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半天,春冽才平復下激動的情緒,放開扈輕,睜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確定這是真人。

「你沒入魔吧?」他笑著說。

扈輕沒好氣的甩著兩條胳膊,差點兒給她勒斷,道:「你才入魔,那邊坐著去。」

春冽哈哈大笑,依言坐到旁邊,眼裡閃著細碎的光。

「我要跟你認錯。」

扈輕茫然:「你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你用得著對得起我嗎?」

春冽笑嘆:「當年我應該跟你坦誠。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去梫木灣。當年是千機閣預言——」

他將當年的原委說出,扈輕聽得一愣一愣。

「天機變這種事懷疑到我?我臉可真大。」

她坦蕩蕩,是真的這樣想。哪怕她有些來歷呢,但她不覺得自己會給這麼強大的一個世界、一個高級文明帶來天機上的改變。能改變天機的,不應該是知道未來的重生者嗎?

冷偌:嬸子,你是不是知道了啥?

「那現在呢?」扈輕問。

「現在已經無所謂了。」春冽笑了笑:「以前天機還能推測出七八分,到五六分、到三四,到現在什麼都測不準。」他自己忍不住笑不停:「推衍師們很痛苦吧。」

整個行業都沒了呢。

扈輕也忍不住笑:「天機的改變直接沒了一個行業啊。」

兩人笑得不登大雅。

喬渝無語了:「等天機穩固,可以繼續推衍。」

兩人同時看他,眼神很一致:這人好無趣。

喬渝:「.」

就,跟扈輕關係好的人,總是奇奇怪怪。

呃,他跟扈輕的關係.好像不算好.

春冽道:「當年你被帶走後,我就往這邊來,等我到了,扈暖早在這裡等著你了。我索性賴上她。原本我還想怎麼混過去,沒想到你早早回來了。」

扈輕翻了個白眼:「你這是嫌我動作快?」

春冽哈哈笑。

喬渝默默道了句:「為扈輕的事,你跟你姐決裂你怎麼不說?」

春冽立時沒了笑,危險的眯著眼睛看他。

喬渝淡定的捧茶。

扈輕疑惑:「春冽?」

春冽笑笑:「其實,我也是順勢而為。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有親人,驟然出現個親姐姐,我——一開始還是新奇的。但——可能是春家的血都是薄涼的吧,也可能我習慣了無牽無掛。她和她男人鬧得太厲害,我這邊勸那邊哄,實在疲憊——所以,分開也好。」

他對扈輕攤手:「果然分開後我整個人都鬆快了,跟成了仙似的。」

扈輕噗嗤笑出來:「嗯,這種感覺我倒是理解。我就不想摻和到別人的親密關係中去,尤其那些愛得死去活來整日不折騰出點兒事仿佛就不愛的那種,看著都心累,遑論摻和其中了。那些愛折騰的人,情緒的能量太足,很容易傳染給旁人,旁人不一定消化得了那樣劇烈的情緒波動。」

「對對對,就是這個道理。」春冽大為感動:「你才是我的知己啊。很多次我都受夠了,我都勸他們分開了,誰知——」

「兩頭不討好吧。他們都瞧你不順眼吧。」扈輕切了聲。

啪啪啪,春冽連拍桌子:「反正沒什麼感情,散就散了,以後他們什麼事千萬別找我。」

扈輕也道對對對:「離那種人遠點兒,腦子不正常。」

喬渝:.好像你們才不正常吧。

哐嘰哐嘰的聲音傳來,三人扭頭去看,只見機關器左搖右擺的在動,嘭的一聲兩個腦袋頂在地上,滾了半個圈,啊啊啊的尖叫聲中,三隻腳爪一抵,好歹站穩了,上下左右的腦袋和腳爪亂舞。

小小的門洞沒關,亂七八糟的叫喊聲一驚一乍。

「十六號腦袋,誰?你纏我爪子上了。」

「誰的腳?塞我嘴裡了!」

「啊——左邊左邊,你往左邊去!」

「這隻爪是誰的?誰的?誰的?」

腦袋七上八下,腳爪橫七豎八,呼啦滾到這邊來,啪嘰又摔到那邊去。

喬渝看得臉皮直抽。

春冽啊啊:「這個東西,是你的?」

扈輕起身:「我先給他們弄好,裡頭太窄,放不下那麼多人。」

跑過去穩住機關器,沖裡頭喊:「你們先都出來,我把裡頭改一改。我這機關器共有十八個腦袋二十七隻腳爪,你們人不夠,一個人控制一個還是兩個?喊人來吧。」

一群人呼啦啦出來,一個個忙得滿頭大汗興奮無比:「嬸子,這個好玩,我們多練習一下配合,能讓我們開到前頭去殺魔嗎?」

扈輕笑道:「這有什麼不可以?你們先商量怎麼分組怎麼配合,我先改一改。」

眾人歡呼,跑到一邊去商量。

扈輕眼疾手快一把撈起扈花花:「你湊什麼熱鬧。」

扈花花掙扎:「媽媽,好玩,我也要玩。」

扈輕說:「我把裡頭骨頭拆了給你弄個小的。」

扈暖耳朵尖,聽見了,跑回來,橫著眼睛:「那我呢?」

扈輕笑道:「你都多大了。」

扈暖不悅。

「等咱們回去,媽媽找到好火,用這些材料給你量身定做機關器。」

扈暖才開心起來,跑開。

扈輕一低頭,好大兒可憐巴巴望著她呢。

唉,兩個孩子,一碗水得端平。

「也給你做。」

扈花花才開心,刨著小爪子:「我去看他們怎麼做,取經。」

還取經呢,扈輕一拍他屁股,才要放手又抓住:「你舅呢?」

水心有沒有聯繫過?

扈花花:「啊——他啊,前些日子說是往這來著,又失蹤了。媽媽你不知道那個和尚多過分,十年都沒聯繫上他。終於聯繫上了,一下又沒了消息。」

靠不住。

扈輕哎喲:「你舅又遇到事了呀。咱們回家等他,他肯定會沒事的。」

水深火熱的水心:有事兒!你快來救我啊!

喬渝和春冽只聽得到扈花花嗚嗚嗚,但扈輕說的話聽懂了,只聽著這個舅就不靠譜。

見扈輕鑽了進去,他們兩個對視一眼也好奇的進去。

「這麼厚的內壁,好小的空間。」

扈輕檢查哪些骨頭好拆,不回頭道:「沒辦法,古墳場裡頭毒氣很厲害,幸而有這些殘骨庇佑我才活下來。」

春冽好奇:「古墳場下頭是什麼樣?」

扈輕找到一塊骨頭,收著無情絲,往下拆:「不負古墳場之名,下頭全是骨頭——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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