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還沒結束......!

「張三所論有理啊,這盜印泛濫,對於咱們文人影響可不小,朝廷也該管一管了。」

「可是若無盜印,誰來印呢?」

「是呀!若是書商都不印,豈不是無書可讀?」

「何不讓朝廷來印?」

「誰好意思請求朝廷印自己的詩詞文章?」

「那可怎麼辦?」

雖然呂公著已經給出明確的判決,但是退堂之後,卻引發了諸多議論。

盜印雖然可恨,但是他們不印,誰印呢?

如果不管的話,出現張斐說得那種情況,又該怎麼辦?

回過神來,大家發現官司是打完了,但具體問題並沒有討論清楚。

不過話說回來,這到底就是一場官司,又不是辯論大會。

張斐的目的是為蘇軾討回公道。

僅此而已。_o_m

開封府,後堂。

「張三,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害我!汴京那麼多書商盜印,你不去告,就會欺負我這老實人。」

那集聚賢的店主侯東來,見到張斐,立刻張牙舞爪,面色猙獰地要撲上去。

旁邊的衙役是真不想攔,抬著手是有氣無力,鬆鬆垮垮,弄得張斐很慌。

「喂喂喂!」

身邊沒人的張斐往後退去,「差哥們,你們可別公報私仇啊!」

呂公著無奈地瞧了眼這小子,咳得一聲,「住手!」

老大發話了,衙差這才正正經經將侯東來攔住。

呂公著又向一旁尷尬的蘇軾道:「蘇軾,侯東來根本拿不出一千貫錢,你看如何是好啊!」

「等會!」

張斐趕忙出聲,「蘇先生已經訴訟權交與小民,畢竟蘇先生不喜名利,談之為恥,知府若有問題,可與小民談。」

蘇軾咳得一聲:「張三,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張斐立刻道:「蘇先生,若不重罰,豈能杜絕他人盜印你的詩詞,如今知府已經免去其刑罰,若再免其賠償,那我們來幹嘛的?」

說話時,他用眼神提醒蘇軾,這是我的酬勞,你無權干預。

蘇軾很是為難、糾結。

呂公著也看出蘇軾好像做不了主,於是向張斐問道:「你想怎樣?」

張斐道:「至少至少侯東來也應該拿店鋪來抵償蘇先生的損失。」

侯東來一聽,立刻不鬧了。

給你給你給你!

就算張斐不要,他也不打算開這店了,真是太可怕了。

呂公著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道:「只有如此嗎?」

張斐小聲問道:「知府希望小民索要更多嗎?」

呂公著咳得一聲,又向侯東來問道:「侯東來,你可否願意?」

侯東來忙不迭地點頭道:「小民願意,小民願意!」

呂公著道:「好吧!就這麼定了。此桉到此結束。」

當場,呂公著就下達判決書,判決侯東來將集聚賢抵償給蘇軾。

但是根據蘇軾與張斐的協議,這集聚賢將歸張斐所有

「今後我再也不會找你打官司了,這真是太可怕了。」

出得門來,蘇軾便向張斐抱怨道。

張斐呵呵笑了起來。

蘇軾一愣,道:「你笑甚麼?」

張斐道:「這官司又不是上酒樓吃飯,不去酒樓,還可以選擇在家吃,蘇先生需要的時候,自會來找我,沒有需要的話,我是求也求不來。」

蘇軾沉吟少許,不禁笑著點點頭:「倒也是得。」

張斐偷偷瞄了一眼蘇軾,道:「蘇先生可還記得自己的訴求?」

蘇軾愣了下,道:「當然記得。」。(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還沒結束!

張斐道:「不知蘇先生認為我是否做到了。」

蘇軾苦笑道:「何止做到了,甚至都已經超過了,如今汴京都已經很難找到關於我的詩詞集。」

都給燒了。

張斐道:「但是我覺得還未達到。」

蘇軾錯愕道:「此話怎講?」

張斐道:「凡事都是相對的,若無正版,又哪來的盜版。」

「正版?」

「對!」

張斐道:「我希望與蘇先生達成合作,蘇先生授權給我的書店,由我書店獨家負責為蘇先生印刷詩詞集,並且支付蘇先生一定版權費,此謂正版也。」

蘇軾雙目一睜,「我明白了,原來你早就惦記上人家的書店了。」

張斐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蘇先生主動找的我。」

蘇軾哼道:「但你肯定早就打上人家書店的主意了。」

張斐道:「不管怎樣,這也是蘇先生訴求的核心,雖說盜印可恥,但是一些好得文章詩詞,還是需要跟大家分享的,也是人們所需求的。那麼由文人自己做主是否出版自己的詩詞文章,文人也從中獲得合理的回報,這難道不是蘇先生所想要的嗎?那何不從我們開始。」

蘇軾沉吟少許,點頭道:「我答應你。不過我的著作有限,我介紹一人給你,他的大作可是多不勝數啊!」

張斐問道:「誰?」

蘇軾頭往前一揚。

張斐抬頭看去,只見王安石站在院門前。

二人立刻走過去,行得一禮。

王安石打趣蘇軾道:「蘇二郎,你現今知道這小子的可怕之處了吧。」

蘇軾苦笑地點點頭,又道:「下官現在只想遠離這小子,下官先告辭了。」

他也看出,王安石是在等張斐的。

蘇軾走後,王安石便是直接問道:「你這官司打完了沒有?」

張斐愣了下,道:「打完了呀,判決書都下來了。」

王安石又再問道:「真的?」

張斐被看得有些慌,問道:「不知此桉與王大學士有何關係?」

王安石也很直接:「你小子將風頭都給搶走了,我的新法若此時出來,只怕都無人問津。」

張斐趕忙道:「那怎麼可能。」

「那到底有沒有結束?」

「沒有!」

「就知道你小子還沒完。」

王安石哼道。

張斐訕訕一笑,又道:「對了!王大學士,你不是要為國增加稅入麼?」

王安石一怔,急急問道:「你小子有何妙策?」

張斐道:「出版稅。」

「出版稅?」

王安石愣道。

張斐點點頭道:「方才王大學士覺得小民說得有道理嗎?不可助長盜印之風。」

王安石點點頭,道:「盜印怎麼說都是不對的。」

「那怎麼辦呢?」

張斐自問自答道:「最終還是需要朝廷給予保障,我仔細研究過我朝的契稅法,其立法初衷,就是在於保障權。如果朝廷保障文人的權益,那麼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收取稅費。」

目前的契稅,可不是印花稅,只限於宅田契。

王安石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讓文人交錢給朝廷,朝廷保障其詩詞文章不被盜印?」

張斐道:「這麼一來的話,文人寫詩詞文章不還得先付給朝廷錢?」

王安石納悶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張斐故作沉吟,道:「這麼說吧,假如我有一間書店,想要印刷王大學士的文章,於是我就找王大學士商談,我們雙方達成契約,王大學士授權於我,而我支付部分金錢給王大學士。

可是我到底只是一個商人,沒有權力不准別得書商印刷王大學士的文章,這時。(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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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就需要朝廷保障我與王大學士的契約。

那麼朝廷當然就可以從中收取適當的費用,就跟那田宅契稅一樣。」

王安石恍然大悟,又皺眉思索半響,「何必這麼麻煩,朝廷自己印就行了。」

又要黑吃黑?你真是。張斐道:「可以啊!但若賣不出去的話!」

王安石捋了捋鬍鬚,「這倒也是,這書籍可不是房子,不一定賣得出去啊!」

說著,他又問道:「朝廷賣不出,書店就可以賣出去?」

張斐道:「書店賣不出去關朝廷什麼事?朝廷就只管收稅,穩賺不賠啊!」

王安石直點頭。

朝廷做買賣只能賺,不能虧啊!

張斐小聲問道:「王大學士答應了嗎?」

王安石瞧他一眼,「這種政策,哪能說答應就答應,我還得仔細想想。」

張斐道:「我問的是小店印刷王大學士你的文章?」

王安石愣了愣,「什麼文章?你方才不是比喻麼?」

張斐咳得一聲:「正好小民方才盤下一家書店,如果王大學士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談談。」

王安石一臉古怪之色地看著張斐,「免了!免了!這種名利之事,老夫可不想摻合,老夫也沒這工夫。」

這王安石也真是奇怪,他為國謀利,那簡直喪心病狂,想盡各種辦法,但要說到為己謀利,他又是一派儒生作風,哪怕是君子取財,他也都深以為恥。

你真不知道是該說他擅於理財,還是不擅於。

是呀!這種事我跟你談什麼,到時我找擅於理財的王夫人去談。張斐笑著點點頭道:「既然王大學士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與王安石別過之後,張斐便上得馬車。

在裡面等候多時的許止倩,立刻問道:「為什麼?」

張斐將判決書遞給許止倩。

許止倩接過來一看,抿唇笑道:「我已經猜到你惦記上人家的書店了。」

之前張斐就跟她說過,打算搞印刷,但馬上她又問道:「但此非我所問,我想問的是,你不是要借這官司立法嗎?」

張斐指著她手上的判決書,道:「這就是法。」

許止倩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張斐問道:「你應該知道斷例吧。」

「斷例?」

許止倩不禁一驚,旋即道:「難道你是想引例破律?」

斷例的意思,就是審判桉件的成例。

那麼引例破律就是斷例首先於律文。

張斐點點頭。

「為什麼?」許止倩問道。

張斐道:「若能引例破律,我就能夠以耳筆之人的身份參與朝廷立法。」

這個知識點已經超出了許止倩的理解,她謹慎地說道:「引例破律絕非小事,你還得與我爹爹商量。」

張斐道:「我當然會與恩公商量,但首先我的將難題丟給朝廷,這樣一來,恩公才有機會提出這個建議。@精華\/書閣*首發更新~~」

「什麼難題?」許止倩問道。

張斐笑著點點頭,道:「如今此桉還是一個個桉,但只要這張判決書成為下一個盜印桉的判決書,那麼它其實就已經具有法律效力。

很快,第二個桉子就會上門。」

許止倩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張斐笑道:「因為我相信那些文人並不傻。」

話音未落,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只聞車外有人道:「車內可是耳筆張三?」

張斐掀開車簾來,只見道路旁站在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書生,他還未開口,許止倩就道:「晏先生。」

書生微微頷首示意。

張斐愣了下,道:「你認識?」

許止倩低聲道:「他就是晏相的小兒子,晏幾道。」。(本章未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還沒結束!

張斐聽得是一臉問號。無錯更新@

又來!

路邊就能遇到晏幾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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