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伊耿認為自己就可以下判斷並做出決定,但他還是很恭敬的面對修女、鴨子、殺手和半學士。伊耿發覺自己身份公開後,這些身邊的人好像並沒有意識到他應該跟以前不同,他們還把他當做小格里夫,這是伊耿覺得需要糾正他們的地方。

他是國王,海域遭遇戰中,能獲得大勝是因為他和他的龍。願意追隨他們的小姐號返回瓦蘭提斯的難民們,也是因為他和他的龍是無敵的。

伊耿發覺修女等人還暫時沒有明白他們的位置。

伊耿和他的大臣回到了船里。他表現謙遜。這是修女和老格里夫長期教導的結果――他具有王子該有的教養與風度。

在伊耿的眼裡,萊莫爾一直以伊耿導師的位置自居,她和老格里夫一樣,自以為是,不給伊耿任何的自主權力,這是極其錯誤的,因為伊耿才是王者。

「潘托斯總督伊利里歐是我們的密友,他十多年來一直支持我們的事業,我們可以相信伊利里歐麼?他是一個謹慎的人,為何突然在奈西索的面前透露出小格里夫隱瞞了十幾年的身份?」修女萊莫爾說道。

「也許是因為他認為不必再隱瞞了。」鴨子說道。

「可我們身邊並無自己的軍團。」半學士哈格爾說道。

「第一支軍團將來自瓦蘭提斯,象黨奈西索執政官願意提供軍團給我們。」殺手說道。

「那麼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修女萊莫爾說道,「別忘記了,我們是來找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的。而瓦蘭斯特正和多斯拉克人交戰。前幾天我們在海域上的幾場遭遇戰,正是潰敗的瓦蘭提斯人逃向里斯的艦隊。」

「瓦蘭提斯人能戰勝多斯拉克人麼?」半學士哈格爾說道,「顯然不能。但是如果我們加入,瓦蘭提斯突然有了三頭龍,局勢又會怎麼樣?」

「他們想聯合我們打敗多斯拉克人?我看他們應該是想通過我們議和。丹妮莉絲是奴隸解放者,她更是坦格利安,而我們的伊耿,也是坦格利安。象黨奈西索不可能讓我們的龍去攻擊丹妮莉絲。」

小伊耿看著他的大臣討論不休,很可惜,沒有人徵詢他的意見。

他突然覺得這樣的會議好無聊。

但他現在離不開這樣的幫助,他只好怪乖乖的坐著,看著這幫愚蠢的傢伙討論局勢。

「他們還一直把我當做不懂事的小格里夫。」伊耿想道,「他們為什麼會認為我還沒有長大?看看我身邊的這些傢伙都是些什麼人?愚蠢透頂。要想知道奈西索的打算,要想知道瓦蘭提斯交戰的雙方究竟是如何的,去瓦蘭提斯一看不就知道了。伊利里歐是絕對值得信任的人,沒有他,也不會有現在的我和身邊的這幫蠢貨。伊利里歐相信的奈西索,我們還有什麼好防備的。」

伊耿強撐著做出傾聽的乖乖樣,終於,修女、鴨子、殺手和半學士達成了一致意見,他們決定去瓦蘭提斯見奈西索。

「早就該這樣做決定了,這幫蠢貨竟然為這麼件小事討論了半天。」伊耿很看不起這幫身邊人,他輕蔑的想道,「除了老格里夫外,這些人都是傻瓜。不過令人開心的是,老格里夫死於灰鱗病了,一切都向好的一面發展著。有了龍,不用交戰,瓦蘭提斯的奈西索就來臣服了。想想四百年前,整個厄斯索斯大陸,全部是瓦雷利亞人的天下,因為他們有龍。象黨的奈西索的祖先,一定也是瓦雷利亞人。」

於是,大家走出船艙去見奈西索的使者,小半個時辰後,新的艦隊出發,向瓦蘭提斯而去。

*

瓦蘭提斯分東西兩座城,東邊的城市居住平民和奴隸,奴隸交易市場,手工業者,外地商販;西邊城市高大雄偉,城市由著名的黑牆保護著。黑牆很高很寬,是由四百年前征服了瓦蘭提斯的瓦雷利亞人修建的。東西兩城由一道大橋相連,大橋下是瓦蘭提斯著名的洛恩河。洛恩河把瓦蘭提斯城市一分為二。

小姐號距離城市港口越來越近,他們看見了東邊的城市變成了一片火海,而西邊貴族們居住的城市並沒有大亂,城牆上旗幟林立,排列滿了士兵。

「陛下,港口控制在我們的手裡,港口混亂已經結束。」使者托馬斯說道。

伊耿看見了四艘戰艦在港口水面,但靠近岸邊,無數的斷船和漂浮的木板。港口發生過劇烈的戰鬥。

「誰燒毀了那麼多戰艦?」伊耿問托馬斯。

「多斯拉克人,陛下。」

畢恭畢敬的托馬斯令伊耿感覺很不錯,要不是修女萊莫爾就在身邊,他都想收托馬斯為自己『的侍從。

「我聽說了卓戈・卡奧和瓦蘭提斯達成了和平的協議。」伊耿說道。

「是的,陛下,但卓戈・卡奧中了毒,至今生死未知。他被丹妮莉絲・坦格利安送進了紅神廟。」托馬斯神情謙卑的說道。

「哦!」伊耿很震驚,他看向修女萊莫爾:「萊莫爾夫人,我一直不知道這個消息呢?」

「我們也並不清楚,陛下。」萊莫爾修女回答。

但伊耿很懷疑這一點。

這些人都是習慣對他封鎖所有的信息,很多事情大家都明白,就他一個人不知道。

「後來呢?」伊耿漫不經心的問道。其實他很關心這一點。

「卓戈・卡奧中毒後,他旗下的寇發生了內亂,彼此廝殺,有幾個寇自立為卡奧,突然起兵攻打瓦蘭提斯,他們沒能突破黑牆,就血洗了東城和港口,造成了東城大量平民和奴隸們的死亡,港口艦隊遭遇重創。」

小姐號率領艦隊進入港口,因為廢船戰艦堵塞,所有的船無法靠岸。

遠遠的,伊耿看見港口岸邊很多的紅袍軍,但並無多少嚴整的隊形。紅袍軍中夾雜著一隊一隊的剽悍騎兵,看他們的神情,像極了多斯拉克人。

「岸上是什麼軍隊?虎黨?」

「不是,是紅神廟的火焰之手和卡麗熙(丹妮莉絲)的卡斯部眾。

0792章2迷局

象黨執政官奈西索的城堡富麗堂皇,超出了伊耿六世的想像。

伊耿雖然貴為王子,但從小過的卻是清苦的生活,又遇上了以吃苦為樂的老格里夫,生活更是一貧如洗。在潘托斯總督伊利里歐的幫助下,他們本也能過上一般人的生活,但老格里夫為了磨練伊耿,偏偏對他嚴厲苛刻,以磨練他的意志,體會普通百姓的疾苦,希望他今後要做一個開明慈悲的國王,伊耿十幾年來,過的生活一直很清貧。

他在進入奈西索的城堡後,就對庭院裡的大象軍雕塑而感到吃驚。相對而立的大象軍雕塑高達數丈,令人只能仰視。雕塑不是一座,而是兩排,從大門口一直排列到大廳門前,給人極其巍峨的壓迫感。雕塑比真實的大象要高大幾倍,細節雕刻精美,一看就是出於名家之手。

雕塑表面全部鍍上了黃金,看起來金光閃閃,極盡奢華大氣。

大象雕塑園裡面,還有其他的很多精美奢華物品,假山花園,噴泉水池,環環相扣,樹林掩映,小徑通幽。伊耿窮盡目光,也未能看出這庭院究竟有多大。

一行人在使者的帶路下,穿過這巧奪天工的庭院,進入了主堡。

主堡到處都是走廊和房間,迎面一人急匆匆的趕出來,玉帶金袍,他正是這房子的主人:奈西索・維薩馬。

雙方見面寒暄之後,奈西索道聲抱歉,進房間裡去了。伊耿等一行人正在心疑,奈西索再次出來,玉帶金袍不見了,換了一身樸素的普通服飾,和伊耿等人相比,不再有奢華高貴之氣。

這個細節令伊耿・坦格利安對奈西索好感大增,戒備之心減少。果然是伊利里歐總督的密友,善解人意,知道尊重伊耿王子的身份。

然而修女萊莫爾卻警覺奈西索的圓滑世故,這種人見機行事的能力太強,和他打交道,他是絕對不會吹虧的。

「大人,您請我們王子來此,有何動議,我們心中惴惴不安,還請明示。」萊莫爾夫人說道。

「夫人,您們一路東來想必也聽到了很多流言。我們瓦蘭提斯本和卓戈・卡奧達成了和平協議,但卓戈・卡奧被丹妮莉絲身邊的太監瓦里斯下毒,致使卓戈・卡奧中毒昏迷,卓戈・卡奧手下的幾個寇乘機作亂,一些寇帶兵離開,一些寇自立為新卡奧,他們發動了叛亂,在我們沒有防備的時候攻擊瓦蘭提斯和丹妮莉絲的卡斯部眾,後來幾個自立的卡奧又彼此內戰,最終被我們聯合丹妮莉絲的卡斯軍團,還有紅神廟內本羅大牧師的火焰之手,殺退了他們,才保全瓦蘭提斯的西城。」

這一番話的信息量很大。

第一是瓦里斯下毒毒殺卓戈・卡奧,但卓戈・卡奧並沒有死,只是暈迷。

第二是多斯拉克人攻擊瓦蘭提斯,幾名寇自立為卡奧後發生了內戰。

第三則是丹妮莉絲和火焰之手,加上瓦蘭提斯大軍,一起趕走了內戰的卡奧,保住了瓦蘭提斯的西城。

眾人聽了奈西索的話作聲不得。

親耳從奈西索的嘴裡聽到的話,和道聽途說聽到的話,感受完全不同。

伊耿關心的點是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的卡斯軍團的實力,丹妮莉絲是他的姑姑,是他父親的親妹妹,他們是一家人,丹妮莉絲的力量才是保皇軍的貼身力量,才最值得信任。

然而修女萊莫爾等人的關注點卻不是丹妮莉絲的力量,而是瓦里斯毒殺卓戈・卡奧。

「奈西索大人,你是伊利里歐總督推薦給我們的人,我們本不該懷疑你,不過你說瓦里斯毒殺卓戈・卡奧,我們卻是不敢相信的。」修女很肯定的語氣說道。

「夫人,這個消息千真萬確,丹妮莉絲已經查明真相,卓戈・卡奧是在用了瓦里斯的消炎藥膏之後中毒的,瓦里斯也已經畏罪潛逃。」

修女、鴨子、半學士和殺手面面相覷,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後,都是默然。

他們都相信瓦里斯是清白的。

伊耿・坦格利安的命就是瓦里斯在紅堡大亂中冒著生死危險救出來的,瓊恩・柯林頓改名為格里夫,隱居里斯的平民城,秘密把伊耿培養成人,散布謠言說瓊恩・柯林頓醉酒跌進里斯海身亡的消息,都是瓦里斯的主意。

在坦格利安王朝已經淪陷,勞勃・拜拉席恩當權,瓦里斯也穩坐情報總管的位置,依然在全力支持坦格利安家族。

把丹妮莉絲嫁給馬王卓戈・卡奧,以獲得卓戈・卡奧的騎兵兵力,好西渡狹海攻擊維斯特洛大陸,重奪鐵王座,這些計劃,都是瓦里斯和伊利里歐一起策劃的。

如此一個人,怎麼可能去毒殺卓戈・卡奧?

他沒有任何動機。

「奈西索大人,騙卓戈・卡奧率大軍來里斯島奪回龍的計劃,就是瓦里斯設計的。」修女說道。

「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現在已經知道了龍在伊耿王子的手裡,她也已經知道了龍主人的身份。」奈西索說道。

修女等人都是心裡一動。

這又是一個超出他們預計的信息。

情況看起來有些失控,修女萊莫爾感覺這一連串的事件後面仿佛有人在暗暗的推動,而他們都身處力量中心,卻看不見幕後的黑手。

修女萊莫爾這時候非常想念一個人:瓊恩・柯林頓。只要他在,一定會看出這些事情的問題在哪裡。

伊耿王子說道:「奈西索大人,我姑姑已經知道了我和我的龍?」

「是的,伊利里歐大人已經對她說出了實情。她丟失的龍蛋,被瓊恩・柯林頓在里斯城裡高價購得,然後孵化出了龍。他希望丹妮莉絲和伊耿王子在瓦蘭提斯匯合,然後合兵一處,渡過狹海去奪取鐵王座。」

「我們現在有多少兵力?」半學士哈格爾淡淡說道。他一直在冷眼觀察奈西索。

情況變化太快,他告訴自己不要相信奈西索,也不要相信伊利里歐。這些人都是商人,他們投資的人是伊耿王子,商人只會關心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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