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蒼山這次來,屬於私交。

九蒼山出發的很快,一路給朝華宗發訊,簡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

玉留涯冷笑,這麼迫不及待的砸場子。扭頭就讓石頭長老加課加課再加課。

一干小弟子們苦不堪言。

石頭長老開始還聽後頭把玉留涯的話當了耳旁風,他有腦子,不會做透支孩子潛力的蠢事。

九蒼山只來了一艘靈舟飛樓,裡頭人不多,一馬當先的正是九蒼山宗主...和他的夫人。

玉留涯正想著怎麼給他來下馬威的第一句,看到九蒼山宗主身旁的女子,嚇得舌頭都大了。

多少年刻意避嫌,怎麼突然她來了?

站在原地沒動,哎喲,剛才有個什麼事來著好像挺著急,要不他去忙好了。

九蒼山的宗主姓燕,道號至崢。

他的夫人姓柳,道號雙林。

修士有名有姓有道號,道號一般為長輩所賜。大家可以姓名稱呼,也可以道號相稱。約定俗成修為至金丹後,都以道號敬稱。

柳雙林看眼彆扭的夫君,笑著開口:「玉師兄,別來無恙。」

燕至崢哼了一聲:「玉宗主,又見面了。」

玉留涯皮笑肉不笑:「短短几日不見,你瞧著更老相了。」對柳雙林微微一點頭。

燕至崢氣得吹鬍子瞪眼,他年輕的時候就比不得玉留涯麵皮細嫩,如今這小白臉竟還沒長殘。燕至崢心裡酸溜溜。

嫁進九蒼山多年,身邊全是直性子,柳雙林比一般女修更颯爽一些。

一巴掌拍了拍夫君,示意他夠了,招呼一對兒女上前。

「玉師兄,這是我家的一對孩子,哥哥燕書,妹妹燕嬰。」

兩個年輕的男女被推到前頭,男子看著二十許,女子仍是少女稚氣,芙蓉面彎月眉,一派嬌憨。

「晚輩見過玉師伯。」

玉留涯笑眯眯,這是來要禮物的啊。呵,我怕什麼,我有五個徒弟!

九蒼山來人不多,可稱得上少,就是兩口子帶著孩子和徒弟,徒弟帶著徒弟的徒弟,除此外便是必要的隨行護衛,並沒有其他真人和弟子。

玉留涯不由詫異:「怎麼,你們被九蒼山趕出來了?」

燕至崢呸他:「不過是家裡人出來遊玩,你怕了吧,睡不著吧。」

玉留涯不信,出來遊玩也不會玩到朝華宗。肯定有事。

他還以為來多少人讓幾個真人來作陪呢,眼見如此,大家都散了吧。一行人到殿中說話。

一進門,柳雙林便看了一圈,道:「這裡與前宗主時看上去差不多呢。」

話語中頗多感懷。

她接著說:「想當年,前宗主還指點過我,獲益頗多。」

玉留涯心裡想,難道這兩口子過不下去了?

他倒不是還惦記柳雙林。當年柳雙林最後嫁了燕至崢,在她選擇燕至崢那一刻,玉留涯就洒脫的放手祝他們幸福了。

霜華說的對,玉留涯就不是情情愛愛那塊料。

左右經歷一場情,玉留涯像是過了個劫,一心一意搞事業。

這些年避而不見也不是因為不能忘懷什麼的,只是避免尷尬。

如今再見面,發現連那點尷尬也沒有了。

聽柳雙林這樣說,他一點沒感觸,還笑道:「我沒怎麼變動,也沒什麼好變的。」

不就是個處理宗務的地方,有什麼好布置的,能說話能遮風擋雨就行。

柳雙林不見外:「玉師兄你的徒兒們呢?我可是準備了見面禮。」

玉留涯才要說,燕至崢開口:「我們有兩個兒女,我有三個徒弟,雙林有兩個徒弟。你看著給吧。」

玉留涯生氣,收那麼多徒弟做什麼?

燕至崢得意:「這孩子,余幼,是我大徒的徒弟。」

玉留涯要笑不笑,甩給徒弟們一個「你們扯我後腿」的嫌棄眼神。

五個徒弟:...早說讓你再收徒。

兩邊的徒弟們上前,介紹了自己,給長輩問好,得了見面禮,再與同輩問好。

玉留涯心裡算自己虧了多少。

余幼客氣禮貌的問:「宗主,請問貴宗弟子金信來了嗎?我找他有事。」

玉留涯笑笑:「他當然在。」

罪魁禍首能不在嗎。

小團伙在,大團伙也在。

玉留涯倏的露出一個笑:「快讓他們進來。」

自家還有小的呢,四個呢。四個不夠還有,反正這是在自己家。

四對師徒進來,大人們都是認識的,各自見過,熱熱鬧鬧。

金信奔著余幼過去,兩人沒有打架,親親密密的打招呼。

「你真來了呀,你師傅真聽你的話。」金信這樣說。

余幼的師傅,燕至崢的大徒弟,道號奇光,看過來:你們在玩使喚師傅的遊戲嗎?

他是金丹修為,身量頎長,看著瘦隔著衣服能看到下頭的肌肉起伏。是個陽剛的漢子。

林隱看他一眼,這體格,自己是不是也學一學修體,萬一兩家徒弟打起來殃及師傅呢?

大人喊,四個小的忙站成一排,挨個叫人問好。果然年紀小就是有好處。宗主給見面禮,宗主夫人給見面禮,師兄師姐們也給見面禮。

玉留涯心理平衡了,左右自家得的多。他心思玲瓏,見柳雙林說得比燕至崢多,話頭一個勁兒的往自家幾個徒弟身上扯,打量來打量去,看懂了,這是來找兒媳婦的。

難怪只是一家人來。

不由無語又好笑,所以燕至崢這廝才沒攔吧。哼,我徒兒這麼好,萬萬不能便宜你家的崽子。

心裡有了數,他便穩坐老泰山,將他們的孩子和徒弟也估來估去。

正撞上柳雙林的視線,兩人心知肚明的點個頭。

燕至崢:氣死老子了。

喬渝等人正好都看見,皆是無語,你們早沒了緣分,做什麼表現的這樣有默契。不摻和這修羅場了,紛紛要告辭。

燕嬰姑娘看著喬渝微微紅了臉,柳雙林一看,去打量喬渝,心裡有了想法。

等他們一走,柳雙林就與玉留涯說:「玉師兄,我有話和你說。」

燕至崢:「哈。」

柳雙林日子過得順暢,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拍燕至崢的手一下,對自己這邊的小輩說:「你們出去玩去吧,大人要說話。」

簡直將這裡當了她家的主場。

她從前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玉留涯不以為意,讓自己徒弟們帶著他們出去玩。

一時殿中只剩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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