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六章 小小破綻豆子惹的禍

星魂的事情有老蝙蝠做主;無仙那邊有浮屠看著,旁人也沒什麼可操心的,三兄弟和長春天一邊說話,一邊返回到日饞高手棲身的小境。(8度吧手機站.26閱讀)葉首發

「算起來,木舉人因材施教,點天梯木化作青木神將這門法術,是傀儡邪術的一個小小破綻!」曲青石知道梁辛不懂法術,也就沒再如往常那樣由他去猜,徑直給出了答案。

賈添的傀儡邪術,最厲害的地方莫過於草木妖元奪舍修士,當初位列十三蠻中的牧童兒,在奎木狼的幫助之下,尚且抵擋不住妖元奪舍。何況槐樓被妖元襲擊,是幾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賈添還未曾經營邪井,到現在,他的傀儡之術怕是更加圓滿了。

不過,妖元奪舍只針對修士、強者,不會去奪舍樹木,一棵再怎麼健壯的大樹,也無法阻止敵人行軍,賈添才不會去白費這個力氣。

離人谷的篷滂就不曾被草木妖元奪舍奪力,由此也可見一斑。

反觀長春天門下的天梯木,被點化成青木神將之後,雖然有了神志、能夠作戰,但本質上還是樹木,妖元不會去擒下它。

曲青石已經儘量說得膚淺了,梁辛還是聽得雲里霧裡滿臉迷惘,倒是一旁的跨兩聽得挺入神,皺眉道:「草木妖元不撲青木神將,只撲修士……可神將和長春天門徒心意相通,主人被草木妖元擒下,變成了傀儡,神將就變成了傀儡的傀儡,這算啥子破綻麼,分明是買一送一咯!」

中秋夜『論而不戰』時長春天說得明白,青木神將的魂魄,實際是主人送入天梯之中的一部分元神。

之後再經木舉人點化後,神將才會完全聽奉主人的號令。

所以說,青木神將乾脆就是主人的提線木偶,主人變成了傀儡,還能指望木偶做什麼?

長春天搖著頭接下了話題,對跨兩解釋道:「青木神將的情形特殊,他們不是法寶,一旦神將戰死,他的魂魄也不會就此消散,而是還於主人體內。」

跨兩略略琢磨了片刻,明白了……這是個破綻,但只是個『小小』的破綻。

試想,長春天身中賈添邪術,變成個只懂聽命的傀儡,這個時候若梁辛等人殺了他的青木神將,那神將中的元神就會回到主人體內。

這一段元神沒有被『污染』過,一旦回到體內,長春天就能恢復些正常神智,但是用不了多長時間,這段元神還是會被草木妖元擒下、鎮吅壓,長春天也會再度變成傀儡。

先變成傀儡,再清醒片刻,最後又變成傀儡……這『清醒的片刻』,就是那個小小破綻了。

跨兩態度也沒什麼變化,搖頭撇嘴:「清醒一會,又有個啥子用處。」

曲青石搖頭一笑:「只要能夠射一箭的功夫,便足夠了!」

只清醒片刻,的確沒什麼用處,但如果慈悲弓在手呢?借著清醒的一瞬引弓而射!

有關賈添的邪術,大家所知的也僅僅是邪元奪舍,對其他的全都一無所知:不知道邪術覆蓋的範圍有多大,是否會連著大海一起籠罩其中?如果海外都無法避難,大家就只能躲進小眼了,且不說眉骨珠子何其珍貴,就憑著浮屠的性子,萬一忍不住偷吃兩口,就誰也受不了;

不知道邪術發動時持續的時間會有多長。葉^子悠~悠妖元奪舍不是一蹴而就,至少從牧童兒的經歷來看,修為高深元神穩固之人,都能抵擋上一陣,手中如果有慈悲弓,大可在此時挽弓……不過,要是邪術要是持續幾個時辰呢?邪元浩蕩,橫掃天地,彎弓一箭殺死了侵入身體的妖元,可侵襲未止,還會有新的邪元不斷殺進來。

那幾個時辰里只有抱住神弓不撒手,一遇侵襲就引弓,才有望撐過去,弓不能離手,由此,一把弓救不下幾個人。

一旦奪舍完成,神弓也就沒了用處,傀儡只聽賈添之命,當然不能指望賈添去命令傀儡舞弄慈悲弓。

倒是青木神將這個小小的破綻,能在邪術發動完畢、妖元奪舍之後再加以利用,雖然談不上扭轉大局,但至少能救回些同伴……

在安排三宗合一之前,賈添早都窺探過三宗的魁首、並改容易貌,對三宗高手一一出手試探。

長春天是以『感受木葉生息』的名義,要門下弟子修煉天梯的,這在木行道中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任何可疑之處,而大袖轎子中的木舉人,自從修行以來就從未在修真道上露過面,是長春天最核心的機密。是以賈添也沒發現什麼,否則以他的手段,豈容木舉人活下來。

但賈添畢竟是渡劫、破道的絕頂人物,眼力自有獨到之處,他試探不出長春天究竟哪裡不對勁,但卻能察覺到此人的確對自己有威脅。

賈添自然不會和一個對自己可能有威脅的人合作,不過他也沒立刻殺掉長春天。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賈添那份『財迷』的性子,在三宗合一之前,長春天若死,門下的勢力也會立刻被正道剿滅,賈添實在捨不得那千多個厲害修士。

在他的算計里,長春天是要死在中秋之會上的……

事情大概弄明白了,梁辛望向長春天,後者明白他的意思,不等他開口就應道:「放心,我這就開始準備,幫我們的人煉化天梯。也不一定都得是木行出身,只要修為到了四步都能煉化,不過修成的神將戰力遜se些。」

到現在神將的戰力已經不重要了,甚至可以說,它們越弱、越容易殺就越好,神將真正的用處不是能打,而是保住日饞弟子們的一份元神。

梁辛追問:「時間呢?」

長春天盤算了片刻,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最快也要一年的功夫,前提是西蠻的兒郎傷愈,而且我還要向曲二爺求幾樣珍貴的草木,加以煉化後輔助弟子們,才能達到這個速度。」

一年的時間著實不算短暫,但是比著梁辛的預想已經要好得多了。

梁辛點了點頭,對長春天誠懇道:「前輩辛苦了。」後者聞言一笑,並沒多說什麼。

瓊環是大砍大殺的性子,才懶得去理會這些小破綻、小手段,等大夥都說完之後,才撇嘴道:「算計這麼多,不嫌腦筋疼麼,催著天嬉笑趕快布陣,挖出鬼道士的記憶,直接毀掉獨木井才是正經大事。」

梁辛笑著點頭:「這是自然,不過多準備些補救手段,總不會錯的。」

獨木井是賈添的根本所在,不用想也知道,那裡的守衛何其嚴密,就算大家真的找到了它,能不能攻下來也是未知之數……

事情越來越多,先前定下的諸多瑣事還沒落實,現在又多出了一樁『煉化天梯』,大家商量過正經事後,誰都沒心思再去說笑閒聊,就此散開各自忙碌去了。

跨兩兄妹性子莽撞,心機一般,但勝在修為高、對修真道法的了解也足夠淵博,雖然不足以獨自主事,但卻能給老蝙蝠、曲青石等人做個好幫手。

至此,離人谷中的『日饞』高手人人有事可做,就只剩下了兩個大閒人:柳老大、梁老三。

梁辛不肯『坐以待斃』,離人谷里的事情他幫不上什麼忙,乾脆就喊著大哥一起,先返回西蠻,看天嬉笑的陣法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再去苦乃山探望師父、老娘,順便打探下天門的動靜,最後他還想著去一趟北荒草原。

去找北荒巫,一共有四件事。

一是了解下拓穆的狀況,看他何時能夠恢復記憶,此外梁辛還有個念頭,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幫那個倔強老頭也煉化出一道身外身。三百年前,拓穆為了幫梁一二才陷身天地歲,三百年後,他從一橢手下救了梁辛的性命,還把玲瓏輾轉送給了青墨。這不是報恩不報恩的問題,而是梁辛力所能及,真想幫他做些什麼。

第二件事是詢問大司巫,能不能多制出幾把慈悲弓來。

另外青墨留下的眉骨珠子,現在又重新串成了一串,戴在了小吊的手上……

眉骨珠子是北荒巫的寶貝,青墨擅自做主,把自己那串耗用乾淨,就已經沒法子和大司巫交代了,也實在不能指望她再幫著大夥弄一些過來,但以後無論是煉化身外身,還是修煉身法和星陣,甚至躲避劫難,都需要下到小眼中去。梁辛這一趟過去,倒沒打算再討要珠子,而是想請巫士出手幫忙,煉化些其他的喪家法器,不需要威力如何,只要能把人帶入小眼就足夠了。

最後一件事,梁辛要說服大司巫,他想讓北荒巫這一族,盡數修煉天梯林。這不是壞事,不過北荒巫性子古怪,甭管是好意還是歹心,在他們眼裡統統都是驢肝肺。

曲青石琢磨了下,又從須彌樟中取出了幾樣草木花枝,遞到了梁辛手中:「大司巫和咱們沒太多交情,不過,不管是青墨丫頭,還是眉心骨珠,咱們都從人家那裡得了好處,你這趟過去,想要辦的事不管能不能辦成,都把這幾樣東西給人家留下。」

梁辛根本不知道,青蓮小島雖然遍地仙草,可曲青石遞給他的這幾樣,都是其中的翹楚奇葩,論『珍貴』或許比不得玲瓏玉匣,可論『珍稀』卻毫不遜se。

囑託之後,曲青石忽然笑了起來,伸手一拍梁辛的肩膀:「這才入世幾年啊?所過之處,不是惹下了一夥子仇家,就是欠了一屁股的人情,多走走腦子,該還回去的情分,要隨時記得。」

梁辛也笑了,對他有恩、有好處之人,他從不敢忘記,但也從沒刻意去想過怎麼去還這些人情債。不過他們有難時,自己會全力以赴罷了。

柳亦了解自家老三的性子,更明白他的心思,笑著問他:「那你是盼著他們有難,能讓你一顯身手還上恩情;還是盼著他們平平安安,一輩子也用不到你呢?人來人往,也不全是你自己想當然的,時刻惦記著些,沒壞處的。」

老蝙蝠在聽說梁辛要去北荒之後,低頭琢磨了片刻,此時喚過柳亦,吩咐道:「正好,借著此行,你去向老鬼提親!」

柳亦嚇了一跳:「這大忙忙的時候,正經事都忙不過來……」

話說著半截,老蝙蝠便搖頭罵道:「你有個狗屁正經事,提親、結婚、洞房花燭,就是件天大的正經事!」

柳亦乾巴巴地笑了,這才明白,在師父眼中,自己的三件天大事,原來是提親結婚和洞房。

說完,老蝙蝠從懷中摸索了片刻,把何山沖的邪術功法遞到了柳亦手中:「把身外身的功法也給他帶過去吧,他做了這麼多年的鬼,估摸著也會盼望能有個正經身子。還有那個黑胖子,現在變成了呆和尚,這門邪術的確好使,用得上。」

柳亦點頭應命,接過心法小心收好。

臨行前,梁辛又想起了一件大事,忙不迭跑到老蝙蝠跟前,沒頭沒腦地問了句:「老爹,我能學飛了不?」

「能,但奎木狼畢竟不是你的本源,修煉起來多少有些麻煩,想要修行蠱力中的御風法門,總要有個兩三年的功夫吧。」老蝙蝠挺開心:「不過,我的四成修為擺在你體內,你快點跳,比著飛也毫不遜se!」

老蝙蝠的鼓勵對梁辛觸動不大,兄弟倆和一眾同伴打過招呼,就此上路。柳亦的蠱力精純,早就會飛了,拉著梁辛向西而去,這一路都平安順利,不久之後到了西蠻腹地。

此處由血河屠子主事,一切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噹噹,雖然是『逃難』回來,且又三宗混雜,但營地中一派平安景象,諸事井然有序,絲毫不亂……現在也沒啥可亂的,十個妖人中倒有九個半在入定療傷,哪還有精力鬧事。

血河屠子本來也傷得不輕,但他肩負重任,不僅不敢去療傷,還拖著重傷之軀布置警戒陣法、監視護山大篆,諸多瑣事忙活個不停,拖到現在,臉上的白堊塗得再怎麼厚重,都掩不住皮膚下的慘綠了。

梁辛心裡感動,可笨嘴拙舌地也說不出什麼,心裡打定主意,趕回要請二哥第一個給屠子療傷。

西蠻腹地安寧的很,邪道弟子都在修養,唯獨梁辛要找的人卻不在此地。

天嬉笑的確來過,可耽擱了一陣之後,他和弦子一起離開西蠻,去了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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