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驟然轉身,就見幾條水蛇輕飄飄的游來。

當頭一條明顯是蛇王,足有兩丈長小腿粗。一身碧綠,秀麗非常。蘇禾竟從一條蛇身上看到了「嫵媚」的感覺。

它也吃過化妖果!

一龜一蛇同時確信了對方的身份。

化妖果的氣息根本掩藏不住。兩方靜靜對立著防備著對方,誰也沒最先發動攻擊。

跟在蛇王身邊的水蛇迅速游上來,將蛇王圍在中間護駕。

顯然這不是第一次了。這條蛇能護住自身的化妖果,手下蛇群功不可沒。

這就是大自然。

在化妖果爭奪上,群居動物永遠比獨居動物有優勢,單單化妖果生長的九天,不是群居動物就守護不下來。

小池塘的化妖果,如果不是蘇禾截胡也鐵定屬於狼王,那支狼群足有二十多頭狼,可以面對任何威脅。

除了老六。

蘇禾和蛇王靜靜對視著,然後同時緩緩後退,都沒有動手的打算,雙方估算體形和威脅度,默契的把對方從自己的菜單上摘了出去。

退開五六丈,那青蛇忽然張口吐出一團雲霧,瞬間將蛇群籠罩,蘇禾一驚迅速潛下水面。和蛇類戰鬥在水下永遠比水面上占便宜。

從水下向上看去,青蛇吐出濃霧包裹蛇群,借著掩飾迅速潛下水面,向遠處游去。

放個煙霧彈它就撤退了。

有點智商但不太多。

不過它會吐霧!只有異獸和妖才能掌握超凡本領。吞雲、吐火、招風、引雷……

異獸不能化妖,對化妖果沒興趣,甚至會抗拒化妖果。這條青蛇只能是普通蛇吃了化妖果。

這才吃了果子幾天,它就有神通了?

為什麼我沒有?

蘇禾向聽海湖遊動,為自己鳴不平。

幾天大雨,此刻天方放晴,游魚蝦蟹都游到上層呼吸,時不時便能碰到各類物種,有老鱷來回遊動捕食獵物,驚起水花無數。

這一片本就是鱷魚灘。

數條鱷魚看到蘇禾,躍躍欲試著想要上前來。但看他體形又有些遲疑。

這是這段時間沉睡化妖果氣息淡了許多,身體也長大太多,鱷魚奈何不得他了。若還是原來,這些老鱷早不管不顧的撲上來了。

蘇禾靜靜划水,想找一個可以長期定居的地方。

狼有狼群,蛇有蛇群。蘇禾想找個小島試試看能不能馴化出龜群來。不用做別的,哪怕能在他沉睡時做個示警也是極好的。

有鱷魚不死心還想剖開蘇禾搶走化妖果。

尾隨而行。

蘇禾調整狀態以不急不緩的姿態向前遊動著。水面飄過幾朵荷花,雖然被風雨摧殘敗落,看狀態卻是綻放過的模樣。

這一覺睡得太久,荷花已然盛開。

他和邋遢老道約定的日子,已經到了。

蘇禾憑記憶向約定的小島游去。

身後尾隨的鱷魚終於按捺不住,當先一條陡然加速沖向蘇禾,鱷口一張猛地咬向蘇禾後爪。

腥臭味撲鼻而來,蘇禾往龜殼一縮。

咔吧!

鱷魚咬在龜殼裙鋸上繃斷了兩顆尖牙,震的腦海一陣轟鳴,它眼中儘是懵逼,正不知所措,蘇禾回身一口咬在他前爪上,向後一扯一拽翻了個身。

咔吧!

整隻爪子被扭折撕了下來。

鮮血在湖水中盪開。血腥的場景沒有嚇退另外兩條鱷魚,反而激起了它們的凶性,咆哮著沖了上來。

蘇禾嗖地往龜殼裡一縮,任憑它們啃咬,不動如山。

這次沉睡後,龜殼更加堅硬了。鱷魚咬上來嘣嘣地震得內腑生疼,龜殼卻沒有破損的跡象。

砰!

一條鱷魚咬在龜殼上,沒有咬碎龜殼,反而上下一夾發射子彈一樣,將蘇禾推出去撞向另一頭鱷魚。

蘇禾就勢一口咬住這條鱷魚後腿,後腳在鱷魚肚皮上奮力一蹬,撕下大片腿肉,同時後爪在鱷魚肚子上一掏,鱷魚柔軟的肚皮頓時被他開膛破肚。

腸子順著破口流了出來。

那鱷魚翻滾著掙紮起來,尾巴一抽將蘇禾抽了出去,它卻沒敢追擊,淌著鮮血甩動尾巴逃也似的跑掉了。

三條鱷魚已去其二。

剩下那條鱷魚不再上前,緩緩搖動尾巴,悄咪咪的逃走了。

蘇禾在水裡靜置片刻,平緩抽動的內臟,確信三隻鱷魚逃走,一股驕傲感悠然而生。

鱷魚奈何不得他,這湖裡能對他造成威脅的物種就不多了。

他將龜/頭揚起,趾高氣昂的向約定島嶼游去。

一場大雨聽海湖徹底變了模樣,蘇禾記憶中的小島消失大半。

足足一整天蘇禾才找到那座小島,此刻小島只剩下光禿的丘頭孤零在水面上。

蘇禾環島一周,沒見到邋遢老道,只看到一隻烏龜雕像浸在水中,預示著老道曾經來過。

蘇禾爽約了。

蘇禾趴在石龜身邊愣了半晌,終於無奈笑了。島上銜來石頭在石龜身邊,擺出一個喝酒老道的形象。

我來赴約了,但逾期了。我們有緣再見。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已經吞服化妖果,日後自有求道機緣,無需太過在意得失。

做龜兩年,別的沒學到,蘇禾早看淡了得失。尤其在幼龜時,無需為撿到食物開心,說不定就有掠食者藏在背後。也無需為獵物逃走而傷神,有那功夫不如趕緊再去覓食。

沉浸在得失之中不可自拔的野獸是活不下來的。

野外存活要機謹,也要學會沒心沒肺。

青元地界之外,一處特殊地界中,正在滿嘴油花啃著雞屁股的邋遢老道忽然停下動作,抬起頭來:「童兒,祖師我似乎做錯了!」

童兒不明所以。

老道有幾分凝重:「若那小龜吞了化妖果,果中自有適合它的傳承,若未吞食,自當走上異獸道途。呼吸法無論如何都不適合它。我不當留下那石龜的。」

希望那小龜真的爽約。或者大地震動、火山噴發裂了石龜?再不濟發個水淹了它。石龜是呼吸法,只在風中有用,沉在水底那就是一個真正的普通雕像了。

這處地界特殊,與外界格格不入,似是一片特殊空間。老道尚且不知青元大雨。

此刻蘇禾正有幾分興奮,他運氣不錯,離開小島不久就找到了一處真正適合的「水府」。

那是一尊殘破的丹爐,上面丹室消失,只剩下三足的爐子倒扣在湖底。爐身銹了厚厚一層岩石似的東西,有貝類寄生。四周水草隨著水流搖曳。

這爐子甚大,直徑少說也有五六丈。

在湖底挖個「凹」形洞口鑽進丹爐內,卵石堵住洞口,便是一處休眠的好地方。

蘇禾決定就在這裡安家了。

修行者所求不過衣食住行、財侶法地。蘇禾要求更低,有食、住便可,現在他所奢求的也不過是個侶字,馴化一批烏龜能為其所用。

這不是一兩天能完成的事業。當務之急是食物問題。

來了聽海湖,到處是游魚蝦蟹,蘇禾卻發現自己沒有食物來源了。

或許是生活環境不同,聽海湖裡的魚更賊,蘇禾這種體形很難搶奪它們的食物。

一般似蘇禾這般大龜,捕獵手段大多是守株待兔型,一動不動宛如死物。等獵物路過突然襲擊。

但蘇禾需要搶奪、擲點,用不了這種法子。

有點兒懷念大鯢了。

蘇禾從丹爐里鑽出來,游曳著往鱷魚灘游去。

按他的體形,即便找到大鯢它也不適合和蘇禾組隊了。

不出意外餐堂得搬到鱷魚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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