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猜測中赫連容心不在焉地用著晚飯,之後才現自己對這件事的好奇似乎過了頭,便放下不想,吳氏還在糾纏那一千八百兩銀子的事,卻也不敢指名要赫連容去補,只說這是老二花的銀子,應該由他補上。//。qВ5、C0М\

赫連容只當沒聽見,最後被磨得煩了說了一句:「這錢是大嫂自願拿出來的,要是實在拿得不甘心,你自己去要回來便是,不必在這跟我磨嘴皮子。」

吳氏被赫連容嗆了一下,不甘地道:「我自願?那錢金寶是什麼人?簡直是明搶了!我那是為保咱們家的安寧不得已先墊上的,少昀不管,你也不管,難道公中的錢就該著給你們夫妻兩個隨便使?還有古董那事,也少不了少昀的責任,二弟妹,你在聽雨軒真的沒有現?」

「你都搜過了,怎麼又來問我。」赫連容連個好臉色都懶得維持了。

吳氏抿抿嘴角,放下碗筷,「我尋思著是不是再去看看,其他人的院子可都是又搜過一次了,萬一上次看漏了呢?」

赫連容保持著手拿碗筷的姿勢看了她半晌,這可真是人至賤則無敵啊,正常人類估計沒這麼辦事的。

赫連容正考慮著自己要不要給吳氏下個最後通牒,突聽一直默默吃飯的未少暄疑惑道:「你去搜聽雨軒,那我還用去祠堂嗎?」

誒?赫連容的目光移向未少暄,未少暄認真地看著吳氏等待命令下達,吳氏的臉色登時一變,怒視著未少暄低喝道:「胡說什麼!」

未少暄讓她嚇得縮了下肩膀,囁囁地道:「我……」

「吃你的飯,少說話!」吳氏的雙唇緊緊抿著,視線卻眾眾人臉上逐一掃過。赫連容微皺著眉頭,似是對她有些不滿;未秋菊捧著飯碗在呆,心思早不知飛到哪去了;四小姐和表小姐低頭吃著飯,多一聲也不願;姑奶奶更是巴不得當個隱形人,吃著飯連眼睛都不抬。只有三夫人楊氏,若有所思的模樣,吳氏警惕起來,先制人地道:「三娘,一會用過飯到我那一趟,先不說你拿東西的事,你那弟弟去年從咱們家借了二百兩銀子,可是一直沒提還的事呢。」

楊氏因為偷拿東西接濟娘家的事這幾天正躲著吳氏,現在吳氏舊事重提也不敢申辯,只是低頭吃飯,倒是四少爺聽罷朝吳氏道:「拿的東西值多少銀子大嫂記好,將來我去給三哥幫忙,一併還給你們。」

未少晨說完又低頭吃飯。像沒這回事一樣。桌上立時變得靜悄悄地。楊氏看得出來是極為感動地。吳氏驚詫地看著未少晨。一直以來她只將未少晨當孩子看待。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再看看旁邊只知添飯挾菜地未少暄。吳氏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在未少暄不明所以之時起身離開。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一頓晚飯就在不太愉快地氛圍中過去了。好在赫連容地心情並未受什麼影響。回到聽雨軒。便見碧桃在屋前侍候著。見赫連容回來乖巧地上前。「少奶奶。二少爺回來了。」

赫連容疑惑地皺起眉頭。她以為經過了今天地事後未少昀不會再想見到她。難道是回來報仇地?

推開房門。坐在屋裡地未少昀馬上轉過頭。見是赫連容站起身來。竟顯然有點緊張。

赫連容更不明白了。站在門口沒有進去。「有事?」

未少昀看看赫連容身後地碧桃和碧柳。兩人識趣地退下。未少昀才道:「進來說話。」

絕對有問題,赫連容還是站在原地沒動,未少昀不耐煩地上前把她拉進房中,又順手關上門,指著桌上一個小布包道:「這個給你。」

赫連容遲疑了一下,上前打開布包,訝異地看著布包里的一疊銀票和一些銀錠,今天這是怎麼了,跟銀子較上勁了。

「給我?」赫連容不太確定未少昀的意思。

未少昀舔了舔下唇,目光游移著不與赫連容對視,含糊地「嗯」了一聲,赫連容更加困惑,「做什麼?你要繼續都賭還是把銀子還給白幼萱都……」說到這裡,赫連容突然停了一下,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難道……

她立刻衝到屋裡的百寶櫃前,打開來,柜子下格放著一個中號箱子。那是她一些值錢的嫁妝,上次失竊後特地放到屋裡來鎖住,赫連容仔細看了看箱子,果然,像上次一樣,鎖扣不知什麼時候被破壞了,鎖頭搭在上面,只做成了裝飾。

赫連容一下子失去了語言功能,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攥緊著拳頭,連瞪未少昀一眼的時間都沒有,馬上蹲下去,掀開箱子,箱子裡有分層的托盤,第一層上的珠寶飾已消失無蹤,赫連容來不及追究,扔開托盤,從下層中拿出一個小盒子,盒裡裝著的正是那面被劃花的鏡子。

未少昀踮著腳看著赫連容的舉動,目光在接觸到那面鏡子時停頓了一下,而後在赫連容回過頭時迅移開視線,偏著頭,看床、看窗子、看衣櫃……就是不看她。

「這是什麼?」赫連容手裡拿著一張單據,是她剛剛在箱子裡現的。

「不是寫著呢麼。」未少昀答得有些懶散。

赫連容將單據拍在桌上,開頭的「借據」二字在搖曳的燭火下顯得格外刺目,雖然字寫得不錯,但還是讓赫連容感到憤怒,「我似乎並未同意把東西借給你去換賭本!」借據?真是去他老母的!

未少昀不答話,半晌道:「如果不是今天我丟了銀票,你的東西一早贖回來了。」說著他從懷中又摸出一張疊好的紙據,「那些東西在銀珠金飾行,賣了兩千七百兩,我和那老闆說好了,五天之內拿銀子去還按原價贖回,明天是最後一天,這裡是三千兩,贖不贖……隨你的便。」

「這麼說我還賺到了?」赫連容怒極反笑,「未少昀,你覺不覺得自己太無恥了些?」

未少昀出奇地沒有回嘴,「罵吧,今天讓你罵個夠。」

赫連容一挑眉,有點懷疑眼前的未少昀是不是個冒牌貨,未少昀滿不在乎地道:「我讓你看看,我也是知道什麼叫『責任』的。」

他還知道「責任」?在第二次偷了別人的東西以後?赫連容已經氣得沒有脾氣了,看看借據上的日期,正是他死活要自己教賭法的那天,赫連容想通了一件事,哼笑一聲,「我說那天怎麼非讓我去給冬雪送東西,原來是計劃把我支出去。」

未少昀沒有辯駁,神情中反帶了些得色,赫連容冷聲道:「珍姨的事事關冬雪的未來,你這麼輕易便讓我參與其中,為了一已之私拿妹妹的終身冒險,這就是你負責任的方法?虧你還有臉沾沾自喜!」

未少昀的臉色有些白,「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這些是事實,我為什麼不能說!」赫連容緊盯著他,「冬雪見我拿去東西,自然也相信了我,把實情告訴我,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奶奶或者大嫂呢?冬雪會怎麼樣?珍姨又會怎麼樣?這些你都沒想過吧?」

「你和奶奶大嫂勢同水火,怎麼會去告訴她們!」未少昀說得理所當然。

赫連容嘲弄地哼了一聲,「好,就算我不會告訴大嫂,如果我對金寶說了呢?她的性格你應該了解,止不定什麼時候,這件事就會變成街知巷聞的秘密。」

未少昀盯著赫連容,終於有了些緊張,「你……你和她說了?」

赫連容撇著嘴輕笑,「果然,你根本沒想過後果。」

她臉上的笑意讓未少昀有些難堪,赫連容又沉聲道:「你做的事情,根本沒有一件是對的,偏偏你還洋洋自得,就連照顧珍姨,誰知道是不是又有別的圖謀!」

「你!」未少昀氣得咬牙切齒,「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赫連容面無表情地直視著他,兩人對峙半晌,赫連容絲毫不讓。未少昀頗為狼狽地滑動一下喉節,信誓旦旦地道:「好,我就做一件對的事,讓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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