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是想到她掰倒傅靈川之前,烏塞爾城美男如雲的情形。她是女王,只要她願意,可以有無數裙下之臣。

想到這裡,他心頭就躥起無名火焰:「你若不同意,我們就先在方寸瓶里成了親再出去。」

馮妙君呆滯。眼前這男人的眼神認真得可怕。

「快些點頭,否則玉還真要跑了。」雲崕揪了揪她的秀髮催促,「反正你找不著比我更好的男人,也不吃虧。」

這份自戀的本事倒是天下第一。馮妙君悻悻道:「這條件太苛刻,不若我把碎片給你算了。」為了一塊破爛碎片,她用得著搭上自己的終身幸福嗎?

雲崕的臉色卻更難看了:「你寧可交出碎片也不想嫁給我?」

「方才不是說只要拿出碎片……」

「方才是方才。」雲崕打斷她,「方才的條件已經更改並且成立,我們正在討論的是第三個條件,二者不可混為一談。」

這廝是怎麼進化到比女人還不講理的?馮妙君氣極,正要開口,眼前這傢伙突然就變臉了,笑嘻嘻道:「安安,你是打定主意要拒絕了,嗯?」

他都將她逼到角落了,這笑容讓她渾身發毛。他眼裡還閃動兩分期待,是不是只要她一搖頭,他就會撲上來將她給辦了?

她順勢挺了挺胸助長氣勢:「你是要先跟我拼個兩敗俱傷嗎?」

「不若這樣。」雲崕目光也順勢下移,盯得一瞬不瞬,「公平起見,我亦如此。」

「哪樣?」馮妙君側了側頭,「也是此生除我之外不嫁與別人,不得對別個男子假以辭色麼?」

他臉色轉黑,一把捏著她的細腰,威脅之意不言自明。

馮妙君卻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慢慢斂去了臉上的笑容。

她看得那般認真,仿佛要一直窺到他心底去,又像是在評估什麼。

雲崕也下意識收起了嬉戲的態度,忽然有些擔憂。

他想了想,決定讓步:「不若這樣……」

就在這時,馮妙君忽然嘆了一口氣:「好吧。」

「嗯?」這一下峰迴路轉,雲崕也是一呆,以為自己聽錯,「什麼?」

她在他胸口上戳了兩下:「看在你犧牲這般巨大的份上,我同意就是。」

雲崕兀自不敢相信:「你同意了?」這小妮子哪裡這麼好說話過?何況這回事關她的終身,他以為自己還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

「嗯哼。」馮妙君扭開頭,「不信拉倒。」剛才開口答應的同時,她心底就像是有某物啵地一聲破裂了。

惶恐,但不後悔。

「真乖!」他笑逐顏開,緊緊抱著她親了一口,很響很響,「發個誓來聽聽。」

馮妙君無語:「你從前可不信誓言。」以前她想發誓,他都不聽,還說誓言不可信。現在要打自己的臉麼?

他不以為意:「人都會變的。」

她無奈地發了個誓,很毒的那種,心裡卻莫名地安定。她馮妙君是個顏控,看慣了雲崕這個等級的美%%色,其他的男人如何能進得她的法眼?

退百步來說,誰規定她一定要成婚,一個人就不能逍遙自在了?馮妙君想,雲崕的第三個條件對自己而言,可不算什麼麻煩。

最後一個字剛出口,雲崕就堵著她的小嘴親得天昏地暗,毫不吝於表現自己的狂喜。

她的味道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然而這回根本沒有抗拒,甚至丁香暗渡,還以些許主動。

雲崕被她的出奇順從撩得血脈賁張,幾乎想將她就地正法。

他正親到她耳後,馮妙君忍著後背上泛起的一陣陣酥麻顫聲道:「是不是該……儘快離城!」

雲崕壓著軟玉溫香,哪裡肯起:「再給我一個時辰就好!」引以為毫的自制力,這時早被他踢飛一邊涼快去了。

「大局為重!」她強行捧住他的臉,不讓他再使壞,「先逃出城去再說。」

最後兩字細若蚊蚋。雲崕盯著她,眼裡的火焰像是能把她點燃:「先出城,然後呢?」

她紅著臉,把小嘴閉得像蚌殼。

可是雲崕自然有辦法撬開她。

正如膠似漆,方寸瓶外又響起了敲擊聲,這回是陸茗的聲音也一併傳了進來:「大人,燕兵快要搜到這裡。」

穎公城面積不大,不似印茲城那樣幅員遼闊,即便是挨家挨戶細搜也用不了幾天時間就能搜遍。魏人在這裡藏了些東西,既打算離去,自不願意再冒險了。

雲崕一下癱在她身上,喘了幾口粗氣。

他臉上就寫著「欲¥¥求不滿」四個大字,馮妙君忍著笑,在他面頰上輕拍兩下:「快起來帶我們逃命,也不想想多少人命繫於你手。」

「待我們出去了……」他聲音暗啞,但沒說下去,只在她鼻尖上重重啃了一口。

日子越來越難過了,他暗中發誓,一定不讓她逃過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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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平靜無波。

陳大昌這段時間帶著鶴妖大黑早出晚歸,玉還真知道他必是尋找同伴去了,然而無果。經過了幾天的相處,她也大致摸清這人脾氣。陳大昌雖然沉默少言,心卻很細,帶回來的獵物也常換花樣,弄出來的飯食並不難吃。

至少,玉還真還咽得下。

她把多數精力都用在了抵抗屍毒上。作為國師,她的手段層出不窮,若是其他毒素,她多半都有法子解掉,偏那女魃的屍毒帶著極難消解的煞氣,頑固地紮根不走。她最開始又中了偷襲、毒液都進了心脈、流遍全身,因此傷情越發反覆,十分難捱。

隨著時間推移,血樹花蜜的藥效衰減越來越快,她也是每況愈下,時常就陷入昏迷,一、兩個時辰都醒不過來。

陳大昌的面色和她的病情一樣,越發沉重。

玉還真看不下去了,瞥他一眼:「板著這張臉給誰看?」

陳大昌搖了搖頭。

話說自從那日沐浴過後,玉還真就戴起面紗,遮住自己的臉。所以他現在也看不出玉還真面色好壞,只能聽她問道:「胡天說,你們將它關在酒罈里,使它無法響應我的指令趕到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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