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容無語地走到白幼萱身邊,看她將手中麵糰揉圓搓扁,心中滿滿地怪異,「白姑娘,難道你想用麵食去參選花魁?」

白幼萱精緻的面上現出難言之意,輕輕笑了笑,「除此之外,幼萱並無拿手技藝。/。М//」

她說著將麵糰分成幾份,又從琴囊中的琴盒裡取出一把小剪子,仔細地剪著麵糰,赫連容這才現她的琴盒裡裝的哪裡是琴,而是一堆剪尺模具,看樣子是做花式麵食專用的工具。

「白姑娘……」赫連容猶豫半天,「其實……你並不是真心想要參加花魁大賽吧?」

聽了赫連容的話,白幼萱手上一顫,剪刀利刃在她指尖留下一道血痕,白幼萱低呼一聲,忙將手指放入口中輕吮,半天沒有說話。

見她的模樣赫連容便已明白個大概,嘆了一聲,挽起袖子去洗了洗手,而後接替白幼萱的工作將麵糰揉成一個個小團,學著白幼萱的樣子用剪刀剪在麵糰上,卻不像她一樣剪出個兔子刺蝟,四不像似的,便放棄了這項技藝。想了想,找出根擀麵杖將小麵糰擀成麵皮,又在廚房中翻了些糖出來,用白面拌了,放進麵皮里包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小餃子,對白幼萱笑道:「我只會這個,中午就吃糖餃子吧。」

白幼萱怔怔地看著赫連容動作麻利地包著餃子,飄蕩的思緒被拉回一些,「夫人貴為皇室,居然還會包餃子?」

「皇室?」赫連容失笑,她也就是有個西越皇室的血統,不過一點好處沒占著,反而被那個小氣的皇叔叔送到雲夏來了,被當成禮物不說,她老爹在西越也未必能吃著什麼好果子。想到這裡。赫連容感嘆一聲,這麼久了她也沒和她老爹聯繫,真是不孝。

「夫人?」白幼萱小心地看著她,「可是幼萱說錯了話?」

赫連容擺擺手,注意力轉到餃子上,「我媽……我娘說,女人可以不會做飯,但不能不會包餃子。女人的未來好不好,都在餃子上寫著呢。」

白幼萱大為不解。赫連容將包好的一個小餃子拿起來,褶皺均勻肚中飽滿,活像個小元寶,「我娘說,餃子包得好看,以後嫁的丈夫就好看、日子就紅火。」

白幼萱輕笑。「還有這種說法?」

赫連容吐了吐舌頭。「我一直懷疑這是我娘想讓我學會包餃子才想出來地。過年地時候就不用她一個人在那猛包了。」

白幼萱又不懂了。微側著頭看著赫連容。不懂為什麼堂堂王妃要親自動手包餃子。

赫連容卻已沉浸在過去地幸福時光中。越感慨了。

「夫人……」赫連容地餃子包了十來個。白幼萱輕聲道:「夫人。我們還是換種東西做。不要包餃子了。」

「怎麼呢?」赫連容覺得自己包地餃子還挺好看地。「你是不是不吃糖啊?那我去找找還有沒有別地餡……」

「夫人。」白幼萱似乎有些為難,吞吞吐吐半天才道:「夫人莫非不知,二少是不吃餃子的麼?」

「不吃?為什麼?」赫連容突然想起,她入未家這麼久,倒也真沒吃過一次餃子。

白幼萱有些猶豫,遲疑良久。還是開口道:「二少奶奶想必知道未家八年前的那場大火?」

白幼萱問得試探。大有深怕赫連容連這事也不知道的意味,直到赫連容點頭才鬆了口氣。「那場火雖是二少引起,卻非因他變得無法收拾。火上澆油另有其人,而整個事情地起因,便是幾隻餃子。」

赫連容這才覺得詫異,當初老夫人帶她上山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想讓她問出當年火災真相,她也問過未少昀,卻沒有結果,現在看來老夫人真是所託非人,困擾她多年的事,白幼萱竟早就知情。

「那時二少還不到十四歲,天姿聰穎又得未老爺喜歡,成為未氏繼承人是必定之事,不過他並非大夫人的孩子,所以尚需過繼為子,方有繼承資格。大夫人有兩個女兒,二小姐自小就被認為極具古董天賦,如果未老爺無子,打破世俗觀念讓二小姐繼承家業也未為可知。也正是因為這樣,二小姐對二少充滿敵意,時常聯合三小姐戲弄二少,二少時常識破,更令二小姐自覺顏面無存,後來得知二少喜歡吃二夫人做的餃子,便弄了餃子讓下人端給二少,二少吃完後上吐下瀉不止,二小姐又來告訴二少餃子餡是……」白幼萱說到這裡,素指輕撫胸前,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能說出口,「從那以後,二少便不再吃餃子,不止是餃子,一切帶餡地東西,二少看也不看了。」

赫連容雖沒聽到那餃子到底包了什麼餡,但人的想像無極限,各種可能想了一遍,只覺胃裡一陣翻騰,連忙岔開話題,「你說那場火因此而起,那麼是他想報復二姐才燒了書齋?」

白幼萱點點頭,「二少只是想嚇嚇二小姐罷了,一日二小姐在書齋看書,二少叫出先生,鎖了房門在門口放火,豈料門口兩邊已被人淋了火油,沾火即著,終衍變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二少想去找二小姐地時候,二小姐卻安然無恙地出現,說先生根本沒被他的書信叫出,還在書齋里,二少進了火場,沒現先生,卻現了老夫人和大夫人,才有了之後的事。」

赫連容眉頭微蹙,這麼說來,就是未水蓮識破了未少昀地計劃,一早跑出來又給未少昀傳了假消息,才使未少昀身陷火場,「當初給書齋淋上火油的是二姐?」

白幼萱沒有否認,「這些事都是幼萱與二少相識後聽二少說的,是真是假無從分辨,不過……想來二少沒理由騙我。」

赫連容點點頭,更為不解未少昀為什麼選擇隱瞞真相,如果那場火的主要責任人是未水蓮,未少昀頂多被喝斥一頓。絕不會造成失去繼承之位的後果。還是如未少昀所說,他以為在那之後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所以順水推舟,卻成了他人生的轉折。

沒想到當年的真相是這樣,那場大火的起因竟是源於兩個孩子地相互報復。

而未水蓮大概以為未少昀知道這件事是必然要說地,當初沒說,定然是不知事情真相,所以再提此事時萬分坦然,沒有絲毫內疚。

「夫人?」

赫連容回過神。白幼萱神情中微帶著些許緊張,「這件事……請夫人不要與二少提起,以免勾起他地傷心事。」

赫連容露出一絲瞭然之色,這件事的實情連老夫人都不知道,未家其他人也定然不知,那麼這件事便是未少昀與白幼萱「兩個人地秘密」。願意與對方分享他人不知的秘密。二人地關係密切可想而知。

「放心吧。」赫連容停了手,想弄些別的又覺自己根本不會,微有些訕然。白幼萱手頭上的傷痕已止了血,去洗了洗手,與赫連容道:「幼萱託大。教夫人做些糕點如何?二少最喜歡吃糖蜜酥子桂花糕了。」

在這方面赫連容沒什麼言權,點頭答應,跟著白幼萱一步步地篩面、選料、拌糖……忙活了半天,終於上屜去蒸了,赫連容才穩下心來與白幼萱道:「既然你不想參加花魁大賽,為什麼還要參加呢?」

白幼萱沒想到赫連容又會突然提起這個話題,神色一黯,垂下眼帘默默不語。

赫連容道:「是不是老鴇子逼你參加?你可以和少昀說啊,現在說也來得及吧?」

「我……幼萱是自願參加地。」白幼萱的聲音極低。神色卻已泫然欲泣。

「你……」赫連容最受不了這調調。她哪裡想得到白幼萱雖是自願參加,但她更難過的是未少昀得知後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讓她奪個花魁回來,一句不想讓她參加的話都沒有。

這在白幼萱看來。已是最明確的表達了,她與未少昀相識兩年有餘,這兩年未少昀花著大把地銀子養著她,不許她在外掛牌、不許她拋頭露面,甚至連秦媽媽讓她去敷衍客人被他知道也要大脾氣,所以她一直以為自己在未少昀心中應該是不同的,最起碼,與那些任人調笑的掛牌姑娘不同。

可如今,似乎又沒什麼不同了。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赫連容強迫自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要懶得去管這件事,「不過少昀對你是很關心地。」

不知為何,說了這句話的赫連容突然覺得自己心底澀澀的,她掩飾著笑笑,「少昀說過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去參選花魁,我讓他來問你,他沒來,只說如果這是你地意願,那麼他就要助你得到花魁。」

赫連容的話讓白幼萱怔忡萬分,眼中漸漸升起一股不確定的期盼,「他……二少……真的這麼說……」

「是啊。」真是搞笑,她堂堂的正室夫人,居然成了未少昀和白幼萱之間解開誤會的橋樑。赫連容自嘲地勾勾嘴唇,讓自己相信這樣是對的,有道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她這麼做也算是積德吧?赫連容甩去心頭煩躁,乾脆把想說的話一氣說了,省得一直鬧心。

「剛剛上山的時候,你其實很想休息吧?想休息為什麼不說?是想等著別人現你地疲憊說出我們休息一下地話嗎?永遠不想成為第一個表達意見的人,永遠希望別人猜出自己地意圖……別傻了,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善解人意的人?自己地需求如果不明確的表達出來,對方永遠都不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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