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方娘子頓了一頓,「果然這男子都是朝三暮四,喜新厭舊之人。」

也永遠都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而這世間,也永遠都不缺狐媚子。

雲娘子看方娘子有些出神,伸手拍了拍她,「想什麼呢?」

「沒什麼,只是在想既然這蘇姑娘是外室,她又定了兩身男子所穿的衣裳,必定是給那位京城***所定了,那咱們需得用心來做,免得被挑了不足,說咱們不如京城那邊的玲瓏閣手藝好。」

聽方娘子這般說,雲娘子直點頭,「正是如此,既是京城來的,想來也是穿過玲瓏閣的衣裳,咱們需得謹慎小心,不能砸了玲瓏閣的招牌為好,這幾日咱們兩個得多辛苦辛苦了。」

「是。」方娘子笑著點了點頭。

片刻後,又咬了咬牙。

這幾日,賀嚴修依舊是沒有回來。

康氏因為要忙於籌備鋪面開張之事,也是成日忙碌,不再來尋蘇玉錦,陳氏這邊也因為這幾日娘家祖母要過壽辰,要回上一趟娘家小住幾日。

蘇玉錦得了空閒,開始為賀嚴修擬寫他下一個療程需要服用的丸藥。

這湯藥原是還要再喝上個把月的,但看賀嚴修這般忙碌,一日三餐能按時吃都實屬不易,這湯藥只怕也不能十分按時地來喝。

基於此考慮,蘇玉錦決定提早給賀嚴修換上丸藥,方便攜帶服用,也能保證他可以按時吃藥。

於是,蘇玉錦這日吃過早飯後便去購買自己所需要的各種藥材。

河東府的醫館藥鋪不算少,蘇玉錦尋了一個門面最大的一個,見自己想要的各種藥材也算齊全,便讓夥計按著自己擬好的方子,按分量要來抓藥。

等藥材抓好,蘇玉錦付了錢,讓艾草拿了藥材,二人一併往回走。

昨日下過一場春雨,這條街鋪的青石板路上還有點濕濘,路上的行人走路都動作緩慢,防止腳下打滑。

「姑娘扶著婢子吧,莫要滑了腳……」

話音未落,艾草腳下一滑,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更是將旁邊一個青色匆匆地年輕姑娘給帶倒,兩個人齊刷刷地躺在了地上。

蘇玉錦拽了艾草一把,又忙去扶那位摔到在地的姑娘。

「對不住,可摔傷了?」蘇玉錦關切詢問。

花姜幾乎是一骨碌爬起來的,也顧不得去回應蘇玉錦的詢問,而是慌忙將自己因為摔倒甩出去老遠的油紙包給撿拾起來。

因為大力摔在地上的緣故,又被坐了上去,油紙包已經徹底鬆散開,裡面的藥材灑了個七七八八。

「我的藥!」花姜臉色蒼白,失聲喊了起來。

「實在對不住,若是摔壞了你的藥,我再替你抓上一副吧,姑娘也剛好去醫館看一看,有無摔傷,這樣我們各自心裡也放心一些。」

「來不及了!」花姜嘴唇哆嗦,淚也是止不住地流,「我家夫人難產,這是大夫剛開的催產藥,眼看著只有兩步便到了客棧,此時竟是讓你們給摔成這幅模樣。」

「我此時再去抓藥,手中沒有那麼多銀錢不說,一來一去地也是耽誤工夫的很,若是耽誤了我家夫人生產,出了岔子,我就算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

買來的奴婢,賣身契在主家手中,任打任罵,連性命都不是自己的,許多時候沒做錯什麼事兒,主家一個不高興都可能會給發賣出去,更別說耽誤了救命這樣的大事。

倘若追究起來,也當真是性命不保。

而導致這個丫鬟如此的,是因為她的不小心。

艾草聞言,臉色也是一白,「對不住,這都是我的錯。」

闖了

這麼大的禍,艾草慌得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下意識地看向蘇玉錦,「婢子,婢子……」

蘇玉錦擰眉,略思索了片刻後,道,「你將藥方給了我身邊的婢子,讓她先去抓藥,我隨你先去見一見你家夫人?」

「我略懂醫術,方才也剛從藥鋪買了許多藥材出來,不乏有當歸、白朮、紫蘇葉、陳皮、川芎等藥材,皆是適合開助產方子所用,待到時候診治一二,若是需要什麼,可以直接從裡面挑選為你家夫人煎藥服用。」

花姜見蘇玉錦提出來了一個解決目前困境的辦法,先是神情一松,接著卻又滿臉憂愁,「這……能行嗎?」

路上隨便遇到的一個人,便說自己會醫術,能幫著照看難看的夫人,先不說她都有點不大相信,就算當真醫術卓然,這般貿然帶了回去,夫人和她身邊的沉媽媽能同意讓她來看診嗎?

「現下已是這般,也無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凡事彌補一二,總好過遇到事情之後驚慌失措,不懂變通,到時候我也幫著姑娘在你家夫人面前解釋一二,也好讓你家夫人知曉你並非是辦事不利,而是事出有因。」

說的有些道理……

畢竟已經是這個模樣,死馬當作活馬醫,興許還有轉機。

花姜在想了想後,重重點了頭,「那便依姑娘所言,你先隨婢子去見夫人,由這位姐姐先去抓藥。」

說定後,艾草拿了藥方急匆匆去藥鋪抓藥,而蘇玉錦則是跟隨花姜一併去了不遠處的朋來客棧。

花姜口中的夫人王氏,夫家姓秦,此時包下了整個客棧及後院,將後院之中的一間屋子打掃了出來當做臨時產房。

還不曾到產房中,蘇玉錦已是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以及在產房進進出出的許多人。

「花姜,你怎麼才回來?」花枝看到花姜兩手空空,頓時擰眉,「給夫人抓的藥呢?」

「花枝姐姐,我,我……」花姜看著神色凜然的花枝,膽怯地縮了縮脖子。

「這位姑娘,此事是這樣的。」蘇玉錦將前因後果大致說給了那花枝來聽,「所以我先來替夫人看診一二,也看手中的藥材能夠用上,以解燃眉之急,也算是彌補我家婢女不小心闖下的禍事。」

弄丟了藥材,還尋來了一個自稱是郎中的姑娘?

花枝揚了眉梢,上下打量了蘇玉錦一番,「你說會醫術便會醫術,倘若你醫術不精,耽誤我家夫人生產,你如何擔待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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