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應到這番變化,白雲樓更是放心不少,有紫嫣師妹相隨,想來要穩妥許多。

正動念間,白雲樓心神微動,端坐於案幾之前,念頭向國主大人看去。

讓白雲樓訝然的是,國主大人的目光,竟然看向了南方天際,那處正是兩位師妹遁走的方向。

一瞬間,白雲樓立時醒悟過來,這裡可是國主大人的地頭,任何風吹草動還不是了如指掌。

這麼說來……,正動念間,卻感應到那兩道銳利的眸光轉了過來。

「完畫……」白雲樓毫不猶豫站起身來,摯起畫捲走向書畫審閱案台。

這時分,其他作畫的學子早已上交畫作,並且完成了評級,未曾評級的就剩白雲樓一人了。

見到這位早已完畫卻一直閉目養神的學子終於上交畫作,幾位書畫大家立時圍了上來,共同評鑑。

上交完畫作,白雲樓立時回到案幾前坐下,目不斜視,似乎正在安靜地等候評定的結果。

其實白雲樓瞬間借用氣機給小師妹傳了道念頭過去,並沒言說國主感應之事,只是讓其早去早回,免得自己擔心。

夏師妹自是乖巧地應下了此事。

白雲樓傳訊之時,幾位老先生早已沉迷字畫間,個個神情呆滯,仿佛遁身入了畫中。

好一陣過後,一聲悶哼傳來,驚醒了幾位審閱書畫的老先生,不過白雲樓總感覺這聲悶哼是衝著自己來的。

「這幅字書寫的韻味十足,氣勢非凡,此子當得書法首席。」

「漢之兄,這是一幅畫作,你來湊什麼熱鬧,看見落款了沒,這可是新麓書院的雲樓小友。」

「是啊,之前去過一次新麓書院,見過那幾幅畫作,一時驚為天人,這一幅畫作的形神更是仿佛入了化境一般,何止當得此次殿試的畫藝首席,老夫作畫數十年,嘆服,嘆服……」

「諸位,你們觀瞧這字,已然和這畫中意境融為一體,而且更具神韻,這字難道當不起書法首席。」

「這……」

「諸位,漢之兄說的也有道理,自古書畫是一家,以老夫看,索性給個書畫雙絕的名頭,這樣豈不一舉兩得。」

「這個提議好,國主大人也說過,讓我等老傢伙多開拓一下眼界,不要總被舊觀念所限制,老夫附議這個書畫雙絕之號。」

「附議……」

這幾位老先生爭論之音不大,卻還是被白雲樓聽個一清二楚,特別是那位老先生提及國主之時,明顯感應到國主大人身周的氣息一滯。

看來夏皇果然早就開始關注自己,這下被這幾位老先生一整,更加難以低調了,白雲樓感嘆之餘,索性放開了心神。

反正這位國主大人似乎早已知曉自己的心性,那就隨性而行好了,小朝陽的阿父而已……

如此一想,白雲樓心神中的幾分忐忑之意盡去,不自覺間,一道風靈氣機緩緩透出,整個人透出幾分洒脫清透之感。

沒過多久,夏皇身側的高腳案几上擺開了兩份名冊,毋庸置疑,一份是策問評鑑,一份是選課評鑑。

方才選課之時,夏皇一直站於殿前的白玉石階上觀瞧,對每課優劣評級已瞭然於胸,轉頭看了兩份評鑑一眼,微微點頭,隨即拿起名冊親自唱名起來。

策問初選出了前十名,十門選課倒是直接選出了首席。

夏皇每唱名一聲,對應學子立時走到階前見禮。

一百零八人最終被唱名者一十七人,其中小胖子不僅入了策問前十,而且武學更是拔得頭籌。

十門選課中,武學頗為特殊,殿試勝出者不叫首席,而是被稱作武狀元。

如此一來,南宮飛揚率先在殿試中得了狀元之名,雖然只是武狀元。

白雲樓自然也入了策問前十,更是憑著一幅畫作得了書畫雙絕的名號,引得殿前一片之聲。

讓白雲樓欣然的是,殿試前遇見的那三位師兄師姐,其中有兩位都被唱了名。

名為陳嵐的師兄入了策問前十,另一位師姐得了樂理課的首席,那一手琵琶妙音當時還引得白雲樓分魂旁聽。

唱名完,夏皇稍稍一頓,朗聲道:「余者皆得殿前學士之名,賜雲紋學士袍。」

「被唱名者,入殿。」

言罷,夏皇大袖一揮,轉身向皇宮主殿而去。

隨即殿前廣場上可就熱鬧起來,一列宮女捧著木盤魚貫入場,幾位國子監的老先生親自授予殿前學士符牌。

兩位皇城衛上前將被唱名的學子引入主殿,接受夏皇的問策和封賞。

連續兩次聽聞大師兄的名號,夏朝陽喜得眼眉含笑,還暗中給大師兄傳訊,言說已經將這喜訊告知了阿娘,這會白家可謂熱鬧非凡,雙喜臨門。

進入大殿,其內並沒白雲樓之前想像的那般金碧輝煌,而是極為莊嚴肅穆。

神魂重新融入人間界後,白雲樓站在這大殿之中,更能真切地感受到責任之沉重。

立身大殿,一言一行仿佛都能牽動萬民,牽動國運,一國之主果然不是那麼好當的。

這大殿內蘊藏著極為玄妙的規則之力,會讓身處殿中之人心生壓抑之感,若無一定的心境修為,面對問訊,極易言語失據。

要說最輕鬆的莫過於那七位殿試分場的首席了,上殿只為接受封賞,還能旁聽策問,這等非凡經歷,可謂終生難遇。

不過能上得大殿之人,大多都是心境非凡之人,哪怕這新入殿的十餘位學子,也都是飽讀詩書之輩,當殿應對策問應是毫無問題。

正動念至此,白雲樓忽然察覺到身後緊隨的小胖子呼吸有些急促,心神有些不穩。

略一感應,立在知曉了因由,這個小胖子那得意忘形的毛病又犯了,已經得了武狀元的名頭,甚至還意外闖進了殿試前十,一時間激動莫名,難免有些忘形。

剛準備傳念提醒一二,略一思忖,白雲樓還是按下此念,有些問題終究還是得自己面對。

「南宮飛揚,本皇所問,你為何如此作答?」一道清越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夏皇一邊拿起文章觀瞧,一邊隨口問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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