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在事發的第二天,便出了宮。

紀家不到那個層次,絲毫不知當晚驚險。

過了幾日,紀凌聽到些風聲,悄悄來尋明微說話。

聽他繞來繞去說了一堆,明微「撲哧」一笑,直言:「表哥想問太子的事?」

紀凌看她一臉坦蕩,便也放開了說:「太子如何,與我們家干係不大。表哥只是擔心你與越王,是不是牽扯其中。」

明微心知,那些生意紀凌過了手,以他的聰明才智,必然對他們的事有所察覺。他不說,只是這事不好開口,現在他問了,自己再隱瞞就愧對他了。

她道:「表哥放心,這事我們並未插手,是太子自己犯了事。」頓了下,她又道,「信王也有份,這事只怕會朝堂動盪。」

「這麼嚴重?」

明微笑著點頭:「嚴重也是他們的事,與咱們無乾的。表哥你又沒站隊,舅舅更是不通政務,他們動盪他們的,咱們只管過咱們的。表嫂要七個月了吧?真快,過不了多久就生了。」

提到未出世的孩子,紀凌露出笑意:「嗯,也就兩個來月了。」

表兄妹說了些閒事,便散了。

這邊剛和紀凌說完話,那邊安王府的馬車停在了巷口。

明微上了車,半個時辰後進了一座園子。

卻是安王妃邀她來玩。

天氣正熱,本不是遊玩的好時候。安王妃與明微玩了會兒牌,又一起吃了冰飲,說道:「這天一熱,我精神就不好,現在困頓得很,想睡一會兒,明七小姐不介意吧?」

明微自然不介意。

安王妃便叫來侍婢:「天氣這樣熱,領明七小姐去水閣納涼,你們小心伺候著。」

侍婢恭敬應下:「明七小姐請。」

安王這座園子布局極好,裡頭挖了個人工湖,水閣就建在湖上,涼風習習,確實是避暑的好地方。

明微進了水閣,侍婢就退得一個也看不到了。

她坐在欄前看魚兒嬉戲,沒一會兒,身後便響起聲音:「叫你出來可真不容易。」

明微頭也沒回,說道:「已經很容易了好嗎?那些高門千金會像我一樣隨便出門?」

這倒也是。可是……

「我這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楊殊坐到她身後,蹭過來,「要不我們把日子定了?」

這日子是什麼日子,兩人心知肚明。

明微推開他,心硬如鐵:「想定日子,你可以換個未婚妻。」

楊殊摸了摸鼻子,嘀咕:「真無情。」

他是百般試探,可惜她死咬著只占位,不給名分。

「你最近跟安王挺好的啊!」明微說,「居然請動安王妃幫你。」

楊殊往欄杆一靠:「他貼熱臉,我總好給冷屁股吧?我們倆本來就沒有深仇大恨,真說起來也是我欺負他居多,他都不計較,我有什麼好計較的?」

明微伸手摸摸他的頭:「真乖。」

楊殊一把抓住她的手,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這麼乖,有沒有獎勵啊?」

明微低笑,湊過去親了下面頰。在他攬過來想更深入的時候,無情地拍開:「先說正事。」

楊殊不滿,攤著耍賴:「親完才說,不親不說。」

「哦,那你就不說吧。」

「……」楊殊拿她沒辦法,只能再貼上去,說,「那事,今天應該會有結果。」

明微轉頭看著他。

「朝議結束,七位相爺一個沒走,蔣大人也留了下來,而萬大寶請了福王進宮。」

明微明白了:「這會兒宮裡在審案?」

「嗯。」楊殊把玩著她的手指,越看越是好吃,忍不住放口中咬了又咬。

他咬得不疼,明微便由他去。

「傅先生那邊呢?」

「萬事俱備。」楊殊笑道,「太子肯定要倒霉,信王大概以為自己能上位,先讓他得意一會兒,馬上就會打落原形。」

明微點點頭,說道:「我想起一件事。」

「嗯?」

「在我那個歷史裡,太子是因為酒後失德被廢的,野史上說,他調戲了后妃。這件事發生,我琢磨了一下,真相極有可能便是如此。太子意圖陷害信王與裴貴妃,結果卻被信王反殺。」

就太子那心機,怎麼玩得過信王?她的歷史裡,太子可沒有傅今幫忙。

楊殊默了默,說道:「那姨母……」

明微歉意地看著他:「十年戰亂,遺失了許多記載。我只知文帝晚年想與裴貴妃同葬,卻沒有成功。這麼一想,娘娘應是性命無憂。」

楊殊很快就放開了:「反正你回來了,我們可以重建歷史。那些事還沒發生,一切都能改變。」

明微望著他,目光含笑:「嗯。」

……

太子目光呆滯,愣愣地看著蔣文峰。

誰都知道,蔣文峰先前說的是套話,怎麼會自行招認?他自是嘴硬到底。

蔣文峰也不多勸,便開始梳理案情。

遞紙條的小宮女落了水,原本死無對證,然而蔣文峰找到了他殺的證據,查出推她下湖的人。

那個內侍瑟瑟發抖,蔣文峰當眾抽絲剝繭,證實他與東宮有關。

侍衛又在太元宮的路上發現了跟蹤裴貴妃的宮人,證據再次指向太子。

最後是那張字條,潤玉紙只有宮中和諸王府有,溶花墨的去向,查了御寶齋的記錄,只有東宮在幾個月前購進幾塊。

給萬大寶遞話的人沒找到,但是前面三條證據已經足夠了。

「孽障!」皇帝怒斥,「到了現在,你還不認罪?」

太子再也說不出辯解的話,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信王得意極了。

這中間,他可沒有做任何手腳,只將當晚太子拉著他去望月亭的事說了一遍。

現在證實是太子陷害他與裴貴妃,那他也是苦主啊!

只要太子定了罪,儲君之位必然落到他的身上!

就在這個時候,蔣文峰上前稟道:「聖上,還有一個疑點。」

皇帝按住怒火:「說。」

蔣文峰轉頭吩咐:「帶四號證人。」

「是。」

看到被侍衛帶上殿的證人,信王心一緊,腦袋嗡了一聲。

這個畏畏縮縮的老婆子,不就是他安排透露裴貴妃真實身份的阮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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