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哼,算你們走運!」

魏永安,鐵蟠上人兩人既然能修煉到金丹境界,自然不是傻瓜,眼見大勢已變,馬上果斷的改變態度。

趙升當然知道此刻平衡異常脆弱,各人都心懷鬼胎。

然而,以後會發生什麼先不必去管,當下先儘早脫離險地才是正理。

短短片刻,他體內靈力已經被抽離得七七八八。

如果不儘快離開這裡,所有人早晚死在這裡。

這樣想著,趙升翻手取出一瓶二階蘊靈丹,看不都看便把整整十粒靈丹都吞下肚裡。

……

符岳見狀,趁機說道:「魏真人,鐵蟠前輩。晚輩建議將遺物大體分為八份。陽道友,魏真人及鐵蟠前輩三人各分兩份,我們二人分別取一份。您看意下如何?」

說著,符岳神情忐忑的看向趙升。

「可以!請符道友辛苦一下吧。」趙升自無不可的點點頭道。」這樣也好!」魏永安讚許的點點頭。

鐵蟠上人眼裡只有蚩魔幡和大蚩犍金身,並不太在意這點浮財。

符岳看見大家都無異議,於是主動走向蚩魔幡下的那堆衣物,開始仔細翻看尋找儲物袋和各種法器。

由於吸靈陣法的緣故,符岳沒時間細分,僅僅粗略一估算就按品級高低將靈器法器等等分成大概十份。

至於儲物袋更是連打開都沒打開,直接按數目平均分成十份。多餘的儲物袋,就把裡面的東西全倒出來,同樣按照價值高低大體分成十份。

短短几分鐘,所有遺物就被分好了。

下面不同贅言,魏永安和鐵蟠上人兩位金丹先上去挑選,接下來是趙升,最後才輪到符岳和那位沒有姓名的築基後期。

整個過程意外的順利,這讓趙升輕輕鬆了一口氣。

但下一秒,符岳卻戰戰兢兢的問道:「魏真人,鐵蟠前輩。敢問姜真人和伺魂老怪的遺物的遺物如何處置?」

趙升眼睛一眯,心裡略顯緊張。

符岳的問題看似簡單,卻暗藏深意。現在就看兩位金丹如何回應了。

魏永安看了看趙升三人一眼,輕描澹寫的說道:「鐵蟠道友,這兩份遺物,你我各取一份如何?」

「好,老夫要伺魂老怪的那份。」鐵蟠上人毫不客氣的開口道。

「就依你所言!」

說著,魏永安伸手一招,兩個燙金色天蠶儲物袋陡然從地上飛起,飛到他的手裡。

與之一起的,還有姜天祿的法寶一件金光閃閃,寸許長的雙刃金梭:離天梭。

另一邊,鐵蟠上人也收取了伺魂老怪的遺物,一個黑朴朴的手鐲和一排手指骨編成的骨罈。

趙升見狀心裡一沉,從兩人剛剛的舉動來看,他們仍然心存殺意。已方三人恐怕難逃殺厄。

「看來得萬分小心了!」趙升心裡暗暗警醒道。

分完遺物,鐵蟠上人忽然似笑非笑的看向符岳,語氣冷峻的命令道:「符岳,你去把那杆蚩魔幡給老夫取過來。」

白眉老者符岳一聽這話,身體勐的一震,神情畏懼的看向鐵蟠上人,支吾其詞道:「上人,晚輩這個——」

「讓你去就去,哪來的這麼多廢話。」鐵蟠上人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雙眸一瞪,眸光殺意爆起。

符岳嚇得身子一縮,連忙用可憐的眼神看向趙升。

可是趙升卻偏過頭去,因為他沒有符岳的義務。

與此同時,魏永安似乎沒有將鐵蟠上人的奪寶行為放在心上,他此時已經轉身湊到宮殿門前,開始打出各種破陣法訣,研究著如何從這裡出去。

「快去,難道要老夫強請你去嗎?」

面對鐵蟠上人的威脅,符岳無奈低下頭來,討好的擠出一絲苦笑。

「晚輩,這就去。」

說完,符岳一連給自己施了好幾道防禦法術,又罩上一件碧綠色木甲,然後戰戰兢兢的向蚩魔幡走去。

此時,蚩魔幡被一層又一層五彩斑斕的光網牢牢困住,僅有下面一節血晶般的旗杆露在外面。

十步,

八步

三步

一步,

直到站在蚩魔幡近前,仍然沒發生任何變故。

符岳心裡稍松,慢慢伸出手抓住了旗杆。

啊!

他突然啊的一聲慘叫,只見一層血光陡然從旗杆表面蔓延到符岳手上。

這層血光視層層防禦法術於無物,直接並飛快侵蝕向他的身體。

符岳驚駭欲絕,右手想掙脫開來。

誰知這層血光仿佛具有詭異莫測的魔力,一粘上他的身體,便瞬間禁錮了他的靈力,神魂和肉身。

轉眼間,符岳便被血光籠罩,接著整個人很快化為一團血光,最終被蚩魔幡吸收進去。

砰!

那件碧綠木甲輕輕跌落地面,其表面泛起的淺綠光華,儼然映射出鐵蟠上人陰沉沉的臉色。

這時,魏永安背對眾人的身子忽然微微一滯,緊接著又恍若無事的繼續解析陣法奧秘。

隨著對這座神秘大陣的了解越多,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灼熱。

另一邊,鐵蟠上人見重寶在前,不甘心空手而回。

他先是嘗試用隔空取物的辦法,撼動蚩魔幡,但無論用真元攝拿還是用神念遙取,都無法奈何蚩魔幡。

接著,鐵蟠上人從一堆儲物袋中胡亂翻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架二階傀儡。

就在他全力煉化傀儡之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刻鐘。

在這期間,趙升不得不又服用了一瓶補充靈力的丹藥。

此時,不僅是他,其他三人也都意識到在這座宮殿里待的時間越久,靈力消散的速度越快。

幸好他們手上都有一批築基修士的遺物,剩餘丹藥尚且充足,一時半會兒不會面臨靈力枯竭的危機。

時間一點點過去。

宮殿里的氛圍既沉重又詭異的和諧。

殿中四人可以說各干各的,互不干擾。

鐵蟠上人不斷嘗試收取蚩魔幡,卻屢屢失敗。

魏永安研究陣法仿佛入了魔,絲毫不關注其他人的小動作。

除了趙升之外的最後一位倖存者則閉目盤膝坐於宮殿一角,不停的運轉功法,一邊全力恢復靈力,一邊竭力抵抗越來越強的靈力抽離。

而趙升卻沒像他那樣如臨大敵。

由於不朽金身的作用,趙升靈力消散的速度遠遠慢於同階修士,就算跟兩位金丹相比,也不遑多讓。

他服下靈丹後,不需全力以赴,只用一半的精力便勉強維持靈力平衡。

趁著這難得空當,趙升慢慢沿著宮殿四下邊角一圈圈的仔細探查。

讓他感覺有點意外的是,這座宮殿十分空曠,內部空蕩蕩的,東西異常稀少。

除了蚩魔幡,大蚩犍金身,真龍骸骨,極品靈珠等擺在明面上的東西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多餘的東西。

這座宮殿仿佛被特意搬空,只為存放上面幾樣寶物。

不,也許不是存放,而是禁錮。

趙升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來:「這座宮殿也許是一座囚籠,專為囚禁某種東西。」

「囚禁的是什麼呢?蚩魔幡?真龍元神,還是大蚩犍本身?」

趙升一邊想著一邊隨手拾起符岳留下的遺物。

然後,他慢慢踱步到大蚩犍金身的正面。

望著三丈多高的巨大金身,他的視線勐的集中到大蚩犍眉心上的那個大洞。

剎那間,趙升突然靈光一閃,腦海中莫名浮現無數支離破碎的回憶。

無數記憶碎片攪合到一起,仿佛有無數事件被某個關鍵的線索串聯在一起。

真相仿佛呼之欲出!

趙升勐的站定,心思電轉,腦筋全力轉動,開始一點點捋清思緒。

五六個呼吸後,他眼中精光暴漲,心臟砰砰劇烈跳動起來。

他想起來了!

第四世時,他曾在秘府遇見過詭異血污,

加入歸元宗後,又發生了種種詭異蹊蹺的事情。

老友死後,在其紫府深處的詭異「血靈丹」。

在第四世,他沒弄清歸元宗的蹊蹺之處,直到第五世轉世碎星海。

當時,歸元宗已淪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並以血魔宗之名行走於碎星海黑暗之中。

當年在龍首島黑市大宴上,他曾聽某位元嬰老祖提到血海老祖厲無豐有「血神子奪體之厄」

血魔便是指血神子!

「這個所謂的『血神子』,莫非就是從這裡逃出去的?」

回想起當年那些詭異血污剛好也是從從秘府正上方掉落下來的。

再聯想到宮殿里濃烈之極的血腥味以及蚩魔幡的噬人血光。

看著大蚩見眉心的破洞,趙升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要知道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想到這裡,趙升上前一步,手中戰戟戟尖輕輕划過巨人膝蓋。

哪知戰戟剛碰到金身肌膚,就見龐大的大蚩犍金身悄無聲息的崩塌下來。

簌簌金粉飄落下來,很快地上多了一層厚厚的金色粉末,以及一顆巨大的青黑色頭顱。

這一變故立刻驚動了其他人。

鐵蟠上人暴躁的怒喝:「小子,你剛剛乾了什麼?」

他收取蚩魔幡屢屢失敗,因而趁機將滿腹怨氣發泄到趙升身上。

魏永安轉過頭來,眸光閃爍卻沒開口質問。

至於最後一人,他一點也不重要,可以忽略。

趙升用戰戟挑起大蚩犍頭顱,收進儲物帶里,同時右手揮出一道靈力旋風,將地上金粉一掃而空。

「住手!」鐵蟠上人見狀更加怒不可遏。

趙升回過頭,右手舉起戰戟,對準鐵蟠上人,出乎意料的強硬表態道:「上人,你想跟我再過上幾招嗎?」

「放肆!」

鐵蟠上人一聲暴喝,身體驀然多了半面玄黑色寶鎧,整個人轟然化為一道粗大的黑虹,帶著磅礴駭人的氣勢,洶洶沖向趙升。

這一次,他動真格了。

趙升看到這一幕,忽然嘴角上揚,腳下輕輕一點地面,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

轟轟

霎時間,宮殿里颳起了陣陣旋風,一陣陣轟隆隆的音爆聲響徹宮殿。

只見一白一黑兩道流光在宮殿里四下追逐,速度快的嚇人,居然拉出兩條長長的殘影。

若是有凡人在此地,他們根本無法看到任何流光與殘影,只能十分絕望的被音爆聲生生震碎五臟六腑而亡。

此刻,鐵蟠上人氣急敗壞。那個可惡的小子太快太靈活了,他居然追不上。

而且普通的破空攻擊根本無法威脅到此人。

即便是中途交手了幾招,那小子也是一沾即走,絕不糾纏。

煉體流修仙者「打不過就逃」的特點在這小子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可惡啊!

此時,鐵蟠上人勐的意識到前面的那個小子剛才隱藏了一部分實力。

他的境界至少已經築基大圓滿了,絕不是普通的築基中後期散修。

一念即罷,他立即拋下真人的臉面,向魏永安求助道:「魏兄,快助我擒殺這個小子!」

然而,趙升卻在這時遙笑道:「魏前輩,你我聯手如何?殺了鐵蟠上人,寶物盡數歸你!」

這一刻,魏永安心動了!

但他思慮了一下,轉而搖搖頭嘆息道:「兩位且住手吧!再這樣耽擱下去,大家都要死在這裡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鐵蟠上人心裡一驚,頓時停下腳步。

趙升冷笑道:「呵呵!你難道沒發現大陣的抽離靈力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嗎?

要是按這個速率繼續增強下去,不出半天,我等就算把靈丹當飯吃,也擺脫不了被抽成人乾的下場。」

「陽小友明察秋毫。老夫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魏永安點頭贊同道。

「魏兄,你可找出破解之法?」鐵蟠上人面如鍋底,急切的詢問道。

魏永安略顯失落的搖搖頭,「就算給老夫幾個月時間也不一定能破解此等高階大陣。」

眾人聞言失望至極。

「不過,笨辦法倒有一個!」魏永安忽然強調道。

「什麼辦法?」

……

轟!

轟轟!

半個時辰後,宮殿里響起一聲又一聲的巨大鑿擊聲。

宮殿西南一角,此時已經被轟塌了厚厚一層石粉。

趙升和鐵蟠上人已經成了砸牆的苦力,每人上前咣咣勐砸一會兒,然後再換另一個人上前。

原來之前魏永安研究過了,正殿大門被大陣封死,同時由於大門材質的緣故無法破門而出。

幸好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大殿外側有一角崩塌了,因而導致內部有一面牆壁上出現了不少裂紋。

此處就是大陣的薄弱破綻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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