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淵岔開話題,「所以宋以枝是半妖?」

宋蘿審視著容月淵,看著溫潤儒雅的男人,冷冽的聲音答非所問,「你好像很關心宋以枝,五長老,這可不像是你。」

容月淵沉默。

宋蘿抬手抵著下顎,那雙銳利的丹鳳眼微眯,「我幫過你,所以我懇請你教導枝枝這事你不會拒絕,你會用心教導枝枝,但你絕對不會和她有過多的牽絆。」

容月淵垂下眼瞼沒有去看宋蘿探究審視的目光。

他端坐在椅子裡,在心裡問自己,為什麼要來找大長老詢問宋以枝的血脈。

他是個怕麻煩的人,一直都不喜歡和人有過多的牽絆,牽絆多了對修煉有礙,所以他一直深居簡出。

可宋以枝她……

或許從他應下教導宋以枝的那一刻,他與宋以枝的牽絆就已經開始了,如今,他和宋以枝的牽絆是越來越多。

宋蘿繼續說,「你是個怕麻煩的人,偏生枝枝就是個麻煩,更別說她的血脈,我以為你知道了會選擇裝聾作啞,沒想到你居然會來問我。」

容月淵抬頭看著宋蘿。

到宋寧峰的時候,他確實是有那麼一瞬間想要轉頭回去,理智告訴他,如果知道了少不了麻煩。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來了。

「既然你來問,我也應該說一說。」宋蘿坐直身體靠著椅背,「枝枝不是半妖。」

不是半妖?

容月淵愣了下,溫潤的聲音透出不解,「大長老是人修,人修與妖修的後代怎麼可能不是半妖?」

「這只是世人的刻板印象罷了。」宋蘿挑了挑眉,神色肆意又張揚,「事實上,人修和妖修結合誕下的後代可能是人、妖、以及半妖。」

容月淵難掩驚訝。

「以衡就是人。」宋蘿眼裡浮上戲謔,「他繼承了我的全部血脈,想當初,他父親為了這事氣的跳腳。」

容月淵:「……」

有些惡劣的因子是一脈相承的。

「至於枝枝……」宋蘿抬手點了點額頭,神色苦惱,「她繼承了我的全部血脈,同時還繼承了她父親的全部血脈。」

容月淵覺得自己好像是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所以,宋以枝和半妖有什麼區別?

「半妖是父母的血脈各繼承一半,但枝枝是繼承了父母的全部血脈。」宋蘿說。

容月淵瞭然。

「所以,宋以枝是人修也是妖修,唯獨不是半妖?」容月淵總結開口。

宋蘿讚賞的開口,「對。」

容月淵再一次陷入沉默。

從大長老這得到的答案好像在意料之中,又好像在意料之外。

這麼說的話,宋以枝的血脈很強大了?

可在沒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前,宋以枝的血脈對她而言只是一種巨大的危險。

更麻煩了。

看著容月淵沉默,宋蘿猜想他現在肯定是後悔來宋寧峰詢問了。

調整好心緒,容月淵開口詢問,「大長老說宋以枝化形,她這段時間會化形?」

宋蘿挑了挑眉,詫異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按理說,容月淵這個時候應該裝傻充愣,而不是向自己再詢問枝枝的血脈問題。

這可太不像他了。

容月淵知道宋蘿在詫異什麼,但他也很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

麻煩就麻煩吧。

比起麻煩,他更不希望宋以枝出事。

「她快二十了。」宋蘿想了想,開口說,「用妖修的話說,宋以枝二十歲後會進入成長期。」

所以現在的宋以枝還是個和魚魚一樣的幼崽?

好像很合理,好像又有點問題。

這波消息衝擊過大,容月淵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眉心讓自己緩緩。

「我的血脈略壓她父親的血脈,因著她繼承了兩種血脈,兩種血脈多少會相斥,這些年放縱枝枝也是讓她體內的血脈慢慢融合,等她到二十歲,兩種血脈應該就會融合得差不多。」宋蘿不緊不慢開口。

容月淵瞭然。

「枝枝從出生到現在一直沒有化形,如今她血脈融合得差不多,近期可能就會化形然後進入成長期,按理說我應該把她送去她父親那裡,但是……」宋蘿忽然冷笑了一聲,不在言語,只是周身氣息冷了些許。

容月淵也是頭一次遇到宋以枝這種離譜的體質,以防到時候出什麼岔子,他詢問宋蘿,「宋以枝化形時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這下換做宋蘿沉默了。

容月淵遲疑了一下,好像明白了。

大長老的靠譜之中又帶著一些不靠譜。

宋蘿開口說,「晚些我告訴你。」

容月淵頷首,他起身抬手向宋蘿一禮,而後收起結界就離開了。

回到皎月峰,容月淵瞧著還在地里種靈植的宋以枝,伸手將魚魚抓過來。

元胥抬頭看了眼貓崽子的主人。

小亭子裡。

容月淵和元胥各坐在一邊,魚魚趴在桌子上。

容月淵築起一個隔音的結界,而後詢問元胥,「快要進入成長期的…妖在化形時需要注意什麼?」

元胥頓時就知道容月淵說的是誰了。

他看了眼宋以枝,而後和容月淵說,「得分血脈,像她這種,初生期就是人形的妖,血脈肯定不低。」

「她母親是人修,父親是妖修,她是繼承了父母的全部血脈。」容月淵溫聲。

元胥:?!

幽綠色的蛇瞳一縮,豎起瞳孔時,蛇類特有的瞳孔越發明顯起來。

「難怪。」元胥找回了自己的思緒,他目光格外複雜的看著宋以枝,「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沒有什麼經驗可提供,她太離譜了。」

從古至今還沒有一個半妖能繼承父母的全部血脈。

宋以枝是第一個繼承父母全部血脈的奇葩。

從宋以枝的血脈看,她父母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按理說他們孕育後代應該是難如上天,偏偏他們孕育出了宋以枝這個奇葩。

難以想像宋以枝的天賦何其恐怖,怪不得她的氣運有時會那麼差,這很公平。

容月淵向元胥微微頷首以作道謝。

面對和煦有禮的容月淵,元胥主動開口,「還是要看她另一種血脈是什麼,每一種妖獸習性不一樣,例如我進入成長期時就喜歡待在潮濕陰冷的環境。」

容月淵應聲。

「所以她另一種血脈是什麼?」元胥好奇詢問。

容月淵有些無奈,「我並沒有詢問。」

血脈這事,一旦自己開口詢問,這和直接詢問宋以枝生父是誰有什麼區別?

過於隱秘的事情,少知道為妙。

元胥哽了一下。

撤回結界,容月淵看著忙碌卻樂在其中的宋以枝,也不由得思考一下她的另一種血脈究竟是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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