雪去看她娘,如果將來一旦事,未家這群姑婆對她的態度那是可想而知的。

不過同情弱者是人類的天性,赫連容心裡雖然矛盾,但第二天起來,拒絕了碧柳跟隨打算獨自出府,快出大門時被胡氏攔下,胡氏走得有些氣喘,「二少奶奶去哪?」

「我……去找金寶。」赫連容不由自主地說了謊,雖然胡氏未必不可信,但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胡氏也就是隨便一問,她追上來是有事情的,「你知道二少要怎麼籌錢嗎?老夫人和我給他湊了四千多兩,他沒要……」

赫連容真是嚇了一跳,未少昀瘋了,錢都不要!

胡氏猶猶豫豫地道:「可是……可是你給他拿了銀子?」說完這話,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信,但也沒有更好的解釋未少昀為什麼突然見錢眼不開了。

「是不是少陽?」

胡氏搖搖頭,「我昨晚問了他,他也說沒有。」

這倒奇了,未少昀昨天明明說自己沒有賭本,可有現成的銀子他又不要,難道真的想「自食其力」?

赫連容神情古怪地出了未家大門,走了兩條街才雇了頂轎子,說了個地址,而後便走了神,雖然不願去想,但架不住腦子自動運轉,且不說未少昀想用賭的方法賭回一萬兩是對是錯,有無可能。只說他還能從哪找賭本?不是老夫人、不是胡氏、不是未少陽……是韓森?還是……赫連容的眉稍跳了一下,白幼萱?

如果是真的,再綜合白幼萱上次被綁時的做為,赫連容有理由斷定這位花魁姑娘對未少昀是有那麼點意思的,未少昀也是?哈,這可熱鬧了。

又過了一會,轎子停下,赫連容下了轎,付了錢,一扇半舊的褐色院門就在眼前,看看周圍環境,只是一般百姓居住之地,從轎程來看,也是遠離未府的偏遠之處,活動區域不同,被現的機率自然不大,看來是十分安全的。

赫連容吸了口氣,想想一會有人開門自己該怎麼開口,準備好一切後踏上兩級石階,舉起手來剛要敲門,院門突然被人從內拉開,一個人影沖了出來,正撞了赫連容。

神色惶然,竟是未少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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