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志文忙著人前去查看朱六的枕頭,果然找到了在枕頭裡面藏著的二十兩銀子。

是碎銀子,除了成色還算新以外,其他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到是曲志文讓底下人打聽一番後得知這朱六家中貧寒,是斷然不會有二十兩這般多的銀兩積蓄的。

若是從這點來看,朱六所言應該是真的。

的確是有一個人尋上了他,給了他一筆銀子,讓他用洗碗的方式給眾人下了膽礬,致使眾人中毒,但那個人誆騙了他,甚至連名字和身世都是假的。

是那個人,當真是身為獵戶,憎恨這裡開礦鑄幣,讓他無法打獵賺錢,心生恨意,所以想搗亂,只是在跟朱六說的時候,謊報了名字,以求能夠躲避追責。

還是說那個人連這個都是編造的謊言,只是單純的要來搞破壞?

若是如此,他的緣由是什麼,有沒有指使他?

帶著這樣的疑問,曲志文尋到了賀嚴修,將這些情況一一說與他聽,「對於此事,賀大人如何看?」

「看起來,我和曲大人都成了旁人的眼中釘啊。」

賀嚴修眸光暗沉,「一下子能拿出二十兩銀子只為搞破壞的,自然不是尋常人,也不是因為沒有辦法生活下去而孤注一擲之人,無外乎就是覺得這裡開礦鑄幣的事,你我二人辦好了會被嘉獎,所以乾脆尋些事端,讓你我二人受些為難。」

「倘若那人運氣再好一些,讓許多人因為吃了膽礬而中毒身亡的話,事關重大,我們必定會奏明此事,此事出了如此大的紕漏,那我們二人必定會遭斥責,頭頂的烏紗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另說了。」

曲志文聞言,臉色陰沉,「方才我也有此猜想,只是不敢肯定,現下聽顧大人這般說,越發覺得正是如此。」

「只是此人當真是可惡至極,倘若要置我於死地,乾脆尋個機會殺人滅口就是,竟是這般大費周折,又扯上這麼多不相干的無辜之人!」

也實在是慶幸那朱六膽小,沒有按著那個人所說的,下那麼多的膽礬。

否則的話,此時這裡當真是屍橫遍野。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曲志文不敢想倘若真發生那樣的事情時,自己能不能接受的了。

「將你我滅口,會有新的人頂替你我二人的位置,興許會比咱們更難對付,他們自然不會如此做,只會讓我們喪了鬥志,也趁機殺雞儆猴,好讓旁人來瞧一瞧。」

賀嚴修聲音低沉,將手中的袖子攥了又攥,「這些人的遠比咱們想像中的還要狠,此次不成,下次還會有旁的計謀,咱們需得謹慎小心,加強防守為好。」.

「大人說的極是。」曲志文揚了下巴,義憤填膺,「自古以來邪不勝正,我便不信了,他們當真能做到隻手遮天!」

「大人也儘管放心,我會加強人手,細微末節也會著人一一留意,再不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尤其還是在他河東府的地界上!

「辛苦曲大人。」賀嚴修拱了拱手,臉上的陰霾更濃重了幾分。

此事如他所說,大約並非是衝著礦山來,而是衝著人來的。

若是衝著曲志文來的話,他一時沒有頭緒,但若是衝著他來的……

那他心裡便有數了。

賀嚴修握緊了拳頭,咬了咬牙。

蘇玉錦幾乎是一夜沒有合眼。

自昨天到了這裡後忙著診治開方子,又對中膽礬之毒的人進行應急處置,待藥按方子抓了來,又盯著熬煮好後吩咐人給中毒之人灌下後,查看解毒的狀況。

中的毒不算深,但只服用湯藥來解毒,到底有些病去如抽絲之感,一晚上灌了三次的

湯藥,這人的症狀也是減輕了些許,到今日白天又接連服用了幾次藥後,中毒人的狀況才差不多穩定了下來。

蘇玉錦再次給許多人搭了脈,確定了毒解的程度,又重新開了張方子,減輕了部分解毒藥材的分量,吩咐人去重新去抓藥熬煮。

待那些人按她所說的忙碌起來,蘇玉錦這才鬆了口氣,喝上兩杯茶水,歇上一歇。

「姑娘。」艾草端了碗過來,「姑娘從昨晚忙到現在一直都沒停歇,連早飯都沒好好吃,只吃了一個餅子來墊肚子,婢子剛才借用大灶給姑娘煮了一碗麵條,雖然手藝不及姑娘的好,可好歹是口熱乎的,還特地切了點肉絲進去,姑娘先吃上一碗吧。」

「也好。」

蘇玉錦忙碌了許久,此時也的確是又累又餓的,只接了艾草手中的碗。

艾草廚藝不佳,但平日裡卻是時常做擀麵條、擀餃子皮等活計,所以此時的麵條擀的是又細又筋道的,彌補了肉絲炒制的滋味不佳。

且的確如艾草所說,勝在是一碗熱乎的。

這般熱乎乎的一碗肉絲湯麵下了肚子,只讓蘇玉錦覺得渾身的疲累都似被攆走了一般,覺得十分舒適。

眼看著蘇玉錦將一碗麵條吃了個乾乾淨淨,艾草心中十分歡喜,擔憂也消散了乾淨,「我再給姑娘舀上一碗過來。」

「也給我舀上一碗。」賀嚴修走了過來。

他到現在也沒有正兒八經吃過什麼飯食。

「二爺若是肚子餓,我去給二爺單獨做一碗。」

賀嚴修雖然味覺並未完全恢復,但對吃食的滋味卻是極為挑剔,艾草的手藝,她勉強可以接受,賀嚴修大約是吃不下去的。

「不必。」賀嚴修攔住了強打起精神的蘇玉錦,「簡單吃上兩口就是,你勞累了一個晚上,還是略歇上一歇吧。」

蘇玉錦的臉色已是有些泛白,他也著實不忍心因為自己的口腹之慾,再讓她百上加斤。

見賀嚴修這般說,蘇玉錦也實在是疲累的很,便順勢應聲,只讓艾草幫賀嚴修和她端麵條過來。

艾草喊了興安一起,端了兩碗麵條,還有幾樣腌制的小菜。

麵條碗中,又各自多了兩個荷包蛋。

兩個人坐在矮凳上,圍著矮桌呲溜呲溜地吃起了麵條。

蘇玉錦方才已經吃過一碗,原是要艾草給她再盛上半碗而已,但艾草擔憂她吃不飽,依舊是給了他滿滿一碗麵條。

以至於哪怕蘇玉錦已是吃撐,但碗中的麵條還足足剩了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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