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宋以枝如釋重負的樣子，容月淵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不再繼續說明，那就是他有問題。
容月淵溫聲說，「只是幾顆晶一石而已。」
晶懿石怎麼可能比得上晶一石呢？
他手上有更好的晶一石，為什麼要給宋以枝略差一點的晶懿石？
宋以枝被容月淵這一句風輕雲淡的話砸得腦子一片空白。
什麼石？
而什麼已？？
晚風吹過，吹不醒蒙圈的宋以枝。
合著不是自己認不出晶懿石，這特喵的就不是晶懿石啊！
她從來沒見過九品的晶一石，當然是認不出來的，難怪啊難怪！
等等，不對，自己這是又被坑了？！
宋以枝想哭，宋以枝想回家。
如果說晶懿石代表著深愛，那麼晶一石的含義就是……
唯你一人，非你不可。
比起晶懿石，晶一石更加罕見、貴重，寓意也非同尋常。
總而言之，對煉器師而言，不管是晶一石還是晶懿石都不能隨便送人！
宋以枝腦袋持續空白一片，久久不能回神。
不是，是她幻聽了還是五長老瘋了？！
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
什麼晶懿石什麼晶一石，我怎麼聽不懂啊！
「看來你是知道晶一石的寓意。」容月淵溫聲開口說，他那樣看著心情很是愉悅。
知道就好，省了些解釋的時間，可以說一點其他事情。
不不不，我也可以不知道的！
真的！
宋以枝有口難言。
她木訥著一張漂亮的小臉看著神色溫和卻略帶強勢之意的容月淵。
容月淵喜歡她？
這怎麼比得知藍茜茜的死訊還恐怖啊！
這個世界瘋了吧？！
好一會兒，宋以枝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只是她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你……」
這他喵真太可怖了！
娘親救命！
容月淵善解人意的開口解釋了一下，「晶懿石沒有晶一石晶瑩剔透，若你喜歡晶懿石，我再重新煉製個法器。」
晶懿石他也有，只是晶懿石不如晶一石通透漂亮，所以他選擇了晶一石改造那個墜子。
但若宋以枝喜歡晶懿石，自己就再給她煉製一個晶懿石的法器。
宋以枝：「……」
這是礦石晶瑩剔透的問題嗎？！
這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嗎？啊！！
這晶一石的墜子她是一秒鐘都不敢戴了！
宋以枝才抬手就被容月淵抓住了手腕。
容月淵自然知道宋以枝要幹什麼，他說，「帶著吧，好看。」
這是好看不好看的問題嗎？！
宋以枝聽到這話真想給容月淵跪了。
事實上，她確實也這麼做了。
只是……宋以枝腿一軟就要跪，可容月淵兩隻手都握著她的手腕，她跪了一半就被拉起來了。
容月淵知道這件事於宋以枝而言難以接受，可，她總是要試著去慢慢接受，不是嗎？
「五長老，你還是讓我跪著吧，我有罪。」宋以枝有些絕望的開口說道。
她到底是乾了什麼竟讓五長老動了凡心！
此時此刻，宋以枝沒有因為容月淵的喜歡感到一點竊喜開心，她滿心都是難以言喻的負罪感。
她就像是一個褻瀆了神邸的卑劣之徒。
容月淵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開口，「你何罪之有？」
難道被自己喜歡就是有罪嗎？
這真就是謬論！
再則，有罪的人也該是自己。
宋以枝望著眼前矜貴溫潤如玉的男人，張了張嘴，最後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她該怎麼說呢？
她好像忽然喪失了言語能力！
見宋以枝久久無聲，容月淵「嗯？」了聲，有些疑惑。
宋以枝沒開口，她往後退了兩步，與容月淵拉開距離。
透著涼意的秋風隨著呼吸灌進肺腑，宋以枝渾噩混亂的腦子清醒些許。
就是說，沒必要給她這麼大的衝擊。
饒是她活了無數世，經歷過無數事情，但那些事情都沒有容月淵的動心來得驚駭。
宋以枝腦袋清醒了不少，可她依舊想不明白容月淵為什麼會喜歡自己。
可當宋以枝回顧過去發生的事情，忽然驚覺一切早有端倪。
「我竟然惹得五長老動了凡心……」宋以枝張了張嘴。
說出這句話時，強烈的不真實感讓宋以枝有些恍惚。
她看著容月淵，久久不敢相信容月淵竟對自己產生了感情。
容月淵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
「這很奇怪嗎？」容月淵問道，「宋以枝，我是個人，人有七情六慾。」
他對感情的認知是淡薄了些，可這不代表他沒感情。
總覺得宋以枝是將他看成了一位無欲無求的神邸。
可他不是神，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宋以枝望著容月淵，試圖反駁一句卻不知道從哪兒反駁。
是，容月淵是人，可他感情淡薄，比起人他更像是一位謫仙，不染塵埃的謫仙。
容月淵拉住宋以枝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
「宋以枝，我有溫度亦有心跳，我不是冷冰冰的謫仙、神邸，我會因你而喜，憂你所憂。」
沉穩平緩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隔著衣衫，宋以枝還是被那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震得指尖發麻。
酥麻的感覺順著指尖蔓延到心臟，宋以枝忽覺自己的心跳快了點。
心跳加快，惶惶無措的感覺讓宋以枝蜷縮起指尖想要抽出手，可容月淵握得緊，她試了幾次都沒有抽出手。
她抬眸去看容月淵想說點什麼，可對上那雙漂亮眼眸里的溫柔和堅定，心似瞬間漏了一拍，無措感放大無數倍。
宋以枝迅速移開目光，她眨著眼睛低垂下眼瞼藏住眼裡波瀾的眸色，如蝶翼的睫毛隨著她眨眼輕輕一顫，看上去有些脆弱感。
從來沒變過人生軌跡的容月淵因為自己改變了軌跡。
她會不會給容月淵帶去不好的結局啊？
她怎能沾染風光霽月的容月淵啊！
「可是，情之一字毀人毀己。」宋以枝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她扯了扯嘴角，明明想笑，可那神色卻比哭更令人心疼。
只要不是自己和藍茜茜，不管是誰，對容月淵而言那都是好的。
宋以枝壓住心裡的感情仰頭看著夜空，不知從哪兒飄來的幾片烏雲遮住了皎潔的月光，夜空越發漆黑暗淡。
瞧啊，這暗淡的夜空，多麼像她的人生。
她怎麼能、怎麼敢將容月淵拉進無盡黑暗！
「為什麼會毀人毀己？為什麼不能是相互成就？」容月淵的神色嚴肅了幾分。
因為你註定是要飛升而我註定是死亡。
你的前途一片光明璀璨，而我的前途是一片無望的黑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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