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量後,紫嫣還算決定從大師兄身上著手,若是能引動一絲俗念,喚起往日的人仙之念,也許便是轉機所在。

隨即,紫嫣借著無量光,仔細思量起大師兄難以衍生俗念的因由。

師兄對朝陽用情太深,被斬去了情絲後,等若斬去了一切過往,若想恢復那絲俗念自是極難。

而自己與師兄道心契合,心念相通,相處之時,些許雜念都會被師兄洞悉,哪裡還能夠引動師兄的俗念。

紫嫣總結得失,仔細推衍斟酌,最終尋到了一個合適人選。

浩然宗的陳清霜,清霜師妹。

這位師妹氣度斐然,性情隨和,氣機也與大道頗為相合。

另外,與師兄也算有過交集,師兄還與其有過一段誤會,也算是有了俗念衍生之基。

而且兩人可沒有心神相通之能,人族的念頭百轉千回,人族女子的心思更是無從猜度,哪怕以師兄之能,也無法洞悉其所思所念。

看不透才會好奇,才會產生興致……

最重要的是,紫嫣也見過這位清霜師妹幾次,甚合眼緣,想來引動起師兄的一絲俗念,應該問題不大。

念及於此,紫嫣沒有絲毫猶豫,借著清霜師妹前來青雲問道之機,將其帶至隨身洞天之中。

隨即,紫嫣沒有絲毫隱瞞,將朝陽和大師兄之事盡數告知。

忽聽此番話語,陳清霜震驚不已,這才知曉了白師兄心性變化的因由。

原來為了誅滅天魔,青雲門的兩位師兄妹竟然付出了這般代價,一個自斬本心,一個神識受到波及,只能借著沉睡養神。

沒有太多猶豫,陳清霜很是爽快地將此事應了下來。

以前就將這位白師兄當作悟道之機,誅魔之時,白師兄施展海潮劍意時那絕塵的風采,甚至讓陳清霜的心境再次突破。

而誅滅天魔之後,陳清霜立時察覺到白師兄的變化,心神無垢,飄然若仙,還以為白師兄順勢突破了大境界,悟出了真仙之心境。

今日聽紫嫣師姐一番詳述,陳清霜這才知曉了前因後果,也當場應下了幫白師兄引俗念之事。

不過陳清霜藉機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就是想再多看一些白師兄英武風姿的幻象。

方才洞天內的幻象,紫嫣將白大掌門那斬魔一劍復現的淋漓盡致。

白師兄決然的身姿,一劍斬落,萬情盡滅,仙芒大放,眾情引燃劍意,在茫茫虛空間化出一道絕美的熾熱弧光。

最終一劍誅滅天魔混沌殘魂,看的陳清霜熱血沸騰。

聽到陳師妹的小小要求,紫嫣不由嘴角一彎,對這位師妹的喜好早已知曉,當即重新散出雲霧幻境,凝神演化起來。

青丘聖樹之旁,白師兄當空而立,三箭誅滅黑狐大妖殘魂。

明月樓上,月色醉人,白大掌門風靈氣機縈繞,彈劍吟唱,乘風而起,踏月而行。

滔滔大河之上,抬手間借來半河之水,散作漫天雲霧……

茫茫雲霧之間,仙意洒然的背影,俯瞰燈火闌珊處,仿佛融身在了紅塵人間。

陳清霜看的如痴如醉,驀然間,那卓然出塵卻仿佛融入世間的背影轉過身來。

「師妹……」

「誒,白師兄……」耳中聽到那清越的呼喚之音,陳清霜不由自主回了一句。

轉身而望的身影,眼眸中透著淡淡情意,讓陳清霜如墜夢境。

越走越近的人影忽然虛浮起來,轉瞬化作雲霧四散而去。

陳清霜似乎意猶未盡,抬手探向那飄散的雲霧,仿佛想感受雲霧間殘留的仙韻意境。

「不愧是自己心喜之人……」陳清霜輕輕撩動指尖的霧氣,悠然感嘆。

似乎擔心有所誤會,隨即接著補了一句:「紫嫣師姐,清霜所言的心喜並非凡俗之念。」

紫嫣微笑回應道:「清霜妹妹的性情姐姐我早已知曉,就算真動了凡俗之念也是無妨的……」

「呃……,紫嫣姐姐你和平日不太一樣了呢……」

「是啊,自古以來,女子的心思如江河婉轉,也許如此才是師姐我的本心呢,清霜妹妹,這次師兄的俗念之事就交託與你了。」紫嫣幽幽回道。

「姐姐放心,清霜自當盡力而為。」

……

隨後的日子,靈竹峰崖邊小竹樓中多了位常客,洒然而來,飄然而去。

陳清霜來此並不切磋悟道,只是尋白大掌門暢談詩文意境。

玄妙的浩然之氣,清麗的俏美容顏,脫俗的詩書氣韻,似乎甚得白雲樓心意。

不僅由著這位師妹的性子,只談詩文意境不論大道,興起之時還按著對詩文的理解,衍化出相應的幻境。

兩人時常隨興暢遊於幻境之中,誦念詩文,縱情高歌。

一來二去,兩人愈發熟稔,所談之話也愈發隨性起來。

這一日就著落日餘暉,陳清霜陪著白師兄飲了幾杯果酒,借著幾分酒意,想起了一樁舊事,順口就將其提了出來。

「白師兄,今個高興,說一件隱秘之事與你知曉……」

「清霜師妹儘管暢所欲言,師兄我自會守口如瓶。」白雲樓抬手舉起青玉葫蘆,滿飲一口,暢然回道。

「不知師兄相親過嗎?」

「相親?好似沒有,倒是有一日,媒婆上門接連提了四門親事。」

「咦,還有這事,那後來呢?」

「後來……,有些記不清了,似乎用你紫嫣師姐的名頭應付過去了,清霜師妹,不是你要講隱秘之事嗎,怎麼反倒問起師兄來了……」

「嘿嘿,師妹我要說的正是相親之事,此事已然過去快兩年了,如今想來,還是唏噓不已。」

陳清霜看著窗外漸落的殘陽,眼中滿是回憶之色,不急不徐地說起那段有趣的往事。

「那年初夏,南宮家的大公子來到浩然宗……」

……

「那時師妹不通男女之情,仗著熟讀了幾篇詩文,逗弄了南宮師兄一陣。」

「後來覺得那位南宮師兄似乎還挺有趣,隨即動了一絲俗念,就隨意勸了他幾句,若是他隨口應下,說不定師妹我也就應下了。」

「哪知南宮師兄他竟然慌不擇路,直接御劍出了浩然宗……」

「再次相見之時,卻是在南宮師兄的定親之禮上,男才女貌,果然一對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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