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斯隊長的話讓旅店中的氣氛重新緊張起來,李維重新握緊了手裡的劍,威爾普斯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不安,兩個人都明白事情的嚴重姓。無論是偽造聖物罪還是褻瀆罪,都是足以把人送上火刑柱的嚴厲指控,而與巴布魯帕同行過一段時間的他們,很難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擺脫同犯的罪名。

旅店大廳中的北奧拉守衛足足有十個人以上,每一名守衛都穿戴著胸甲和頭盔,一隻手裡拿著用金屬條強化的箏型木製盾牌,另一隻手拿著沒有開鋒的鈍劍。不過即使是人數很多,裝備也稱得上精良,這些人還是沒有被李維和威爾普斯看在眼裡。因為面對兩名擁有鬥氣散華的騎士的時候,這些人不過是一些可以活動的障礙物罷了。

唯一會帶來些許麻煩的,就要算是那位守衛隊長埃爾斯・泰格了。剛才他用塔盾像是拍蒼蠅一樣拍死了一名魔山家族的騎士,當然不僅僅依靠強大無比的蠻力,更多的還是依靠同樣達到了鬥氣散華水準的鬥氣力量。

有這樣一個渾身都包裹在鋼鐵鎧甲中,鬥氣又屬於擅長防禦類型的傢伙擋在面前,任何人都會感到非常棘手。不過李維和威爾普斯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應付得下,另外一個人在幾分鐘之內,就可以消滅掉全部北奧拉守衛,然後衝出旅店大廳。

然而那個時候,麻煩才剛剛開始。剛才李維注意到了北奧拉街道兩邊的防禦設施,如果有一組弓箭手在上面居高臨下射擊的話,恐怕只憑藉著李維和威爾普斯兩個人,是怎麼都沒有辦法衝出去的。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大騎士長臉上才露出猶豫和不安的神色,而李維想的則不太一樣。

無論是北奧拉守衛還是那位強悍的埃爾斯隊長,都沒有放在李維的心上,甚至連外面的那些防衛設施也是一樣。在城堡之心第二次晉級之後,傳送門可以隨時將招募好的鍊金戰士輸送到李維的身邊,現在足足有十多名劍士和兩小隊弓箭手隨時待命,召喚他們出來的話,完全有把握保護著李維和威爾普斯殺出北奧拉城。

然而這個選擇恐怕會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殺出北奧拉必然會造成大量人員傷亡,無論是平民還是守衛士兵,都是沒有任何罪過的,犯罪的反而是那位巴布魯帕先生。但是束手就擒的話,後果一樣不怎麼美妙,李維很清楚狂熱的宗教信徒會怎麼對付犯下偽造聖物和褻瀆大罪的人,更何況現在北奧拉被可怕的瘟疫所威脅,人心惶惶的時期更加需要發泄和釋放心中的恐懼,

沒有什麼能夠比一場宗教審判和隨後的火刑,更能做到這一點了。

李維握著騎士劍的手心裡已經沁出了冷汗,腦海中代表著傳送術的符文閃爍著活潑潑的青白色光芒,只要用意識稍微觸碰,就可以召喚出足以解決目前困境的部隊。

一聲悠揚的魯特琴聲打破了僵局,吟遊詩人一副懵懂樣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笑嘻嘻的對埃爾斯隊長鞠了一躬說:「尊敬的守衛隊長大人,或許您想聽聽我對剛才發生的那件事情的解釋?」

「不需要,那件事情已經結束了。」埃爾斯隊長一口回絕說:「佩戴著黑三角的傢伙們都離開了,我不需要知道剛才誰對誰錯。我現在要的是你們放下武器,接受審判。」

「哎呀,尊敬的隊長大人,是誰給您審判我們的權力啦?」瑞斯特大驚小怪的叫嚷起來。

「審判你們的不是我,我的職責是逮捕你們,然後送到風暴神殿去,那裡會有人審判你們的。」埃爾斯隊長有些不耐煩的回答。

「埃爾斯隊長,你能夠保證審判的公正嗎?」吟遊詩人的插言讓李維冷靜下來,把手從劍柄上面鬆開。「也許情況還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年輕的騎士琢磨著,「如果風暴神殿的審判是敷衍了事、顯失公平的話,我就召喚出鍊金戰士來大鬧一場。但是如果審判是公正的話,罪有應得的應該只是巴布魯帕而已。」

「我保證。」埃爾斯隊長把手放在心口上,莊重的說。

李維和威爾普斯對視了一眼,然後還劍入鞘,「那樣的話,我們也用騎士的榮譽起誓,我們會跟著你,到風暴神殿去接受公正的審判。」

「那好,請問尊姓大名。」埃爾斯隊長說。

「威爾・封・拉多姆。」

「李維・史頓。」

通往風暴神殿的甬道幽深而狹長,陽光的餘暉從石頭牆壁的窗孔上灑落下來,每隔十米形成了一個暗淡的金色光點。由於時間還早,甬道里用於夜間照明的火把並沒有點燃,這些光點就成為唯一的光源,配上單調而雜亂的腳步聲,頗有一種詭秘冰冷的感覺,仿佛走在通往永夜國度的旅途一般。

李維等人默默地跟在埃爾斯隊長的身後,再後面還有四名手持劍盾的守衛押送,在這種氣氛下,誰都不願意說話,一向饒舌的巴布魯帕更像是舌頭被銹住了一樣,蒼白著一張臉走在最後,雙眼嘰里咕嚕到處亂瞄。

埃爾斯隊長在一扇繪有金色雷電在烏雲中穿梭的木門前停下,然後回過頭來對李維等人說:「我們到了,費德蘭副主教將主持對你們的審判。」

李維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然後他和威爾普斯一起,從腰間解下長劍,連著劍鞘遞給後面的北奧拉守衛。一名守衛走上來要搜查他們的身體,不過被埃爾斯隊長舉手示意攔住了。

「我相信他們是重視榮譽更高於生命的騎士,搜身可以免了。」

木門裡面的房間並不如何寬敞,當埃爾斯隊長帶著李維等人走進去之後,其餘的守衛們就不得不呆在門外了。房間裡面的陳設非常簡樸,唯一一樣稱得上比較體面的家什就是一張厚重的黑色木桌,上面隱隱纏繞著淡金色的紋理。一名戴著一頂又高又直的尖帽子的中年人坐在木桌後面,從一大摞羊皮卷文件中抬起頭來。

「埃爾斯隊長,您帶來的這些是什麼人?」中年人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蒼白的臉上帶著化不開的憂慮表情,兩個黑眼圈更是加重了這種感覺,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條疲憊的老狗。

「尊敬的費德蘭副主教,他們是神殿通緝的褻瀆者巴布魯帕・西蒙,還有一些與他同行的陌生人。」埃爾斯隊長十分恭敬的回答說。

「巴布魯帕・西蒙?喔,我想起來了,是那個用偽造的聖物欺騙病人的傢伙。您做的很好,埃爾斯隊長,現在您可以把神殿武士喊來,讓他們把這幾個罪犯送到監牢中關押起來。」中年人輕描淡寫的吩咐說。

「等一等,費德蘭副主教。」李維突然開口辯解說:「我們不是罪犯,我和威爾只是與這位巴布魯帕先生同行了一段時間,並不清楚他曾經做過什麼事情,而這位歌手更是剛剛在旅店認識的……」

「年輕人,現在不是審判,留著你的辯解吧。」費德蘭副主教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病態的微笑,「明天在廣場上,聖潔的火焰會審判你的靈魂是否有罪,而**,願執掌雷霆者降恩於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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