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把手電,好幾個人,都在看著。

繩子還在放,那就代表鴨子還在走。

可誰都沒想到,套在鴨脖子上的繩子突然開始劇烈晃動,像是在地下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快拉出來!」

魚哥大喊一聲,直接伸手往外拽繩子。

豆芽仔也搭手幫忙。

「臥槽!這這怎麼這麼大勁兒!」

豆芽仔直接用上了雙手,十幾秒功夫臉憋紅了。

魚哥額頭上青筋浮現,他大喊:「都幫忙!」

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小萱也抓緊繩子向外拽。

我雙手拽著繩子,急聲說:「這這底下有什麼東西!怎麼拽不動!」

這麼多人發力,本來就不粗的繩子瞬間繃緊!這要是還套在鴨脖子上,直接就被拽成兩半了。

「等等!」

把頭突然道:「聽我的,慢慢鬆手別發力。」

雖然疑惑,但我們聽了把頭的,開始逐步鬆手。

說來也奇,我們這頭一卸勁,那頭也沒勁了,本來崩成一條直線的繩子,瞬間鬆了下來。

把頭抓住繩子,上下晃了晃,竟然一點點的,把繩子收回來了。

放下去好幾十米長,收上來也要時間,把頭邊收繩子邊說道:「這估計是掛到石頭上了,我們使多大勁都不行。」

「咦不對啊怎麼這麼輕?」

繩子收回來,在場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繩子套還在,可現在卻空空如也,只拽上來一根鴨毛。

回聲鴨呢?

我們借來的水鴨子呢?

豆芽仔一拍手,大聲說:「臥槽!完蛋了!我們鴨子被黃鼠狼吃了!」

小萱瞪著豆芽仔說:「你看到黃鼠狼了?」

「這還用看到?你看這繩子上還掛著一根毛,我之前就說這像黃鼠狼洞,你們不聽,現在呢?鴨子沒了吧。」豆芽仔攤手說。

魚哥和這隻鴨子有感情,他當即趴在洞口處,彎曲手指放進嘴裡,一連吹幾聲口哨,哨聲響亮,希望鴨子能聽到口哨自己爬出來。

「噓…」

「別吹」

「剛才我們動靜太大了」

薛師叔指了指鬼崽嶺入口方向,那裡離老胡晚上住的小屋很近,我們剛才又是吹口哨又是大喊大叫,動靜太大,隔著樹枝都能看到小屋亮起了光,有個人打著手電向這裡走來,看不清,不知道是不是老胡,可能是。

「快躲一下。」把頭吩咐說。

「那這些磚呢!」我指著撬上來的磚頭說。

「來不及了,顧不了那麼多,我們一旦被看到了不好解釋,快點。」

小廟就那麼大。

兩個人藏進了廟裡蹲下,幾個人擠著藏在了廟後頭,我躲在了最近的一塊石雕後面。

見已經沒地方躲了,豆芽仔直接上了樹,他蠕動著,飛快的向樹上爬。

鬼崽嶺這鬼地方,一年到頭大白天都沒人來,何況現在這都幾點了,根本沒想到會來人。

周圍瞬間安靜。

手電光越來越近,我能聽到自己心裡砰砰直跳,還能聽到遠處有人人踩斷干樹枝的咔嚓聲。

躲在石雕後面,我偷偷向外瞄了一眼。

好好像不是護林員老胡?

體型不像。

這人帶著帽子黑口罩,穿了一身很寬鬆的黑色男士運動服。

這男的個頭約摸一米六多點,由於裹的嚴實,光線也不是很好,只能看到這些。

他踩著枯樹枝,最終停在了鬼崽廟右前方二十米處,離我大概有十幾米遠。

這裡地上有很多老石像,只見這人舉著手電看了一圈後,又鬼鬼祟祟的,從衣服兜里掏出一個白瓶子。

擰開蓋兒,他將一些類似藥片的東西撒在了周圍,隨後又用腳踢了踢枯樹葉,做了簡單掩蓋,最後,又把空了的瓶子扔在了一顆樹下。

幹完了這些,他又向西走了十幾步,停在了一棵樹下,豆芽仔剛好在這棵樹上藏著。

他駐足了幾秒鐘。

「啪塔」

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

是從樹上掉下來一包四七煙,正好掉在這人腳下。

這人看到從天而降的煙盒,慌忙的舉起手電筒,抬頭一照!

趴在樹上的豆芽仔繃著個臉,和這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著對方。

突然看到樹上有個人,這人慌亂的掉頭就跑。

「動手!」

「攔住他!」

發現情況不妙,薛師叔大喊道。

魚哥最先從廟後衝上去,借著速度,魚哥揮起一拳,直接朝這人頭上打去!

這人反應很快,他後退兩步堪堪躲過魚哥一拳,隨後快速拉開距離,向鬼崽嶺入口處跑去。

「往哪跑!」

李鐵成起步去追。

這人一邊跑,一邊在運動服口袋裡摸索。

他突然掏出一把纏著粗麻繩的鐵彈弓,拉開彈弓。

啪的一聲!

一棵石頭子,打在了李鐵成頭上,這麼近的距離被彈弓射中頭,李鐵成悶哼一聲倒地不起,瞬間滿臉都是血。

「老李!」

薛師叔跑去檢查李鐵成傷勢,魚哥可能生氣了,直接追著這人跑出了鬼崽嶺,把頭一連喊了兩聲魚哥都沒聽到。

我也準備去追這人,把頭臉色陰沉,擺手阻止說:「不要去,所有人聽我指揮。」

「師弟,你快把老李背回去,我們住的地方有止血繃帶,注意看路。」

「豆芽,你和小萱一道,蓋上洞口,收拾工具裝包,把廟裡磚頭歸位擺好,在把泥像放到原來的地方。」

「趕快。」

「雲峰,你跟我過來。」

「把頭!」

我著急說:「剛才那是誰!那人看到我們了!」

「別管那個,交給文斌。」

把頭招呼我找東西,很快找到了剛才那人丟掉的白藥瓶,由於他丟掉的藥片太零散了,怕老胡或者村裡其他人過來,我們沒時間挨個撿,只撿了兩三玫白藥片。

關掉手電,我們摸著黑一路小跑,回到了住的地方。

這時已經接近凌晨兩點,路上沒碰到人。

「砰砰!」

進屋剛放下包,衣服還沒換,突然有人敲我們門。

豆芽仔很小心,先是透過門縫向外看了一眼,然後開了門。

「怎麼樣文斌?」敲門的是魚哥。

魚哥擦了把汗,說道:「剛才那人應該是村裡人,對地形很熟,彈弓打的很準,要不是我拿東西擋了下,就被他彈弓打到了。」

「還有,剛剛有兩次我差點就抓住那人,結果還是被他跑進巷子裡翻牆溜了。」

「不過我搞到了這個。」

說著話,魚哥從兜里掏出一大把頭髮。

是長頭髮,黑色。

可我怎麼看像是女人的頭髮

村裡男的,誰會留這麼長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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