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詹德利悶悶的說道。

劍早就打好了,王領的軍隊已經開走,詹德利本以為這個醜陋的高大女子也跟著軍隊走了。

目測這兩個人的裝束,多半是逃兵。但是這跟他並無任何關係,只要給錢就行。

這是一把藍汪汪的劍。

托布・莫特大師把藍色的顏料滲進了劍身,這是大師的獨門技術。整個鋼鐵街,數百名武器師傅,只有托布・莫特能做到這一點。

布蕾妮對劍的鋒刃和顏色都很滿意,她嘗試著揮舞了幾下,輕重合手。

藍劍!

藍禮・拜拉席恩的七位彩虹護衛中,布蕾妮是藍衣衛。

「謝謝你,師傅。」布蕾妮對詹德利說道。

「唔!」詹德利頭都沒有抬一下,繼續敲打自己的鐵胚。他喜歡鑄造,他為自己打了一頂牛頭盔,一把沉重的鐵錘。

牛頭盔是因為師父托布・莫特說他倔強得像頭牛,於是詹德利就為自己打造了一頂牛頭盔回敬師父。

那頂牛頭盔就掛在他工作的木柱上。

海爾・亨特看中那頂閃閃發光的牛頭盔。

他走過去:「嗨,小子,這頂頭盔多少錢?」

「不賣!」詹德利悶悶的說道。

嗤!

詹德利把劍坯放進水池,一股青煙冒出,擋住了他的臉。

海爾・亨特伸手取下牛頭盔,他戴了一下,大小合適。用手敲敲,質感不錯。頭盔的重量也剛好。

「小子,開個價。」

「不賣!」詹德利頭都不抬,繼續做自己的事。

海爾・亨特詫異了一下,這個學徒的脾氣貌似比自己還要大:「小子,你師父呢?托布・莫特師父我可是熟識的。」

「不知道。」詹德利把劍坯從水裡撈出來重重的砸在鐵砧上,以表示自己的不滿。他討厭這個男子的嘮叨。

鐵胚砸在鐵砧上發出當的一聲巨響,嚇了布蕾妮一跳。

「走吧,海爾,你不能強迫一個學徒賣自己不想賣的東西。」

「學徒能有什麼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偏偏要買。小子,給你一個銀鹿,多的算我請你喝杯酒。」海爾丟下一個銀鹿,抓著牛頭盔就朝外面走。

「站住,牛頭盔留下。」詹德利抄起了他的鐵錘。他光著上身,兩隻胳膊因為用力而肌肉糾結。

鐵錘重數十斤,不管是誰挨一下都夠喝一壺的!輕則吐血,重則骨折。

海爾・亨特頓時來了興趣:「噢,呵呵,你小子是準備和我動武了。」

嗆!

海爾・亨特抽出了長劍。他面帶微笑,決定給這個一身肌肉的愣頭青一個教訓。

「海爾,把頭盔還給詹德利。」布蕾妮皺眉說道。他們兩個是王領軍團的逃兵,在這裡鬧事的話,被守備軍抓住一問,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沒事,我不會傷著他的。」海爾・亨特輕巧的挽著劍花,手腕靈活。他左右一晃,猛地向詹德利衝過去。

詹德利舉起了鐵錘,橫掃。勁風呼呼,鐵錘輪起來,比長劍的距離差不了多少,直砸向海爾・亨特。

橫掃,面前的扇形面都是被攻擊的範圍。

海爾・亨特不敢硬擋,鐵匠學徒的蠻力還是有的,雖然動作看起來笨拙。並且,他也的確不想傷害這愣愣的學徒,他矮身避開,鐵錘從他的頭頂掠過。

海爾・亨特的身材並不高大,跟布蕾妮相比,就顯得苗條,個子也矮,跟詹德利的身材相當。

詹德利一掃不中,鐵錘還來不及收回,對方已經跨步來到面前,肩膀一頂,詹德利踉蹌後退,對方伸腿輕輕一絆,詹德利倒了下去,險些撞翻了火爐。

海爾・亨特哈哈大笑。

一個不懂得戰鬥技巧的笨學徒,自然不會是他的對手。

「錢我已經給了,牛頭盔我拿走了,小子。」海爾・亨特拿著牛頭盔哈哈大笑著走出鐵匠鋪。

布蕾妮在出言阻止無效的時候已經走了,海爾・亨特忙追上去。

稀里嘩啦一陣響之後,詹德利提著鐵錘追了出來:「站住,牛頭盔不賣!」他悶悶的喊道,眼睛瞪起。

海爾・亨特愕然站住,他還沒有見過如此倔強的小子。

「滾回去,我沒空和你玩。」海爾・亨特呵斥。

詹德利提著鐵錘向他追來:「還我頭盔。」他的要求很簡單,頭盔,不買。

海爾・亨特喝道:「小子,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頭盔,不買!」詹德利衝到海爾・亨特面前,橫提鐵錘,「頭盔,不買!」他再次重複,已經是咬牙切齒。

前面的布蕾妮站住:「海爾・亨特,把東西還給詹德利。」來定製藍劍的時候,布蕾妮對沉默寡言但是技術基礎紮實做事踏踏實實的詹德利頗有好感,對他印象深,也記住了他的名字。

海爾看看面前橫提鐵錘的少年,看看前面惱怒的布蕾妮,他把牛頭盔拋還給詹德利:「還我銀鹿,小子。」

「自己回去拿,在托盤裡。」詹德利接住牛頭盔悶悶的說道。

海爾・亨特一窒。

「快回去拿,我等你。」布蕾妮說道。一枚銀鹿可不是小錢,他們兩人身上的錢已不多了。

「好吧!」海爾・亨特無奈。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詹德利,威脅性的用力把劍插回劍鞘。

詹德利卻對他的舉動無動於衷,拿著自己的牛頭盔扭頭就回,就當海爾・亨特不存在一般。

「你活該一輩子做鐵匠學徒,小子,你註定沒有前途的,我是爵士,你竟然敢對爵士無禮。」

「國王和首相我也見過不少。」詹德利悶悶的說道。他對海爾・亨特說話,眼睛卻是順下來看著街面。他語氣平常,骨子裡的刺卻是堅硬如鐵。

*

「我們去哪?」海爾・亨特氣喘吁吁的拿回了銀鹿追上了布蕾妮。

「我要去貝勒大聖堂祈禱。」布蕾妮說道。

「你就不能放棄自己那瘋狂的想法嗎?」

「你不敢去就別跟我來了。」布蕾妮冷冷說道。

「不是我不敢,是因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做錯事。如果喬佛里的確是亂倫的蠢貨,那麼史坦尼斯一世才是先王勞勃的順位繼承人,藍禮起兵反叛史坦尼斯就是叛逆,我們跟著藍禮,其實也是叛逆。」

「滾!」布蕾妮舌頭下滾出這個字來,悶悶的,卻如石彈。

「藍禮已經死了,而我還活著。」海爾・亨特笑道。布蕾妮罵他,他反而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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