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來了,裡頭有幾味至剛至烈的藥,難道和雷靈力相衝?哎呀呀,這事弄的。扈暖是冰靈根,給她的補藥對你們是毒藥了,哎呀呀,失誤了。」

水心:「沒事,適應過來就好。扈珠珠,你別大驚小怪丟老子的臉。」

扈珠珠疼得毛都掉了:「害死老子了害死老子了,疼疼疼疼疼——」

扈輕詫異,真那麼疼?走過來一撈,撈起一把毛來。

「啊啊啊,扈珠珠,你掉毛了。」尖叫。

扈珠珠:「老子被你們害死了。」

扈輕已經丟下他,跑到扈花花身邊,也去撈,果然也撈了一把毛。

嚇死了。

趕緊往水面一探,把扈花花從水底撈上來:「花花,你沒事吧?你別嚇媽媽。」

扈花花滾燙,小眼神卻迷離得全是享受:「我沒事,很舒服。」

扈輕默默的放下他,把手指上掛的毛擼下來搭到桶沿上。

禿就禿吧,孩子還小,還能長出來。

真是奇怪,一樣的配方一樣的溫度,怎麼人沒事妖獸反而掉毛呢?

難道是促進他們換毛?

扈輕到扈暖身邊,盯著她的腦袋瞧。扈暖整個人泡在藥汁里,除了腦袋。

盯了半天,沒忍住,掬了一把藥汁淋在她腦袋上。

扈暖轉過眼淚沖刷的臉,疼的說不出話:媽媽,你幹嘛?

扈輕呵呵:「幫你洗洗頭。」

心虛的轉頭,對上扈琢麻木又震驚的目光。

扈輕咳咳:「這裡我盯著,你去忙吧。」

扈琢心裡好奇啊,扈暖會不會脫髮呀?姐她怎麼那麼調皮呢?

扈輕瞪眼,趕緊走!

扈琢只能抓心撓肝的離開。

扈輕趕緊去看扈暖後腦勺,扈暖的頭髮事先盤了起來,她裝著給她整理髮絲,悄悄的拽了拽,嗯,很好,長得很牢。

松下一口氣。

難以想像扈暖發現自己變成光頭會怎樣的驚天動地。

只是小半天功夫,水心從容的站起,手臂一撐,跳了出來,將身上弄乾凈,穿上外袍。

扈輕過去探了探藥汁,裡頭藥效已經盡數被吸收,挑了挑眉。

水心道:「這種東西我幼時沒少泡。不過你這方子不錯,我以前用的那些,已經對我無用了。下次再弄。」

扈輕:「我把方子給你你自己弄,好多錢呢。」

回到扈暖這邊問她:「還疼不疼?」

扈暖已經適應過來:「能忍受了。」

「那就游一游,潛個水。」

「.」

媽媽總有各種法子對付她。

等扈暖把頭皮也泡透,藥力全吸收到身體里,扈輕把她抱到臥室里,直接放出一塊在樹蓮根下得的天然靈石,很大一塊,正好放下她平躺好。

這種靈石性溫,有滋養身體和神魂的功效。

引導扈暖按照煉體術的功法路逕行走靈力。

煉體術之所以能勝過修真界的體修功法,根源便在於它對人體經脈穴竅的開發。靈力從丹田出來往堵塞的地方一衝,扈暖幾乎瞬間要疼昏過去。

小臉一秒變成慘白,豆大的冷汗從額頭冒出,她咬緊嘴唇。

扈輕一下不忍心了,猶豫,商量:「要不,這次算了,咱們以後——」

「不,就要現在。」

扈暖的執拗勁上來:「媽媽,我能行。我年紀小,以後再沖開的話會更疼。」

扈輕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心疼:「好,媽媽陪著你。」

扈暖催動靈力衝擊衝擊衝擊,終於將第一處沖開,靈力滋潤下,新的經脈拓寬成形穩定,難以言喻的舒暢在四肢百骸遊走。她笑起來,看向扈輕,扈輕給她鼓勵一笑。

靈力遊走著,來到下一處難關,卻是要將一處骨頭以靈力打碎。

扈暖死死咬著牙,嘴唇都被咬出血。

扈輕背過身捂住了眼。

扈暖側頭看她,眼神依賴眷戀越來越沉。

她咬了下舌頭,閉上眼,心中大喝一聲:雪虐風暴!

頓時丹田中靈力如狂風捲入,雪龍捲從丹田中一根根成形,浩蕩旋轉著衝出丹田,向著經脈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而去。

不就是開拓經脈嘛,不就是破開穴竅嘛,反正都是要疼的,與其一處一處凌遲受罪,不如痛快些一口氣衝過去!

絹布尖叫:「扈輕啊啊啊——她在作死啊啊啊——」

扈輕猛的轉身,扈暖通紅的皮膚腫脹,下一秒皮膚裂開,細小血線從各處噴射。

這個時候萬萬不能打斷,扈輕掉著眼淚輕手輕腳而迅速的將她衣物全除下,幾番猶豫,還是沒有拿出冰靈晶來。

扈暖丹田靈力充足,這個時候再吸靈力,只會把身體破敗得不成樣子。等她力竭,才能一絲一絲的緩慢補充。

絹布:「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此時的扈暖,不見平日的軟萌呆傻,閉著眼眉宇沉靜,又透著一股破釜沉舟之勢。

有點兒嚇人。

扈輕平靜:「她經歷過苦難。」

怎麼可能是傻白甜。

絹布:「這樣沒事?」

「沒事。」

絹布不說話了,此時的扈輕和扈暖氣場略嚇人,她們仿佛自成一方小天地,沉寂又堅韌,沉默又暴虐。

不敢惹。

這兩個都有問題。

扈輕指尖碰觸扈暖的指尖,望著扈暖,眼眸深不見底。安靜到凝滯的室內清晰迴響著扈暖體內細小而密密麻麻的斷裂聲、噴濺聲,那是經脈和肌肉在撕扯,骨頭在斷裂,穴竅在爆炸。

扈輕平靜到死寂的外表下一顆心在惶惶,忽然她不確定起來,不確定這個世界是不是真實,不確定她們能在這個世界呆多久,會不會哪天閉眼睜眼又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或者是回到末世,回到末世的話扈暖能不能跟她一起過去。

二十年前,穿越重生的話題只存在於虛構文學中,那時自己對未來最長遠的打算僅僅只是為自己購買五險一金和賺錢。誰能想到此時此刻的自己,要考慮的未來里竟然包含時空轉換的大課題。

何德何能。

何等無助呀。

她在心裡與扈暖說:「親愛的寶貝,對不起,媽媽不知道怎樣才是正確,媽媽只能和你一起變強,媽媽只能為你做這些。」

許是聽到她的心聲,扈暖睜開眼睛,她的臉上細小的毛細血管斷裂,皮膚上蒙著一層血霧,她疼得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看著扈輕,用眼神安撫著她。

媽媽,我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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