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淑妃現如今懷有身孕,不宜行冊封禮,更無精力應對來往恭賀,皇上便特地下旨,交代待其平安生產之後,冊封禮與滿月禮一併進行。

宮中從未有過貴妃,淑貴妃乃是頭一例,且淑貴妃膝下兒女雙全,現如今再添一個孩子,往後地位越發尊貴。

且現如今皇上對皇后和大殿下皆是態度淡淡,而對三殿下青眼有加,許多人皆是猜測著往後的太子之位極有可能落在三殿下的頭上。

淑貴妃身為三殿下的生母,這冊封之禮自然不能馬虎。

而淑貴妃的預產期在五月下旬,六月初,到時候忙完四月份的許多事情後,剛剛好接上茬。

賀嚴修猜想,能讓禮部費神的,大約便是此事了。

蘇文宣卻是搖了搖頭,「淑貴妃冊封之事的確十分重要,但到底是六七月份之事,有極為充足的準備時間,雖然禮部自覺此事需謹慎對待,卻也並不慌張。」

「眼下需要忙碌的,是越王之事。」蘇文宣看了賀嚴修一眼,道。

「越王?」賀嚴修想了想,道,「我倒是聽聞越王早先在外養了一個外室,但在娶了現如今的越王妃後,便將那外室遣走,可那個外室生養了一個兒子,卻一直瞞著越王,現如今那外室帶了兒子前來認親。」

「越王起初並不承認這對母子,對其頗為冷落,反倒是越王妃,做主將那對母子接入了府中,強逼著越王滴血認親,明確了其母子身份。」

「越王妃請求越王在皇上跟前為那失而復得的兒子請封世子,更是請求越王將那外室封為側妃,好為未來世子正名。」

「正是此事。」蘇文宣點頭,「越王按越王妃所請求的向皇上上了奏摺,而皇上亦是覺得越王一直不曾有子嗣,此時既然有了,也算了了先帝的一樁憾事,便已是同意此事,所以禮部近日需要忙碌的事情也就多加了一件。」

認祖歸宗對於皇家是一件大事,尤其越王一脈自越王妃生下郡主之後,便再無任何喜事,皇上自然也頗為重視。

對於禮部而言,的確是一樁需要謹慎對待,不容有任何紕漏之事。

只是,越王有了子嗣……

當初賀嚴修覺得越王與大殿下和二殿下走的極近,頗為不能理解他這般急切地要在幾位皇子做出抉擇是為了什麼。

現在看來,大約是為了自己的後代打算?

早早地站了隊,也就早早地為自己兒子鋪平了路?

……

晌午飯做的是醬香烤魚,用的是個頭極大的清江魚,配上各種菜蔬,只圍著炭爐子一起吃。

也不在屋子裡頭,只趁著晌午的暖意融融,在院子裡頭支上了桌子,一邊看院子裡頭的繁花似錦,一邊聊天,一邊享用這香噴噴的烤魚。

可謂是極佳享受。

尤其是對於蘇文宣來說。

左邊坐的是初初,右邊坐的是初初的未來丈夫……

可謂人生一大幸事!

往後這樣與初初吃飯的事,還是要多一些為好。

蘇文宣吃罷飯後,在這裡待到日頭西沉,盤算著京城城門關閉的時間,待實在不能再耽擱時,才告辭離去。

蘇玉錦和賀嚴修去送了一送,待回來時,蘇玉錦看著垂花門內栽種的那棵開的極盛的桃花時,忍不住感慨。

「這越王妃,竟是這般愛越王?」蘇玉錦擰眉。

愛到,連旁人的孩子都能接受,甚至還主動去請封世子。

當真是世間少有,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來形容,只怕也不為過。

賀嚴修揚起了眉,「那你,愛不愛我?」

「好端端地,怎麼問這個?」蘇玉錦好奇。

「先說嘛。」賀嚴修拽著蘇玉錦的袖子,扭糖兒似的撒了嬌。

蘇玉錦抬眼張望了一番,見四下無人,便微紅著臉頰點了頭,「嗯。」

「那你……」賀嚴修頓了頓,「可願接受我與旁的女子恩愛生子?」

蘇玉錦,「……」

好傢夥,在這兒等著呢!

微眯的眼睛迸出了利刃一般的目光,蘇玉錦伸手揪住了賀嚴修的一隻耳朵,「你要不要猜猜看?」

「不必猜,你肯定不許。」賀嚴修賠了笑臉,「不過我也自然不會,不過跟你玩笑罷了。」

蘇玉錦見賀嚴修這般說,鬆開了手,片刻後又去仔細查看,「可揪疼了?不過是聽著那些話生氣……」

「沒有。」賀嚴修笑答,「你這才是正常女子應有的反應。」

「嗯?」蘇玉錦歪了歪頭,想了好一會兒,頓時恍然大悟,「你是說,越王妃的賢惠,不同尋常?」

是了,愛情這種東西,從來都是自私的。

不存在什麼賢良大度,亦不存在什麼愛屋及烏。

不過是顏面之下的不得已罷了。

那越王妃,大約也是看事已至此,不得不做出一副自己主動的模樣,保全自己的名聲,以及在越王跟前的地位。

在這樣一個妻妾成群,合法合理的時代,越王妃大約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頭咽?

「嗯。」賀嚴修點頭,「應該是這樣的。」

非但如此,大約這些事情,都並非是越王妃所做,不過是背上了這些事情,戴上了一頂本不屬於自己的高帽。

而這樣的帽子戴在身上時間長了,便徹底摘不下來了。

「所以……」蘇玉錦頓了頓,看著賀嚴修目光炯炯。

「嗯?」賀嚴修歪了歪頭。

「你以後不會納妾對不對?」蘇玉錦十分認真地問。

賀嚴修,「……」

不過就是想引導她察覺越王和越王妃的不妥,結果到最後變成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當然不會。」賀嚴修鄭重其事地說道,見蘇玉錦不以為然,急忙舉起了手,「我發誓!倘若我負了你,或是心中有了別的女子,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今生今世,我心中唯有你一人。」

不但今生今世,還有來生來世,往後生生世世,唯有你一人。

見蘇玉錦仍舊不言語,賀嚴修拽著她的袖子,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我說的話,你不信麼?」

「信,不過我現在有點不高興。」

你得哄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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