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鬼空間在擴張。

一片片破碎的空間雜質被剝離出來,就像玻璃碎片一般漂浮著,又被吸向空間中央的青色大印。

三個空間交錯、扭曲、融合。與此同時蘇禾身邊的金殿空間消失不見了。大概獄鬼空間發生變化,兩處空間不再相交。

不知多久,空間融合漸漸完成,四周壁壘不再是冥石組成的灰濛濛的石壁,而是宛如泛紅的玉石。

長老們並未起身,在他們中間兩道人影突兀出現。一個火紅頭髮,仿佛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另一個一身頹廢氣息,看一眼就知道這人廢了。

正是火絨和木桐。

法決一道道打出,還不時有各種材料煉入兩人身體。兩人漸漸石化一寸一寸的變大。一丈、兩丈…十丈,俄而頂天立地,仿佛兩尊巨大的兵馬俑。

越看越眼熟。

和金殿空間擎天的石像幾無兩樣,只是相貌不同罷了。

兩座石像一座雙手托天,一座半跪按地。整片空間都與他們勾連起來。石像掙扎欲動,風易居揮手,四十九桿陣旗分插四面八方。

鎮壓之力傳來。

石像再不能動,只有謾罵聲從石像上傳出。空間也漸漸穩固下來,不再有扭曲眩暈感。

蘇禾和風丫丫立刻閉眼癱在地上。蘇禾只覺得腦海嗡鳴天旋地轉,風丫丫捂著雙眼疼的跺腳。

空間融合不是現在的他們能理解的。

眾長老起身,安長老長噓口氣:「接下來要面臨玄天門的雷霆暴雨了吧?掌門可有對策?」

「略有應對。」風易居望著空間。

希望池師兄可以建功,否則就要走到極端了。

他凌空一點,空間中央被陣法籠罩的幾塊不起眼的石頭轟然炸開。

這是玄天門留在獄鬼空間的後手。可以監視、控制獄鬼空間。此刻獄鬼空間被重新祭煉,玄天門必然已有察覺,無需再做掩藏了。

「走吧!」風易居沉聲道。接下來有場硬仗要打了。

幾人心事重重的走了出去。剛出洞口就聽獄鬼空間內,一聲清脆嘹亮的鳴叫聲響起:「嗷啊~~」

是鳥叫,聲音並不悅耳,反而高亢雄厚。

「孔雀?」葛老道臉色一變,作為御獸谷祖師輩長老,他瞬間就判斷出了叫聲來源。

風易居眯起了眼睛,獄鬼空間不知來了多少次,這裡何曾有過孔雀?方才祭煉空間,更是將這裡每一寸都觀測的清清楚楚。

事出反常必有妖,妖無甚可怕的,反常才讓人心生不安。

「回去!」風易居當機立斷。

葛老道在他喊出聲之前便一頭向獄鬼空間撞去,卻在這時頭頂金塔,仿佛遇到剋星,孔雀一聲鳴叫傳來,金塔散出的真元光幕霎時破碎。

不是風易居眼疾手快,一把將他薅出來,葛老道已經一頭撞在衝出的獄鬼身上。

獄鬼暴動了,被孔雀叫聲從獄鬼空間驅趕而出,連珠炮一樣向外噴吐。

葛老道臉色沉如冰水。

蘇禾和風丫丫還在裡面。

風易居推出一尊金塔,向獄鬼空間打去,才入洞口碰著孔雀叫聲,真元光幕立刻潰散。

玄天門還有他未曾察覺的後手!

風易居呼吸難得混亂,深深的向獄鬼空間看了一眼,轉身便走。

救不了了!

沒有真元金塔,連他也進不得獄鬼空間——便是吃了丹藥,在這般密集的獄鬼潮流下,無處躲藏。

孔雀必然是玄天門的後手,硬闖空間救不得人,只有將玄天門打疼了,打到他妥協,逼他解除後手。

只希望洞內一龜一人等得到那個時候。

獄鬼空間內。

蘇禾回首便見遠處天空一隻遮天蔽日的孔雀緩緩成型。

是那隻他見過的孔雀幻影,但此時近乎於徹底凝實,體形也大了無數倍,展翼足有五六十丈。

就那麼凌空漂浮,雙翅揮舞。

恐怖的氣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孔雀鳴叫,肉眼可見的音波向四周盪去。

風丫丫捂著耳朵縮成一團。

蘇禾整個龜殼都在顫抖,仿佛遇到了莫大的恐懼,膽戰心驚。他從孔雀身上感知到了極強的壓迫力。是源自高等血脈的壓迫。

蘇禾只覺得毛骨悚然,能在血脈上壓制他的唯有真正的神獸!

這隻孔雀是神獸!

孔雀也能是神獸?

滿空間的獄鬼仿佛遇到剋星,慌不擇經向四面八方逃去。

孔雀雙翅扇出一道道旋風頃刻席捲整個獄鬼空間。卷著獄鬼一路往入口而去。

原本恐懼風丫丫的獄鬼,此刻像遇到更大的恐懼,直接從她身邊躥過,甚至妄圖撲向風丫丫。

卻被風丫丫一拳打成了粉碎。

孔雀雙翅扇出的颶風猶如密集的刀子,吹拂處山石崩塌,落在龜山上頃刻削去一截山峰。

還是這幾日外相已經徹底凝聚,否則一下子便破防了。

「走!」

蘇禾一口叼住風丫丫,身下巨浪翻滾,急速向入口而去。

背後孔雀徹底凝聚,雙翅一扇颶風驟現,蘇禾身下水浪頃刻間被吸上高空,不能作浪而行,速度陡然慢了下來。

蘇禾怒吼一聲,再次凝出水浪,水浪卻像失重一般再次被吸上高空。

離著洞口足有數十里,僅靠龜速爬行,遙遙無期。

走不掉了。

「熬啊~」背後孔雀鳴叫。

叫聲難聽,卻霸氣凜然,唯我獨尊。

心竅內龍龜道影咆哮。

蘇禾口中發出呼呼之聲,宛如炸毛的猛虎。

「熬啊~」

「昂!」蘇禾陡然轉身,衝著孔雀一聲龍龜長吟,神威盪開,頂著孔雀叫聲席捲而上,渾身龍龜真血氣機不受控制的迸發,抵抗孔雀的同時,又傲氣凜然。

龍龜不卑!

「昂!」叫聲綿長雄厚,恍若自蠻荒走出。

高天上,孔雀低下頭顱。空洞的雙目中一陣掙扎有了神色。

一個悅耳的聲音傳進蘇禾耳中:「神獸?龍龜?你也學那人類來奴役我?」

它的聲音從悅耳變成了冰冷。

蘇禾楞了一下,接著跳腳:「你莫冤枉我,你覺得我做得到?是你打我,我逃都逃不掉可好?」

風丫丫在一旁點著腦袋。

「抱歉。」孔雀再看向蘇禾的目光竟有幾分驚喜的意味:「你,是誰家的孩子?」

神獸從來不多見,大多相互認識。

蘇禾搖搖頭,他不知道自己龍龜血脈從何而來——不可能完全是化妖果的作用,化妖果或許提升了血脈,但至少應該有個引子。

此身親母已經找到,只是一隻普通草龜,此刻養在葛老道小院,蘇禾好吃好喝喂養著。

此身父親——找到時只剩下尚未風乾的龜殼了,已經喪身鷹口,也沒有龍龜血統。

蘇禾猜測他大約是返祖了。也許無數代前與龍龜沾了幾分親?

「可憐的孩子。」孔雀憐憫一聲,龍龜就這點不好,生性過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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