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還看到岸邊蘆葦不自然的晃動,顯然是裡頭的小東西們也被引了來。水面盪起細波,長條物們也遊了過來。

扈輕看幾眼便不在意了,將熊獸處理好,用不著的丟下去,水上層尚有啄食,到了中層那些魚蝦水蛇便不敢下去了,被下頭上來的大蝦全帶走。

取水沖乾淨靈舟,扈輕上了岸。天色已經暗透,蜻蜓們回了家螢火蟲們又出來,她家精力旺盛的小姑娘改抓螢火蟲了。

一時一刻都不停歇的。

扈輕喊住她,給她擦拭額頭,給她和扈花花喂水。

「明兒一早就回家,回到家再做熊掌。你和花花不要出結界,媽媽去林子裡抓頭鹿來,咱們吃鹿。」

扈暖嗯嗯點頭:「媽媽,結界再大些,不夠我跑。」

扈輕無語,依言拿了陣盤將那結界變成三倍大,沿著河岸草叢,寬度有十來米,縱向有五十多米。足夠她跑了。

扈暖手掌扇著飛:「媽媽,你什麼時候能設個結界把整個湖邊全包起來呀?」

「...」扈輕麻木:「等你陣道有成你親自來做。」

扈暖往她身上倒,扭著,身上綠色布條子跟著甩:「哎呀哎呀。」顯然不想自己努力。

扈輕呵一聲,她的動力全來自於她家神獸的不知足。

「不准跑出去知道嗎,就在裡頭玩。花花,你姐要是敢偷偷跑出去,你告訴我,我打她屁股。」

扈暖一下捂住屁股:「哼。」

結界有三米多高,很多螢火蟲罩在裡頭,一點一點星子似的。

扈輕出了結界喊了聲:「你怕黑就生火。」

扈暖哦了聲。

扈輕走出又回頭看,扈暖在往外拿木柴。那些木柴乾乾淨淨整整齊齊,顯然是他們平日裡用來玩的。

她搖搖頭,感覺自己像獨自去化齋的孫猴子。不知有沒有白骨精來吃唐僧肉。

神識放出,扈輕踩著樹幹在林子裡穿梭,快得像一陣風,不到半個時辰抓到一頭半大的鹿,一階不入流,往回跑。前頭大樹樹幹上吹過來一條繩子,扈輕順手一扯一掐,扔在擊昏的鹿身上,尾巴纏上鹿腿。

快到湖邊,她嘖了一聲,這唐僧肉果然是招白骨精。

結界裡生著好大一堆火,她家乖寶這是想烤一頭熊嗎?火光獵獵,將周圍照耀得亮堂一片,她站在這裡能看得見所有人的情形。

扈暖蹲在大火堆旁,側著身,臉朝著火堆,可那小眼神歪到眼角那,像極了偷窺的樣子,警惕的盯著結界外的人。

扈輕想笑,忍住了。

結界外站著十八個人,這個數量,可真是多了。且他們應該是收拾過,粗看沒什麼細看能發現他們衣裳有破損,頭髮也鬆了些。

扈輕看眼扈花花,瞭然。夜晚妖獸活動更活躍,修士在野外一般只在白天活動晚上都要找安全的地方藏起來。這些人在晚上行動肯定是被妖獸追殺了,跑著跑著跑到這裡甩掉了妖獸就想在這露營吧?

他們只盯著扈暖沒多看扈花花一眼,顯然沒發現這裡安全的秘密。

一個女修半蹲在地,隔著結界向著扈暖,一手伸著,上頭絲帕托著精緻的點心,應該是在說著什麼。想也知道這些人想進結界。

扈輕扶了扶肩頭上的小鹿,腳步放重,踩草撞枝的走過去。

那一行人聽見動靜紛紛望來,各自警惕,等扈輕走到火光的範圍看清了,他們臉上現出愕然。

以為是這小孩的靠山回來了,怎的只是個鍊氣?難道布下這結界的正主還在後頭?

陣法也是與實力一起掛鉤的,鍊氣修士擺也是擺個能容納自己的小結界而已。或者高價買來的陣盤,放下就能用。裡頭那孩子穿得破破爛爛神情木訥,不像家裡有錢的。

扈輕:你老母啊,你們才破破爛爛神情木訥。

她目不斜視的往火堆那裡去,扈暖看見她撲過來,腳步停在結界裡。

很好,她還真怕她一下跑出來被人拿了當人質。

一隻手橫著,擋住了她。

「這位道友,大家在此相遇也是有緣,不如一起搭個伙如何?」

扈輕輕笑一聲:「大約我們是不需要你們提供什麼幫助的。」

她要走,胳膊還攔著。

那人不悅道:「你們結界張開這麼大,這一片水邊都被你們占了。」

說話如此不客氣,以為她好欺負呀?

扈輕喲的一聲:「聽你這口氣,我還以為這整圈湖都被我們占了呢,怎的?要打架?」

她這樣陰陽怪氣又強橫,讓那些人愣了愣。扈輕繞過他的胳膊,進了結界。

扈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警惕的到裡頭,想說話。

扈輕取出一頂小帳篷,是自己做的,支起來,朝著水面,娘仨正好排排坐在裡頭隔絕了外頭的視線。

扈暖掀起窗戶口那塊布朝後看。

扈輕:「不想看見他們?」

扈暖點頭:「好不容易和媽媽一起露營。」

扈輕拿出那個作為陣心的陣盤,操作幾下,透明的結界晃了幾下,帶著裡頭的帳篷和火堆消失不見,原地仿佛什麼也沒有。其實還在。

外頭的人眼看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銷聲匿跡,幾個人氣得想打人:「什麼意思,還看不上我們。」

有幾個有理智的:「本來是她們先到。我們可以選別的地方。還是——再試一次?」

結界裡扈暖抱著扈輕胳膊告狀:「讓我放他們進來,我很笨嗎?我可是會唱小兔子乖乖的。」

扈輕忍不住笑:「對,你是聰明的小兔子。」

扈暖哼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那些人里好幾個都不懷好意。」

她這樣說,扈輕來了好奇:「你怎麼看出來的?好人壞人在你眼裡是什麼樣?」

上次歷練,扈暖對別人的意圖的感知太快太敏銳了,他們大人憑的是生活經驗,她呢?

扈暖講不清楚:「嗯嗯就是那樣啊,反正我一看就知道了。」

扈輕抱抱她:「這是個好本領,不要讓再多人知道了。也不能仗著這個本領掉以輕心,萬一你遇到一個很會裝的人呢?或者,一直對你很好的人,突然遇到什麼事要害你呢?他不想的,可被迫必須要殺了你呢?」

扈暖一下嚴肅起來:「媽媽,你會殺我嗎?」

扈輕一噎,這倒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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