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時張斐一心忙著對付王文善,且當時是曹棟棟、馬小義救了他半條命,故此他也並未跟曹棟棟談及酬勞問題,但是他認為,好歹也是衙內,應該不會虧待他。

正是因為這種不知,才令人感到期待。

「張三,本衙內來了,快些出來!」

「三哥,你在麼?」

「來了!來了!」

還未進門就聽到曹棟棟和馬小義在門鋪裡面鬼哭狼嚎,又是拍桌子,又是捶門,惹得張斐不禁都加快了步子。

可一進門,張斐頓時就愣住了。

什麼鬼?就就一個小禮盒?

方才馬天豪他們來,可都是大木箱子往裡面抬,那是何等壯觀啊!

「張三!」

曹棟棟見到張斐,卻是極為興奮,沖至身前,一手搭在張斐肩膀上,「這回可真是多虧有你,還得本衙內一個清白,本衙內沒有信錯人啊!哈哈!」

「等等會。」

張斐撩開曹棟棟的手,「讓我靜一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衙內還沒有支付我的酬勞。」

馬小義跳上前來,嘻嘻笑道:「三哥,我們可也救命了你一命,剛好抵過啊!」

曹棟棟直點頭:「就是,就是,我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還好意思問咱要錢。」

跟我玩這一套?張斐道:「但我可是幫了衙內兩個忙,第一,打贏官司,第二,避免衙內受到太后的責罰。」

曹棟棟詫異道:「你怎知我沒有受到責罰?」

張斐笑道:「要是衙內受到責罰,還能在此活蹦亂跳麼?」

「那倒也是!」

曹棟棟嘿嘿笑道:「你知道麼,我姑奶奶就只是叮囑我以後萬事小心,還誇我謹守底線,未有丟咱曹家的臉。」

說到後面,這廝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原來這官司打完之後,那曹太后都覺得有些內疚,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有相信自己的侄孫,相信外人。

更別說責罰,還誇了他幾句,拿了許多好點心給他吃,可是把曹棟棟給樂壞了。

生平頭一遭被姑奶奶這麼夸。

張斐道:「故此你就這麼感謝我?」

曹棟棟一擺頭,只見臉上血肉模糊濤子上前來,將手中的小木盒打開。

「金子?」

張斐頓時眼前一亮。

話說他來北宋這麼久,還是頭回見到金子,與馬天豪他們的交易,都是銅錢交易。

曹棟棟笑道:「你如此幫我,本衙內又怎會虧待你,這裡可是一百兩金子,夠了麼?」

曹家是真的很有錢。

畢竟那曹彬是建國功勳,且被封王。

不過這套路有些舊,就不能增添一些新花樣麼?張斐眼眸一轉,忙道:「衙內破費了不是麼,其實我一直以來視金錢如糞土,此非我所愛,亦非我所需啊!」

正認真聽著的濤子,忽覺兩手一輕,看去,但見盒子已經到了張斐的手上。

曹棟棟問道:「那不知你愛啥,需啥?」

張斐摟著一百兩金子,仰天長嘆,「我想有個家。」

曹棟棟可也不傻,「這汴京的房子可是很貴的,那我可送不起。」

張斐咳得一聲:「家指得可不是屋子。」

「那指的是啥?」

「人啊!」

「你是讓我幫你去尋你爹娘麼?」曹棟棟問道。

「?」

張斐看著那曹棟棟那同情的眼神,都快哭了,哽咽道:「爹娘我一直都有在找,就不勞煩衙內操心了,只不過我爹娘也一直盼我有個家。」

「女人!」

馬小義突然道:「三哥說得可是女人?」

張斐當即對著馬小義豎起兩根大拇指,眼淚都快出來了,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馬也。

他就納悶了,北宋送女人很正常的,為啥就從來沒有人送他。

就知道送錢。

俗!

俗不可耐啊!

曹棟棟好奇地打量著張斐,「張三,你這麼大年紀,還未娶妻生子?」

拜託!我也才是二十四,好像在這裡算是大齡青年了。張斐羞澀地點點頭。

曹棟棟又問道:「那你逛過窯子麼?」

這麼直接嗎?張斐紅著臉搖搖頭。

曹棟棟震驚道:「那你豈不是。」

張斐直點頭。

曹棟棟萬分好奇道:「你咋忍住的?」

張斐道:「快要忍不住了。」

「哎呦!」

曹棟棟一拍大腿,「你早說呀,我送你一個妾侍便是。」

「妾妾侍?」

「嗯。」

曹棟棟直點頭道:「我有好些個妾侍,送你一個也不打緊的。」

北宋這年頭,別說送妾侍,相互交換的都有,這方面那是非常混亂。

可張斐受不了,心想,你玩厭了,就送給我,那我成什麼了,我也沒這癖好啊!

曹棟棟瞅著張斐不做聲,「一個不夠麼?」

「夠不不是夠不夠的問題,那是另外回事,只不過!」張斐強顏歡笑道:「只不過我怎能奪衙內所愛。」

馬小義突然道:「哥哥,你莫不是忘記了,咱們今兒來,不是打算請三哥去白礬樓喝酒麼,正好再過一日那白礬樓就會舉行一場撲賣大會,其中就有好些個良家女子,你何不買一個送於三哥。」

你個小機靈鬼。張斐發覺馬小義越來越可愛了,太懂人心思了。

曹棟棟豪爽道:「如此也行,你看如何?」

他現在真的很想跟張斐交好,將來就可以愉快地做壞事了。

張斐猶猶豫豫,「我長得這麼帥,竟然要靠買女子來組成家庭,這!」

曹棟棟不耐煩道:「送你又不要,買又不願意,那你要咋整,總不能去搶吧。我倒也想。」

「咳咳,我的意思是,這買良家女子違不違法?」

「若是違法,白礬樓還敢那麼做麼?有些女子是自願被賣,也有些是因為違法被貶為奴婢的,都還是屬公家的,公家能違法麼。」

「有道理!」張斐直點頭,「那就這麼定了。」

「什麼違法不違法?」

只見許芷倩突然走了出來。

「沒什麼!」

張斐一手搭在曹棟棟的肩膀上,另一手搭在馬小義的肩膀上,「方才衙內向我諮詢一些有關律法方面的事宜。」

許芷倩斜目瞥向曹棟棟,「衙內,這番算是你走運,你若不知悔改,下回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我!」

曹棟棟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張斐給勒了回去,「許娘子放心,我會看著他們的。」

許芷倩狐疑審視了張斐一眼,「我先回去了。」

「許娘子慢走。」

許芷倩一走,張斐便是鬆開曹棟棟和馬小義,輕輕鬆得一口氣。

「咳咳咳,張三,你快要勒死我了。」

「抱歉!抱歉!一時激動,用力過度。」

曹棟棟直起身來,向張斐道:「你為何怕那許娘子,莫不是你們兩個!」

張斐忙道:「別瞎想,我可還想多活幾年,我只是怕那女人回去告知恩公。」

曹棟棟表示理解地點點頭,這事他也經常干,又道:「不瞞你說,這許娘子長得雖然漂亮,可是性子烈得很,我平時可都不敢惹她,目前看來,咱汴京也未有男子能降得住她。」

馬小義突然道:「我就覺得許娘子挺好的,不但生得俊俏,身段好,且為人仗義,樂善好施,乃女中豪俠,可惜她瞧不上我。」

「嗯?」

張斐、曹棟棟皆是一臉怪異地看著馬小義

這邊張斐滿腦子想著去尋歡作樂,而那邊許遵真是為張斐操碎了心。

他萬萬沒有想到,張斐竟然會拒絕當官。

如果只是拒絕他,那倒也罷了,關鍵這是皇帝在後面授意的呀!

「什麼?」

神宗趙頊震驚地看著許遵,「你說張三拒絕入仕?」

許遵點點頭。

「這是為何?」趙頊萬分好奇道。

天下人誰不想當官啊!

關鍵張斐又不是那種好居山野的雅士,他是寧可待在書鋪,也不願意當官,這太傷人自尊了。

許遵訕訕道:「張三是說,他即便入仕為官,也難以有所作為。」

趙頊激動道:「他憑什麼這麼說?他若有本事,又豈會沒有作為,難道他認為朕是那種不識人才的昏君嗎?」

「他絕無此意。」許遵趕忙解釋道:「只不過只不過。」

趙頊急道:「只不過甚麼?」

許遵道:「只不過他認為官場中規矩繁多,做任何一件事,都得受到各方掣肘,故而覺得自己難以有所作為。」

砰!

話音剛落,趙頊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看看,你看看,這冗官都已經嚴重到被珥筆之人嫌棄,這若不改,國家焉能興盛。」

「陛下聖明。」

除了這句話,許遵也不知該說什麼。

趙頊瞧了眼許遵,仍不死心道:「不知卿可有辦法,讓他入朝為官?」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張斐越抗拒,他就越興奮,就越想要。

許遵道:「老臣暫時也沒有辦法,不過我看那小子也並非是完全拒絕,不如等等看。」

趙頊沉眉不語。

他等不起啊!

馬上就要變法了,正是用人之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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