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記性好，雖然姚晨這個名字有點陌生，但很快就想了起來。
「小艾，通知一樓放行。」
艾薇立即通知了一樓值班室。
白手衝著丁小潔笑道：「我昨天晚上說的第四代企業家，今天就來了。」
「誰呀？」丁小潔問道。
「楊帆集團公司副總裁，楊帆地產開發公司總經理，黎姿揚的女兒。」
黎姿揚這個名字和這個人，在座的老顧、老余、喬教授和丁小潔都知道。
商海中的女強人，特別是成功的女強人不多，但黎姿揚絕對算是佼佼者。
不過，黎姿揚離開上海已有十餘年，她一直在東北發展，上海人已經把她忘卻。
也就是白手，以及黎姿揚的閨蜜韋立，還與黎姿揚保持著聯繫。
各有各的事業，聯繫也不是很多，更不知道對方的實際情況。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黎姿揚離開上海，是因為在海南得罪了邱德銘。當時的邱德銘非常強勢，白手都要讓他三分。
經白手居中調解，邱德銘答應既往不咎，但黎姿揚必須五年內不能回到上海。
黎姿揚因此回到了老家哈爾濱。
沒有想到的是，正好前蘇聯解體，俄羅斯成了鄰國，中俄邊界開放，邊境貿易迅速興起。
精明的黎姿揚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商機。
俄羅斯需要什麼，黎姿揚就出口什麼，因為俄羅斯什麼都缺。
中國什麼都需要，黎姿揚什麼都進口。
俄羅斯的東西用車裝，照噸算，按車皮數計價，這樣的生意太好做。
白手知道，黎姿揚只用三年時間，就成了東北排名前十的富豪，而且是前十名中唯一的女性。
現在的黎姿揚，旗下有十多家公司，涉及七個行業，資產超過百億。
四年前，黎姿揚成立了揚帆集團公司。
三年前，黎姿揚進軍地產業，成立了揚帆地產開發公司。
在此期間，黎姿揚說服老公姚勝辭職下海，讓他擔任揚帆集團公司副董事長。
黎姿揚的女兒姚晨留學回國，也進入揚帆集團公司，並很快就坐在了重要崗位上。
黎家四人，只有兒子姚剛還在國外讀書。
對白手來說，黎姿揚只是記憶中的過客，和逢年過節時的電話問候。
老顧他們紛紛起身離開。
姚晨出現在辦公室門口。
白手一看，突然想起了黃石的老婆高寶蘭，這不活脫脫的一個年輕版的高寶蘭麼。
一身打扮，用白手的話講，就是一個假洋鬼子。
當然，姚晨很像她媽黎姿揚。
白手有點走神。
「叔，你什麼意思？不認識我了？還是不歡迎我？」
確實有點不認識，白手上次看見姚晨，她只有十七歲，那還是一個青澀的小蘋果。
至於現在，應該說是一個女人。
白手忙道：「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說著，白手滿臉堆笑，伸著右手迎上去。
不料，姚晨給白手來了一個擁抱。
外國人的禮節，姚晨拿自己的靚臉，在白手的兩腮上各印了一次。
白手有點懵，是真的懵。
也是白手太老土，這種見面方式，他只在電影電視里見過，自己親身體驗，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門邊的艾薇，看到白手的窘態，差點笑場。
「咯咯……」
姚晨看到白手的不自在，得寸進尺，又演了一遍。
白手哭笑不得，「要不要再來一次？」
得，姚晨還真的又來了一次。
白手尷尬，但也迅速恢復常態。
「小晨，你過來坐。」
又轉向艾薇，「小艾，給我們泡茶。」
艾薇應了一聲，走進來忙著泡茶。
姚晨笑問，「叔，你還沒學會喝咖啡嗎？」
白手笑了笑，「我是中國人，我只喝茶。」
「咯咯……叔，你還是原來那個叔。」
「呵呵……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晨，你叔就是這麼一個人。鄉下人，土包子，充其量就是一個土豪。」
姚晨嬌笑道：「我就是喜歡像叔這樣的土豪。」
白手不敢再接話，因為姚晨敢說，因為艾薇還在。
艾薇磨磨蹭蹭。
白手不得不瞥了艾薇一眼。
艾薇這才退出了辦公室。
白手打量坐在對面的姚晨，「丫頭，你長大了。」
姚晨又笑，還站起身來，讓自己轉了一圈，「叔，看清楚了沒有？」
白手呵呵一笑，「有三點可以肯定。」
「哪三點？」
「一點，你的個子比你媽高。」
「比我媽高三公分，比叔你高四公分。咯咯，我現在穿著高跟鞋，比叔你高十二公分。」
「二點，你在國外多年，但你還是中國人的面孔。」
「叔，你擠兌我呀，這人的膚色和容貌能改得了嗎？」
「呵呵……不是能整容嗎？」
「叔，你太壞了。」
「三點，人是中國人，心不一定還是中國心。」
「叔，你不能汙衊我。」
白手笑看著姚晨，「你看你，從頭到腳，除了一張臉，還有哪一點不是洋鬼子的派頭。」
「叔你討厭外國人？」
「不是討厭，而是非常討厭，特別討厭假裝洋人的國人。」
姚晨笑了，「對不起，叔。以後啊，你可能要經常面對我這個假洋鬼子了。」
白手怔了一下，「經常面對？這什麼意思？」
「咯咯……你猜。」
「猜不著。」白手搖頭。
「猜，一定猜。叔，我媽說你有這方面的特長。」
白手想了想，「小晨，你要來上海工作？」
「猜錯了。」
「你老公在上海，所以你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跟著你老公來上海？」
「猜錯了，我連男朋友都還沒有。」
「那你是……是要到上海來創業？」
姚晨拍著手說道：「猜對了。」
「那就說說吧。」白手做了個手勢。
「我媽正式決定回上海發展，成立上海揚帆地產開發公司。最主要的是，我媽還決定，把揚帆集團公司總部搬到上海。」
白手又怔了怔，「都要回來啊。」
「咯咯……叔你怕了？」
白手順水推舟，點著頭說道：「不是怕，而是非常害怕。」
「叔，你怕也沒用。以後呢，我的上海揚帆地產開發公司，將成為你的強勁對手。我是來打前站的，我媽我爸他們一星期後到。」
白手噢了一聲，「那你找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