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

寒潮封山以來,天柱山上氣溫一天比一天低。

陰面霧海常常有漫天冰屑灑落,冰屑被寒風吹落到山壁上,日積月累下來,天柱山已是白雪皚皚。

地龍洞中,盤膝而坐的趙升,忽然睜開眼睛,眼神里滿是鬱悶。

他狠狠的錘了背後的山龍遺骸幾下,猛的從地上站起身來。

入寶山空手而歸是一個怎樣的感覺?

他現在真的感受到了!

明明山龍洞裡靈氣十分濃郁,可為什麼

「啊,為什麼全是土行靈氣?」趙升有些抓狂的大喊。

一個人獨處久了,難免會控制不住情緒。

趙升氣的差點暴走,從儲物袋中取出蛟龍爪刀,對著山龍遺骸猛的一通亂砍。

等到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了,趙升才收起爪刀,一步上前,彎腰伸手將劈砍下來的遺骸碎土聚攏到一堆,接著捧到不遠處石缸里。

無數年之後的今天,這頭山龍的遺骸已經化作土石,流逝了絕大部分靈性精華。

但趙升驚訝的發現這些「土石」居然可以當做藥土使用。儘管比藥泥差了幾籌,但也堪比靈壤。

因此,屢屢修煉失敗的趙升兼職做起了藥農,每天有相當一部分時間都花在藥田裡。

鬆土,澆水,撒藥土,給靈蚯移窩凡是能想到的活計,趙升都乾了。

要不然呢!

寒潮封山,又不能修煉,他總得找點事情做吧。

畫符?

他倒是想,但靈力不允許呀。

至於進山前的攢下的那點靈元丹,早在一個月前就被他吃光了。

不過這樣的苦日子總算快過去了。

趙升算算日子,距離化凍開山已經不遠了。

半個月後,

坡地邊緣,趙升站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看著霧氣里最後一點冰屑悄然溶解,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返身將山壁上的洞穴用碎石封堵好後,趙升便立刻踏上了出山之路。

二十天後,當他再次出現時,人已經到了洞天城城門口。

此時,趙升身穿一身深藍道袍,衣服上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看上去就像一個初出茅廬的修仙菜鳥,全然看不出他剛從天柱山下來。

萬事穩當先。

趙升可不願因為衣服和妝容上的緣故,被洞天城眼力奇強的老鳥們瞧出破綻來。

交了進城稅後,趙升順利的進了洞天城。

一過城門口,他正想暫時找地方住下,卻不防一個邋裡邋遢的人影猛的衝上前來,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叔爺,您可算回來了。我都快嚇死了。感謝老祖宗保佑!」

趙升一聽這話,立即散去掌心法術,仔細一看,這人赫然是趙用武。

「用武,我不過是出去一趟而已。你現在怎麼成這樣了。」趙升略感奇怪的問道。

趙用武聞言滿臉苦笑,看看左右,趕緊小聲道:「叔爺,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先回家再說。」

嗯,

趙升點點頭,隨即跟著趙用武向洞天外城方向走去。

……

七天後,洞天外城一座租住的院子。靜室里,趙升睜開了眼睛,長長吐出一口白色氣柱,體內的靈力漩渦又漲大了一圈。

剛剛他晉升鍊氣四層了。

趙升自覺意外,他沒想到天柱山一番生死歷練,竟然讓他突破了鍊氣三層到四層之間的關隘。

儘管這種關隘僅僅是鍊氣期的一個小坎,修仙者最多花上幾年時間就能突破。

但別忘了趙升是資質低劣的四靈根,修煉速度比三靈根慢了一大截。

這次的突破,最少節省了他三年時間。

境界的突破讓趙升十分高興,暫時壓下了對家族的擔憂。

七天前,他從趙用武口中得知,自從變賣了洞天城的產業後,趙家兩房之間原本逐漸緩和的關係,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尤其是二房自認在紫陽宗有人支持,便不顧大房反對,開始變本加厲的搜刮家底。

二房此舉名義上是為龍鯉湖續租事宜,但暗地裡誰知道打著什麼主意。

眼看一場衝突在所難免,趙家兩房俱都發現,趙升這個名義上的「家主」忽然變得重要起來。

偏偏這個時候,趙升外出未歸。

這下可急壞了大房的人。

趙升不回來,他們還怎麼借家主之名阻止二房的愚蠢舉動。

然而,大房的長輩們卻沒想過趙升會聽從他們的吩咐?甚至他會回去嗎?

趙升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回去,也不會插手兩房恩怨。

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回去了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偉人曾說過,解決事情要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趙升非常明白,導致趙家一切矛盾的根源有兩點:一是家族缺少築基修士坐鎮,二是龍鯉湖續租事宜。

只要解決了以上兩點,其他全都迎刃而解。

想到這裡,趙升起身走出屋子,仰頭看向洞窟之外。

此時暮色已漸漸降臨。

他自言自語道:「算算時間,應該快來了!」

第二天上午,就在趙升繪製符籙的時候,趙用武一臉興奮的走進房間裡,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趙金鼎族老親自來了。

片刻後,趙升邁進客廳,最先看見趙金鼎臉色蒼白的坐在左上首的椅子上。

此時,在他的身旁,坐著一位身材瘦削,面容跟趙金鼎有些相似的老者。

趙升目光看向這人,暗忖道:「莫非他就是趙氏本代暗部首領?」

當年,趙升吸取芳燕谷滅亡的教訓,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所以在臨死前兩年,親自組建了趙氏暗部。

進了客廳,趙升跟趙金鼎打過招呼,趙金鼎很快向趙升介紹了老者的身份。

不出所料,老者果然是趙家這一代的暗部首領,真名趙金劍,鍊氣九層修仙者。

三人重新坐定後,趙金鼎面色一整,語氣凝重的問道:「沖和,你現在可以說了吧。為什麼非要將金劍招來洞天城?你難道不知道他身份特殊嗎?」

趙金鼎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當年趙升曾定下規矩,族人一旦成為暗部,便獨立於家族之外,絕對不允許插手家族事務,更不能沾染權力。

趙升笑了笑,沒做解釋,而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盒,推到趙金鼎面前,示意他打開。

與此同時,坐於一旁沉默不語的趙金劍卻在暗中觀察趙升。

對於趙家三百年來最年輕也最特殊的家主。說他不感興趣那是騙人的。

漂泊浪跡修仙界幾十年,趙金劍自認識人無數,但從未見過像眼前之人這樣特殊的人。

明明是年僅弱冠,神態做派卻異常成熟沉穩。看上去根本不像一個年輕人,反倒像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似的。

奇怪,真是奇怪!

莫非被人奪舍了?

趙金劍心裡正琢磨著呢,忽然聽到趙金鼎發出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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